胡狼謠(上) 第十八章

作者 ︰ 季璃

絲絲縷縷,難分難舍。

情生、意動。

這一晚,誰也沒能想到,在「雲揚號」的總號後院廂房里,自家的少東家竟然會帶著女子回家過夜,那位女子竟然還是「京盛堂」的千金。

夜已深,他們進門時,只與門房會過面,問守陽示意這位門房噤聲,不許聲張驚動了其他人,直至目送二位進到後院,這位門房依舊不清楚,自家少東家帶來那位戴著帷帽的女子,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說是總號後院,其實不大不小,也還有三進院落,最後一小進院落,是平日里主人家在使用,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屬于問驚鴻,尤其逢掌櫃們回京匯帳的忙碌期間,一連幾天宿在這個小院,也是常見發生的情況。

進了屋里,問驚鴻擦亮了燈火,回頭見雷舒眉摘下帷帽,兩人相顧,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你說,今晚之後,那位門房老兄會如何對人說今晚他的所見所聞?」雷舒眉任他一手執燈,一手牽起,走過小廳,步向偏廡的寢室,一路上,她張望著屋里的陳設,說不上十分精致,但是以黃楊木為主要材質的家愀,件件看起來都可以說是上品,精細的雕刻,在在彰顯不刻意張揚的貴重。

她知道,問家早已富過三代,這些吃穿用度,早就已經不是主人家要不要講究的問題,而是已經融入他們的生活習慣之中,再難分割。

「他不會說,因為說了也沒人相信。」

「為什麼?」

「因為,我沒做過這種事,就算他說的是實話,不信的人听了只會以為他在毀我清譽,這是會替他惹上麻煩的。」

說完,問驚鴻似是想起了那位門房詫異驚呆的表情,忍不住低低笑了,原先他對于做這件事情並不是很熱衷,但現在他卻覺得十分有趣,血液里仿佛有了沸騰的熱度,讓他的心跳比平常快些,也強勁些。

「你是男子也有清譽可言?」雷舒眉忍不住調侃他的說法,心里卻微微激動了起來,因為他說他沒做過這種事,代表她是特別的。

「當然有。」問驚鴻好認真地回頭,也是調侃地看了她一眼,「最近世道都反了,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現在不僅是女子會倒追男子,還會主動色誘呢!不隨了她,都還要惱羞成怒,我不過是一點清譽,算得上什麼嗎?」

「放心,我必不負你。」

雷舒眉對著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許諾,這天底下,除了她以外,沒幾個女子有能力說出這句話,從來她們都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就連養活自個兒的能力都沒有,饒是有心想說不負不棄,也都是有心無力。

問驚鴻被她逗得大笑不止,他不知道她究竟可以大膽到什麼程度,但是他可以肯定,與她在一起,絕對不會感到無趣。

若不是她這無辜惹人憐愛的神態,再加上他知道她只會寫大俠女與小痞子在一起的武俠小說,他听了她說的話,會以為她與他娘是同一種人,在說著能養自個兒的男人時,眼眉之間,帶著一點自得驕傲,卻又不令人反感。

他娘確實有能養男人的手腕,至于她嘛……在藏澈從「京盛堂」出走之後,在商場上耳語不斷,誰都說「京盛堂」的掌櫃伙計們是個個愁眉不展,說沒想到最後要由大小姐繼承東家之位。

他想,這丫頭的經營能力,能有他娘的幾分之一,已經是十分不錯了,但總歸他也沒想讓她做自己不擅長的事,倒也無妨。

雷舒眉微笑不語,直直地看著他被燭光映亮的笑臉,琥珀色的眼眸,在火光下看起來特別耀眼,與她筆下的小痞子一模一樣……不,是更好看才對,越是與他相處久了,越覺得她筆下的小痞子不及他。

遠遠不及——

直到他們進了寢房,問驚鴻又引亮了一盞燈,然後將原來握在手里的燈擱在架子床畔的高幾上,雷舒眉才忽然心生了忐忑起來。

她是膽子大,但並不代表她對于要經歷男女情事不會害怕,這一刻,她才真的覺得自己膽大得過分,大到忘記了該慌張害怕了。

「怎麼了?怕了?」問驚鴻有點壞心,明知道她看起來就是開始不知所措的模樣,就是故意要逗她。

「才沒有。」她心跳得飛快,故意逞強否認,卻在他低頭,于她耳畔低語呼氣之時,被那比她更加熾熱些的溫度給灼得泛過一陣輕顫。

「不必怕我不滿意你,放心,你沒有比較對象。」問驚鴻不喜歡自己過度白晰的臉皮,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臉紅時會很明顯,幸好他性子冷,一般時候,根本就很少有動心動性的機會。

「你……沒有?」咦?他真臉紅了?

「看過,但沒做過。」

說完,問驚鴻沒好氣地笑睨了她一眼,真想對她說,再努力假裝無動于衷也沒用,她那一雙閃閃發亮的眼楮,早就出賣了她的滿心興奮。

「為、為……為什麼?」雷舒眉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也會結巴,她何止是興奮,她簡直就快要飛上天,忍不住要尖叫了。

「你是問我為什麼看過,還是為什麼沒做過?」他捏了下她忍笑忍得都快抽搐的臉頰,有點後悔告訴她實話了。

她一邊揉著被他捏疼的臉頰,伸出另一只手,比出了兩根手指,這一次,她臉上的笑容可燦爛了。

問驚鴻先折下她的中指,回答她第一個問題,「看過,是為了學習,往後在商場上與生意對手談話,總不能一無所知,所以,十六歲那年生日,在『待月樓』與鴇娘好說了,在那里有幾個房間有暗門,我從暗門進出,屋里的人不會知道,其實長輩的意思是我親身經歷也無妨,但我爹娘不勉強,只說讓我學個經驗就好,然後,是第二個問題……」

他折下她僅豎起的食指,較之尋常男人還紅潤的嘴唇勾起淺笑,「先說我不喜歡看活chun宮,看著兩具男人與女人的身軀像動物一樣交疊,那聲音與氣味,讓我一點都不感興趣,而這就是為什麼我沒做過的原因,至今,我還沒見過任何一位女子,讓我想要與她歡愛纏綿。」

「那……」

一時之間,雷舒眉腦袋里冒出兩個問題,讓她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其一是他與元潤玉訂下婚約,他與那位小總管朝夕相處,難道,就沒想過近水樓台,先將生米煮成熟飯?

第二個問題則是與她自己有關,那就是他說至今沒見過任何一位女子,讓他想要與之歡愛,那她也包括在那些女子之中嗎?

她看著他,久久問不出話,因為第一個問題她不能問,第二個問題她不知道該從何問起,要不然,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她會好傷心的。

忽然間,她開心不起來了。

「不過你不同。」他看她表情一明一滅,轉換得那麼迅速,完全把心里的想法表現出來,不由覺得好笑,「剛才看你那麼鬧我,不知道為什麼,就讓我好想把你給壓在身下,狠狠的欺負,就像那天,我看見那名男子在床上欺負他身軀下方的女子一樣,後悔嗎?來不及了。」

話聲甫落,她已經雙腳騰空被他橫抱起來,吻住了她還來不及喊出聲音的女敕唇,舌頭探進她的嘴里,勾纏著那一小截不知所措的柔女敕,他從來都沒想過,與人相濡以沬,唇舌交纏,可以是一個令心跳加快的游戲。

听著她不自覺逸出的嚶嚀聲,以及仿佛快要喘不過來的氣息,帶著輕柔的濕熱撲在他的唇頰上,讓他騰起一股灼熱,同時伴隨著不是愉悅,但比愉悅更教人著迷的快慰。

問驚鴻將她抱進架子床內,見她被狠狠吻過之後,臉兒紅撲,就像是灑倒了胭脂盒般,瞅著他的那一雙美眸,又是亮晶晶的,半點也見不到後悔之意,又變回了剛才想要色誘他,想要吃掉他這株女敕草的女魔頭模樣。

他解開她發束的時候,她也扯開了他的,他動手月兌掉她衣衫的時候,她也不甘示弱把他身上的衣袍給月兌掉,在整個過程之中,他們笑鬧,親著彼此的唇與臉頰,以及隨著衣料褪去,逐漸luo露出來的肌膚。

他們兩張嘴唇,不知道已經親吻了幾次,但是,再找到彼此時,仍舊會忍不住想要嘗對方的味道,唇齒相踫,舌頭像是嬉戲般糾纏,他們都發現,舌忝著對方嘴里的某個地方時,感覺會特別的酥麻,所以他們會忍不住一直想去踫觸那個自己覺得舒服的地方,像是在較勁似的,最後分不清楚究竟是誰在逗弄誰。

問驚鴻不知道在他十六歲時看見jiao歡的一對男女,是否也與他們現在一樣覺得興奮而激動,但他已經忘記當初親眼目睹時的無奈反感,此刻,在他懷里的嬌女敕少女,她白淨嬌軀的每一寸地,他都想要踫觸與品嘗。

夏日的深宵,沒了白日的暑氣,依然透著一股悶熱,少了平日里伴他們夜眠的冰缸,他們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更享受兩個人赤身luo軀相纏之時,肌膚熨貼在一起的微汗濡濕,更能夠感受到彼此比平常還要熱燙的體溫。

她很香,少女的甜美,在薄汗之下,多添了一股芳馥,瑩瑩地泛著亮光,仿佛珍珠的色澤般,在燈火之中生出了一層艷光。

他親著她的頸項,她的鎖骨,然後吻至她的心口。

「唔嗯……」雷舒眉咬唇,初經人事的她,其實分不太清楚被吮得一陣陣酥麻的感覺,究竟是舒服還是折騰,因為她覺得全身好燙,尤其是小骯下方又酸又軟,同時燙得快要著火似的。

但她舍不得他停下來……她縴手揪住他披散的黑發,手指沒在他的發間,輕揪住他的發根,在他埋首吻舌忝著她的時候,她湊首在他的額際,探出女敕舌,舌忝過沁在他發際之間的薄汗,氣息之間,充滿了他屬于男人的陽剛,因為兩人之間不斷升高的溫度,而更加撩人心魂。

這時,感覺到她的逗弄,他抬起頭,吻住了她的唇,嘗到一絲絲似有若無的咸味,但更多的是她的幽馥馨香。

兩人吻得難分難舍之間,他將大掌探進她的雙腿之間。

他必須確定她有足夠的濕潤……那一晚,他不只看而已,鴇娘在帶著他出入的時候,教了他一些東西,那個年過五十,猶是徐娘半老的風塵女子,教他日後如何對付女人,她說,對于青樓女子雖不必要,但是,在家里閨房之內,夫妻之間若能更有情趣,在那碼子情事里,最感痛快也得到最多好處的,還是男人。

他永遠記得鴇娘說過一句話,她說女人再好,還是要男人來給她們開竅,這竅開得好,女人只會出落得更加水靈生動,光潤艷麗。

他想試試……在他身下的這個瘋丫頭身上試試,已經是如此嬌女敕靈動的她,究竟還能夠變得多明艷動人呢?

「鴻……」

雷舒眉的喚聲,帶著一點不安與慌張,但還有更多的是足以令她意亂情迷的顫栗,身子里仿佛被打開的感覺,令她感到陌生不安,但是,更多的渴望,讓她不自覺地湊近他,想要被他給擁進懷里。

「鴻,要我……你進來,你進來!」她再也不想忍耐,身子里仿佛要燒起來的熱燙,讓她想要被他滿足,「可以了,已經可以了。」

她帶著任性的催促,讓他笑了起來,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男人,在抱著他的女人時,深深感覺自己是要被她給吃掉的女敕草?

但是他確實晚她兩個月出生,每年,在她的生辰之後,他的生辰未屆之前,總會有兩個月的時間,他會比她小一歲。

燙。

兩個人的氣息,以及每一寸肌膚,都因為交揉在一塊兒,難分彼此而難減熱度,薄薄的汗水,讓兩具年輕的軀體都泛著耀眼的光亮,他們的膚色也都同樣白淨,分別只在于男子的身軀,強健結實,肌理分明,女子則是足以被完全擁入男人胸膛的嬌小柔軟。

最後,當他終于將自己埋進她的柔女敕之中,當男人的脈搏,在女人的身子里跳動的這一刻,他們不再只是男人與女人,他們屬于彼此,被對方所擁有。

「別動……會疼。」

雷舒眉眼角泛著淚光,卻不知道自己是被痛哭的,還是當他終于完全沒入她身子里時,她感覺到自己擁有這個男人的激動。

「那……怎麼辦?」听他也說疼,她有點擔心地看著他。

「不做了?」他故意開她玩笑,他知道她疼,在突破那一層chu子薄膜時,他沒有遲疑,因為他知道反復的來回,只會教她更難受。

「不要,我不甘心。」她搖頭。

「這種事情也能說不甘心嗎?」其實,他嘴上說得輕松,但事實上,宛如被硬架上強弓的箭刃,撤不了,卻也不能發箭,繃得痛苦至極,但他不想傷她,無論如何,只能忍下來。

雷舒眉經驗還未老道到分辨抱住她的男人,渾身的肌肉正處在一種痛苦的緊繃之中,仍是搖頭,悶聲說道︰「我不管,總之痛都給痛過一遍了,做到一半停下來,我會不甘心。」

問驚鴻被她說笑了,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與她的談話上,試圖減輕一些痛苦,他大掌撫著她微微汗濕的發際,咧嘴笑道︰「一個姑娘家,如此好勝,你爹娘就不怕你找不到婆家?」

「他們何必怕我找不到婆家?我自個兒找喜歡的男人就好了。」她圈住他的頸項,親了下他的耳頸交際之處,以鼻尖與他的肌膚互相廝磨,輕笑道︰「而且,我這不找到你了嗎?比起我娘,我更像我爹,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也絕對勉強不來,我爹太清楚我的性子了,所以,他從來就不會給我找婆家,說等我成了老姑娘還是找不到喜歡的男人,到時候他再給我物色不遲……你想什麼?」

他咧笑,吻著她的臉,「我在想,如果我娘像你爹這般寵著我,我不知道已經野成什麼德性了?眉,要成為我問驚鴻的妻子,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準備?啊……」

「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知道。」

兩人的唇舌甜蜜勾纏,兩副身軀的律dong/jiao合,宛如難止的浪潮,看著她在他身下不停地婉轉嬌吟,他就更感覺到興奮,前所未有的飛快心跳,想要給她更多,直至她在他的身下,嬌媚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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