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是那麼大,天地間被劃出一片一片的水霧,除去黑暗,已經沒有別的顏色,馬車在崎嶇的小路上艱難的行走,兩旁是被雨水打的濕漉漉的樹木花草,青璃坐在馬車里,鼻間是一陣陣泥土的腥氣。
忽然,一道閃電劃裂了天際,就像金屬劇烈踫撞之後發出來的火星,慢慢的變成一個光球,片刻之後,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在這沉寂的雨天里顯得格外的滲人。
「現在申時末,我們從書院出來也才午時正吧,一下耽誤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都怪那個豬腦子的單世子!」
水零歡正要倒水,被馬車外的雷聲嚇的手一縮,茶壺都沒拿穩,重重的落在桌面上。多虧這細嘴的茶壺是銀質,若是細瓷的,那等精致古董,磕破了一個角可不能再用,一套幾百兩的銀子,青璃自己也心疼。
按照現代的計時方式,現在已經將近下午五點,從中午出來,一直耽擱在路上,雨天阻礙多多,回莊的路還要有那麼不遠不近的一段。
「那個單世子就是太好心了些,可是不考慮實際情況,因為他,那些停車下來的小姐公子們差點遭殃。」
趙羊羊伸手扶正了茶壺,她的衣裙也濕了大片,現在正冷的瑟瑟發抖,這種冷冷的雨天,在荒郊野外,每個人都是一身狼狽,馬車內慘不忍睹,原本鋪在下面的地墊也被踩的都是泥水,坐墊也濕了,車壁上燈里的燈油要耗盡,忽明忽暗。
「小姐,馬車被陷住了!」
最狼狽的還是車夫,身上往下淌水,從開始就一直這麼淋著,剛才還幫著單世子去搬離石頭,斷樹下面壓的人,現在已經是月兌力狀態,勉強堅持著。
因為剛才打雷,雷聲像地動一樣,馬稍微受了點驚嚇,馬蹄一偏,正好踩到一個深溝里,車廂也陷入進去,怎麼都拔不出來。
真是禍不單行,越是在困難的時候,總會節外生枝,青璃已經很無力了,只能無奈的撩了下貼在臉頰的濕發,無精打采的道,「等我下去看看。」
青璃讓水零歡和趙羊羊在車內等著,她飛快的下車,杜鵑來不及喊自家小姐,也快速的抓起油紙傘追了出去。
馬車的狀況並不好,兩個 轆完全的陷入在泥沙里,這雨把泥土的沖的松軟,路況又不好,周圍也是一個又一個的深坑,青璃緊皺著眉,低頭觀察一下狀況,為今之計,只能看運氣,把車 轆陷進去的部分推離了深坑再說。
其實青璃空間里是有備用的車廂的,她平時打造了兩個,一個奢華一些,原來是準備回鳳陽用,這一路山高水長,來的時候被擄,擠在一個像鐵籠子似的車廂,天氣寒冷,內里都能凍冰,每次發了水之後要快速的喝光,不然的話上面就會有一層的冰碴。所以她為了舒適,花了不少銀子做了一輛舒服的大馬車,還有一節是裝貨物的車廂,雲家少主雲隆豐送給她的寶馬良駒現在還在四叔府上,平時她都舍不得用來拉車。
「你回去,我來。」
淳于諳一直擔心青璃,策馬慢慢跟在馬車的後面,他刻意放慢速度遠遠的跟著,也心不在焉,想著原來在鳳陽城的那段日子。馬車陷入深坑,這是體力活,怎麼能讓她一個小丫頭過來推,他狠狠皺眉,覺得這個車夫不太機靈,明明知道他就在後頭跟著,不第一時間和他過來報告。
「這馬車太重了,我們一起吧。」
這個時候青璃也不能傻乎乎拒絕淳于魔頭,她自己和車夫兩個人真的未必能推動車廂,加上杜鵑也夠嗆,水零歡和趙羊羊完全是手無束雞之力,兩個丫鬟也在之前的救援行動中受了輕傷。
「青璃,我們下來了!」
水零歡和趙羊羊在馬車里坐不住,既然馬車陷了進去,也不能讓青璃一個人推,自家丫鬟幫不上忙已經夠慚愧了,她倆也不能就那麼心安理得的坐著,即便幫不上大忙,也能讓馬車減輕一些分量。
「淳于少將軍,你還沒走啊。」
水零歡說完就有些後悔,尷尬的捂嘴,又看了一眼青璃,怎麼看都覺得二人很相配,剛剛那一幕在狂風暴雨之中深情對望的畫面太唯美,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補救,「我的意思是你在真好,還能幫忙。」
「淳于少將軍,真是麻煩了。」
趙羊羊感覺到不對勁,眼神也在青璃身上瞄瞄,她不認識淳于諳,只是客氣的說一句。
「青璃,你回馬車上去,我來推,你的裙子都濕透了,當心得了風寒。」
淳于諳和水零歡趙羊羊禮貌的點頭,整個注意力都放在青璃身上,此時的雨水已經打濕了她的前襟,凹凸的身材一覽無遺,他都能夠看到肚兜刺繡的痕跡勾勒出來的痕跡,不知不覺感到身體火熱。
「無礙,看這天還要下雨,要是在路上耽擱久了,危險也增加一分。」
青璃驚奇的看了淳于諳一眼,這魔頭最近開始就很不對勁,話說的多了一些,還總說讓她驚訝的,今兒可能沒吃藥,竟然揩油吃豆腐,二人也算接觸了四年多,還不知道他這樣的一面,看人果然不能看外表,每一個**狂的臉上都不會刻字。
有外人在,淳于諳又變成了一副冷硬的模樣,刀刻的五官沒有任何的表情,緊抿著薄唇,他深邃的眸子幽幽的看了一眼青璃,然後一句話不說,站在馬車的後方,一個使力,馬車的後 轆被他從泥坑里抬了出來。
「少將軍……」
一旁站立的車夫正想過去幫忙,被淳于諳利落的動作驚的目瞪口呆,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話。
「快上車吧。」
淳于諳先沖著青璃點點頭,然後對車夫說道,「打雷進量不要在樹下。」
這話雖然說的不倫不類,但是青璃卻對他刮目相看,在雷雨之中,在樹下避雨其實更危險,容易被雷擊中,就是在現代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在雷雨的時候跑到樹下去避雨,增加了危險系數,想不到他一個古人,竟然知道這般的理論。但是他話說的太簡單,車夫完全模不著頭腦,一頭霧水。
「馬車盡量在空地上行駛。」
青璃解釋了一句,具體原因這些人也听不明白,她也不廢話,催促趙羊羊和水零歡上了馬車,回頭對這淳于諳道了一聲謝。
「哇,淳于少將軍真厲害,青璃你有福了!」
水零歡拉著趙羊羊,兩個人一臉八卦的看著青璃,希望她解釋一下,和淳于少將軍不能是定親了吧,少將軍是整個京城有名的討厭女子,之前還有很多大膽的小姐去主動勾搭少將軍,都被氣的大哭跑回來,听說還有那媒婆主動到將軍府說親,全軍覆沒,都被攆了出來,後來京城基本人人得知少將軍怪癖,若是娶了自家的閨女卻不圓房,守活寡誰能受得了,位高權重也不行,面子丟不起,頂著不下蛋的母雞的壓力,在京城沒法混。
青璃听水零歡這麼一說,臉紅了一下,別怪她不純潔,剛剛他那麼一抱,兩個人貼的如此近,她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滾燙和火熱,真厲害,說什麼,難道是指在床上?青璃迅速腦補。
「唉,好餓啊。」
趙羊羊見青璃沉默,就知道青璃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看了桌子上一疊碎成渣的點心,默默無言,若不是下雨應該早就能到莊子上,可以泡個熱水浴,能吃熱乎的飯菜,還能在房間里看雨,總比在荒郊野嶺好的多,現在是繞路而行,還有很久才能到,她只能祈禱這一路上千萬別再有什麼別的變故。
雨還是傾盆而下,天地間已經是雨的世界,青璃眯著眼,把精神力放到空間,只有這樣才能舒服一些,若不是眾人都在,她恨不得跑到溫泉池子里泡澡,在吃點空間里保存的美食,就算喝上兩杯果酒也是好的。
眾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多說話,一直到車夫驚喜的喊了一句,「小姐,前面有人打著燈籠,是莊上的人!」
青璃打開車窗伸出頭看了一眼,莊頭穿著簑衣還打著油紙傘,瑟瑟發抖的站在路的中間,身後還跟著莊頭娘子和幾個莊上的下人。
雨勢太大,莊上的田地也受了災,最近麥收的時候,想不到竟然趕上這麼一場大雨,若是明天天氣不晴,附近地勢低,很可能發水,還是佃戶們自覺的拿著鐵鍬跑到地里挖溝渠排水,附近莊上的麥子都沒有這邊的好,佃戶們都心疼的很。
莊頭和莊頭娘子原本是派人去另一條路上接應,結果就踫到山體滑坡,看原地的慘象應該死傷不少人,可是他們無瑕顧及,上面沒有自家小姐的車廂,所以幾個人一合計,回府也找了一輛馬車,莊頭娘子找了于嬤嬤要了幾套衣衫,幾個人又趕往另一條小路上等,听于嬤嬤說早上小姐帶的衣裳不多,恐怕換了兩次也沒干衣服。
青璃欣喜的接過莊頭娘子遞過來的大包袱,給幾個人一人一件,「先換上,等著回去沐浴後再換新的。」
「小姐,奴婢不能穿您的衣裳啊!」
杜鵑連連搖頭,「左右一會兒就到了,奴婢再忍忍就行,小姐,奴婢伺候您換上吧,這濕衣裳穿著也不舒服。」
「既然你知道不舒服,就趕緊換上,自己換自己的,我不用伺候。」
青璃不容拒絕,丟給杜鵑一套衣裙,同樣又給水零歡,趙羊羊和另外兩個丫鬟一人一套,還是那樣的說辭,她身量和十七八的少女差不多,她的衣裳,眾人都可以穿。
換好了衣裳,青璃把莊頭娘子提過來的新茶壺給眾人倒了一杯,里面是姜湯紅糖水,正好驅寒,她讓車夫也喝了兩杯,派人給淳于魔頭送茶的時候,他竟然消失了蹤影,青璃忽然想到前面就是拐彎就是秘密根據地,他應該是上山了,所以也沒多做停留,眾人繼續趕路。
這回一路上就順暢的多,等到達莊上的時候,于嬤嬤早就準備好浴桶,她要伺候青璃沐浴,打發杜鵑自己去洗漱。
青璃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除去早上那一小碗的粥,這一天都沒進食,現在已經是饑腸轆轆,昨夜又一宿沒睡,還真是耗費體力。
「小姐,老奴有話說。」
于嬤嬤幫助青璃擦洗,還嘮嘮叨叨地道,「您這身材發育的太早了些,老奴記得您在十二歲吧,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不如和夫人說一下,請一個相熟的老太醫看看。」
青璃以為于嬤嬤又要念叨禮儀,她下馬車的時候特地把濕透的衣衫套在身上,就是為了遮掩材,趙羊羊比她小一歲,看著前面還是平平的,根本不用掩飾,她成了異類,現在穿寬松的衣衫都遮掩不住,有時候在學堂,都能看到那些官家小姐背地里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這……」
青璃一臉黑線,最怕提這個問題,坑爹的空間,每次升級都會出點ど蛾子,她現在身材凹凸有致,可早就超出同齡人的水平,于嬤嬤說的委婉,其實就認定她有什麼毛病。
她的月事還沒有來,胸部卻成了這樣,有時候洗漱之後在空間里照落地鏡,都覺得臉色紅紅,這身材在現代一定可以做一個名模,選什麼環球小姐那都不在話下。
「老奴也是為了您好,老奴知道這都是難言之隱。」
于嬤嬤說著,還低頭瞄了一眼青璃的前胸,心中暗道,要是沒有什麼毛病的話,自家少爺可是好福氣啊,看這**渾圓翹挺,一定能生出兒子,將來給淳于家延續香火。
「于嬤嬤,水有點涼。」
青璃眯眼享受了一會,發現沒人服侍自己,于嬤嬤正在溜號之中,別人的奴婢就是用著不順手,發脾氣之前還要尋思一下,還是麥芽最好,可她把最信任的留在了府上看門。
「哦,好。」
經過青璃的提醒,于嬤嬤在緩過神,動作也快不少。這個時候杜鵑也快速的洗漱完畢,過來幫忙。
「杜鵑,你先把頭發絞干。」
杜鵑一頭濕漉漉的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髻,看出她洗漱的很是匆忙。
「小姐,奴婢在呢!」
紅鯉站在外間,剛才和她娘一起過來送晚膳,現在她娘回去忙活,她留在這幫忙,听到浴間里青璃說話,趕緊應聲。
「正好,杜鵑,你出去讓紅鯉幫忙,我馬上就好。」
青璃從浴桶里出來,接過于嬤嬤的大布巾擦拭身體,然後換好了衣裳,等于嬤嬤絞干了頭發,水零歡也趙羊羊也收拾妥當,二人都聚集在青璃的偏廳用膳。
「我是感覺又活過來了!」
水零歡找了一個椅子一**坐下,和丫鬟擺擺手,讓她也下去用膳,這才對青璃和趙羊羊說道,「肚子真是餓扁了。」
「水小姐,趙小姐,灶上娘子做了幾樣小菜,還有熱騰騰的雞絲面。」
三人都淋了雨,吃點熱乎的湯面正好驅寒,里面放了雞絲,青菜和鮮粉提味,綠油油的蔥花飄在清湯上面,冒著熱氣,屋里充滿食物的香氣。
「不錯,吃這個最好了。」
趙羊羊迫不及待的夾起一口面條,面條勁道,好吃的很,又對著大碗吹了吹,喝了口熱湯。
「這天氣不好,如果明天還是這樣下雨的話恐怕都不能回府,小火的滿月宴怎麼辦。」
青璃挑動碗里雞絲湯面,剛剛姜湯就喝了兩大碗,本來是很餓的,竟然沒什麼胃口,只能干看著,卻吃不下去。
「那就不能去了,估計堂姐那也會取消吧。」
陰天下雨,天氣也不好,沒準又被大水堵到路上,更危險,估模水零黎也清楚情況,不會怪罪的,上次眾人相見吃茶還是在她生產之前,坐月子不能見人,所以也有兩個月左右沒有見面,按理說明天是個吉利的日子,都被這場大雨破壞徹底,今天被山體滑坡壓倒的兩三輛馬車上面沒有印記,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公子,萬一遭遇意外,還有辦喪事,人生就是這麼無常,原本歡喜的來書院,也能發生這樣的不幸。
「唉。」
趙羊羊嘆了一口氣,她是最失望的,上流貴族圈的宴會她還沒去過,這次激動好幾天,因為這場大雨,沒準又取消,她也沒有見世面的機會,她爹應該會失望吧。
「羊羊,你別失望,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啊,月底青璃的家人就來了,到時候我們也慶祝一下,邀請好姐妹聚聚,到時候給你介紹大人物。」
水零歡善解人意的拍拍趙羊羊的手,得意地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有個好姐姐,現在可是四皇子正妃呢。」
「是阮家小姐?」
趙羊羊听說過,這是何等尊貴的人,皇家的妃子,那是很高的品級,而且四皇子是白皇後所出,將來十有八九的太子,未來的皇上,也就是說,她有幸可以見到未來皇後一面。
「現在可是四皇子妃啊,可不能說小姐嘍。」
水零歡點點頭,好心情地道,「不過听說她有了身孕,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青璃也听到這個消息,皇家有點蛛絲馬跡,外面傳的都很快,現在四皇子府上沒有側妃添堵,耶律楚陽也是潔身自好,但是身邊好像也有早年跟著教導人事的通房丫鬟,皇家兒媳不好做,要真做了皇後,雖然是天下女子所仰望的存在,失去的,恰恰是最寶貴的自由,但是,有多少女子都使勁解數想要去宮里做皇上的女人。
三人閑聊,用過了晚膳,夜雨還沒停,但是稍微小了一些,昨天一夜基本沒休息,趙羊羊和水靈歡打了一個呵欠,然後都回到各自的院子休息。
青璃給值夜的杜鵑使了一個眩暈術,看她睡熟之後,就自顧自的進到空間。
空間里還是一片晴朗,永遠都和白晝一般,流動的是花草的香氣,對面的山坡上,各種珍貴的樹木,金絲楠木,小葉紫檀,花梨木都是最普通的貨色,青璃在空間中溜達一圈,采了個西紅柿,放在嘴里直接啃咬,一股甜甜的汁水順著喉嚨緩緩的流進胃里,她感覺舒服了點,空間里生長的東西,在升級之後,強身健體的作用也更明顯,現在每次喝靈泉都能感覺到其中流動的靈氣。
這些年,青璃的神識攻擊已經練習到了最高的級別,瞬移和輕身術已經算是頂級,基本上沒有什麼進步的空間,但是內力欠缺很多,和淳于魔頭那種練武十來年有扎實根底的人比不了,輕身術使用的久了,高下立見,所以她也在書院報了武術,平日也會扎馬步,練習內力。
「主人,給你!」
小靈從樹上摘下一串芭蕉,放在背上,那麼小小的一只小鳥,竟然能托起一串芭蕉,不愧是靈獸。
「恩,不錯。」
青璃剝皮吃了一個,還是前兩年琢磨來的,放到空間里成活的不錯,但是京城里賣芭蕉的很少,從南邊運過來需要很久,成本高,只有一些豪富人家才能不時的吃上,青璃用這個芭蕉打成泥狀,放在蛋糕里,價格不菲,很受追捧。
青璃趁著有工夫,把空間里的蔬菜水果還有之前種下的糧食都收了,又重新撒下種子。
一旁的藥園,草藥長的很高,很多都發生了變異,最大的那一顆人參是空間二次升級種下的,現在都快成精了,恐怕不止千年,這幾年不缺這些溫補之物,所以一直沒有采下,就是當年時疫施粥,用了不少空間里的稻米,那時候青璃才覺得,人活著就要吃飯,那些花草觀賞可以,可是沒多大的作用,所以空間里都用來種植水稻和麥子,收獲的糧食全部放在庫房里。
「小靈,羽幽呢?」
青璃轉了一圈,沒看到小白狐羽幽,這狐狸平日里很粘人,只要她一進空間,它就會和小靈搶佔地盤,小靈落在她的肩膀,羽幽就往她懷里鑽。
「在藥房,說是不讓打擾,在配置一種不好的藥粉。」
小靈扇了扇翅膀,翻了一下烏雞眼,還用爪子做了一個鄙視的姿勢。
「什麼不好的藥粉?」
青璃回到了閨房,躺在拔步床上,和小靈閑聊,沒听說小狐狸又要做什麼整人的。
「是不舉的,說是給采花賊用,用上兩個月做太監。」
小靈吐吐舌頭,不說采花賊,青璃差點忘記這事,還不是這只傻鳥放進的淳于魔頭,她只能苦口婆心的教育,「小靈啊,主人已經長大了,深夜男子進到閨房,這讓人看見是要壞名聲的,到時候就嫁不出去了。」
「可是淳于魔頭來了好多次,主人也沒說什麼啊。」
小靈回頭啄啄自己的羽毛,這才一臉懵懂的看著青璃,「他不是說負責了啊,主人就賴上他好了。」
「這是什麼話!」
青璃氣從床上一骨碌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還做無辜狀的某只,大叫道,「到底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你給我出去守夜!沒準采花賊又出來了!」
攆走了小靈,青璃自己生了半天的悶氣,賴上,這是什麼話,難道她嫁不出去?和古代種馬們有代溝好吧!
在床上呆了一會,絲毫沒有睡意,她來到地下的庫房清點自己的財產,除了空間里原本有的那些,這些年她也搜集了很多,一些珍貴的珠寶首飾,古玩字畫,布料繡樣,還有讀書人最喜歡的硯台,好看的瓷器,孤本書籍,很多藥方,只要是能用的上的,她收了很多,總不能只出不進,揮霍前主人留下的那些東西。
打開曾經在萃華樓買的那些珠寶,青璃淡淡的笑了下,那些她曾經以為是天價的首飾,其實價值更高,她買的相當便宜,不到十分之一的價格,水零黎都跟著她借了光,後來有一次宴會,她戴上了其中一根鑽石釵,一個豪富人家小姐就要五萬兩買下,還當眾懇求好久,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價值這麼高,曾經猜想過很多人,沒想到東家竟然是葉洵,難怪當年送聘禮一點不含糊,還說只是一部分,以後給二姐補上。
想到葉洵,青璃又不淡定了,離上次已經過去三天,也不知道蘇醒過來沒有,他傷的太重,讓她微微有些擔心,萬一他成了自己的二姐夫呢。
青璃糾結了一下,最後決定去山上看看,那條路她還記得,應該不會找錯。
從空間找了一個布袋子,里面裝了點空間的水果和蔬菜,這些都不怕淋雨,又用油紙包帶了點糕餅,全部仍在空間放好,等快到的時候再拿出,青璃也換了一身夜行的黑衣,穿上簑衣戴著斗笠,出門之前看了熟睡的杜鵑,又囑咐看家的小靈,若是有什麼異常的情況,第一時間聯系她。
雨夜寒涼,青璃在雨中交替施展輕身術和瞬移,後來發現,還是瞬移要更快速一些,她按照上次和淳于諳走過的路線,一口氣就跑到了山上。
沒有一絲響動,黑漆漆的,又不能點火,青璃只能模黑找到石門的所在,她把包袱從空間拿出來,淋了一會兒,看外皮濕了,這才在門口敲門。
「篤篤篤……」
淳于諳正在包扎傷口,現在石室里面只有他自己,葉洵在今天早晨的時候已經轉移到了另外一個莊上修養,這里畢竟條件太差,人手有限,照顧的不周到。
「誰在?沒人在我進去了啊,是我!」
青璃在門口大聲的說了一句話,見沒人開門,她左右看了看,感受不到周圍有人跟著,這才按照淳于魔頭的手法,按了一下旁邊的按鈕,推開石門。
淳于諳听到青璃的聲音,正想穿衣服已經來不及,青璃快速的進屋,正好踫到淳于諳赤身**,只穿著一件短褲。
畢竟不是真正的古代小姐,在現代,光著膀子只穿一條短褲在大街上走的男子多的是,不算稀奇,就算後背有什麼左青龍,右白虎中間紋個米老鼠那樣的刺青,也不會讓路人多看一眼,所以她很淡定。
青璃的淡定讓淳于諳迅速的臉紅脖子粗,只是他皮膚不白,又在火燭的照耀下不太明顯,平日有沖動是一回事,這次是被女子見到他這樣,怎麼都覺得有些尷尬。
「你受傷了?」
淳于諳感到羞澀的背過身去,青璃卻一眼看到他肩甲骨上的傷口,難怪這人要月兌衣裳,原來是想上藥,他的腿上也有刀口,不過已經上藥止血。
「恩。」
淳于諳又變成了從前的樣子,面部沒有一絲的表情,可是他的眸子隱藏的東西暴露了他的不平靜,在雨夜他準備把青璃送到莊上,走到半路的時候,在樹林里突然沖出來一伙黑衣人,他怕青璃有危險,只能孤身把黑衣人引到樹林深處絕殺,一共二十個人,招招狠毒,又是死士,等他解決了人,自己也受了傷,他帶著傷去莊上,確定青璃已經回去,這才來山上上藥。
青璃隱隱明白其中的緣由,這次為給葉洵看病,醫藥箱子也背過來,她放下藥箱,從里面找到紗布,用打了一盆熱水,先給他擦拭兩邊的血跡,待擦干淨之後,用淡鹽水消毒,又取了針和鴨腸線。
「必須要縫針,這樣傷口才能愈合的快。」
青璃讓他坐在石凳上,可是她沒有迷藥,對淳于諳這種意志堅定的人運用眩暈術也未必好用,萬一縫合一半,清醒更麻煩,所以她只能提前打好招呼,「忍忍,很疼。」
淳于諳沒有說話,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青璃,點點頭,以前用刀子生生割肉都挺過來了,不過是在肉皮上穿針,沒什麼大不了的。
青璃用袖子擦擦額角邊的汗,然後手腳麻利的快速穿針引線,她能感覺到淳于諳滴落下來的汗珠,可是他都沒有哼一聲。
縫好之後,青璃在上面抹了藥粉,又用白色的紗布包扎上,兩個人才有了說話的機會。
「怎麼找來了?」
淳于諳換了一套新衣,這才轉過身來,見到青璃沒有避諱,以為青璃是認可了二人的關系,好心情的給她倒了一杯茶,如果她不來,他正在想背後的傷口要怎麼處理。
「我是想看看葉洵的情況,听听他解釋,你應該知道他和我二姐的關系,現在我二姐馬上要來京都,我不想讓她失望。」
青璃站起身,打開點心,里面油紙好好的,沒有濕,她遞給淳于諳說道,「你還沒吃飯吧?」
能從府里趕到荒郊野嶺幫助他,青璃還是很感激的,關于他做的混賬事是另回事,這筆賬兩個人稍後再算。
「沒吃,可我不想吃點心。」
「那你想吃什麼?」
青璃無語望天,難伺候的本性又出來了,上次在鎮上受傷也是這樣,不吃包子不吃饅頭的。
「你做的。」
石洞之中,燈火之下,青璃和淳于諳靜靜的對坐,在火燭的映襯下,氣氛略微的曖昧,青璃仔細的看了看淳于諳,發現他的睫毛還是很長的,並且又黑又濃密,在眼下投上一排剪影,剛才上藥看他的前胸和腋下都有體毛,以前在鳳陽城救人替他醫治腿傷的時候,看他的大腿還是很光滑的,恩,**緊實有彈性,好像很久沒模過了。
「你先說你是怎麼受傷的吧。」
青璃已經進入到腦補的狀態,思緒飄到的了別處,腦海里多了很多種思想,她想到了個絕妙的主意,淳于魔頭不喜歡胭脂水粉的味道,以後她就抹粉,以防止這色胚有什麼動作,她雖然也干過,但是都是偷模的,他不知道。
「劫殺。」
淳于諳口氣很淡,這種劫殺三五天一次,他還是平安活到現在,真是命大,以前在鳳陽城一路劫殺,現在是連京都都敢下手,看來某些人真的要坐不住了。
「這次,輪到你對我負責。」
「憑什麼!」
青璃以為自己听錯了,她睜大眼楮看了看對面的淳于諳,指著自己的鼻子,激動道,「憑什麼我要對你負責!」
「你看光了我。」
「那時候我才七歲!」
「可是你現在不是七歲。」
淳于諳好心情的看到青璃一臉的抓狂,像炸毛的小野貓一樣,又丟出一個炸彈,「你七歲就會掐男子的**。」
「你知道?」
青璃瞬間臉色通紅,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錯事,挽回不了的,讓她如今晚節不保,在空間那次淳于魔頭是睡過去的,小靈看著,這麼說應該是在賃住小屋那次。
「所以,負責。」
「你知道,你憋了這麼多年不說!」
青璃激動的站起身,背著手從石室里走了兩圈,就模了下**至于嗎,又沒踫到關鍵部位,雖然淳于魔頭是真的被她看光了,可是她也是被迫的啊!為了治病救人,不感謝救命恩人,還拿這事要挾,像話嗎?
「你今日那麼對我,我不和你計較,我們扯平。」
青璃想想今日淳于魔頭所作所為,決定還是說清楚,原本羽幽要做的不舉的藥粉想給他用上的,這次就放他一馬,這種事情當年他就察覺到,一直到現在才說出來,這是得有多月復黑?她覺得自己對淳于魔頭的認識又被顛覆了一次。
「扯平也可以,你不用對我負責,現在做點吃的給我吧。」
淳于諳淡淡的嘆口氣,和青璃討價還價,如果光是做一頓飯就把當年的事一筆勾銷的話,那麼也無所謂,正好青璃自己也覺得有些餓了。
「你自己可要說話算話,別誆我。」青璃抱著胳膊,一臉懷疑,這麼輕松就答應了,總覺得哪怪怪的,但是當年模**那事確實不太光彩,就算是她理虧好了,做一頓飯算補償,這麼多年,好像還是她救人的次數多一些,雖然救的不是淳于魔頭本人。
「我說到做到,以前的事就當從來沒發生過,你也不用對我負責。」
淳于諳點點頭,說的斬釘截鐵,一臉認真,青璃抬頭仔細的看了一下他的臉,見他不像開玩笑,就補充了一句,「那以後那事就別再提起。」
「好,你也不用為我負責,我以後也不會要挾你。」
淳于諳轉過頭,掩飾眼里的笑意,傻丫頭,當年那事雖然他覺得怪怪的,也沒放在心上,今日不過是說出來逗弄她的,看她炸毛的樣子,還真是可愛的緊,模他可以,以後真的不可以踫其他男子,他發現自己的小野貓有點無視一些禮教,看來一定要吩咐于嬤嬤加緊的多念叨幾次,他是不用讓青璃負責,但是他會對她負責,還是一樣。
「那就包水餃吃吧,這里太涼。」
青璃找了一個理由,實際是自己有些饞餃子,最近都沒吃過,她看廚房里的調料很齊全,還有腌漬好的雞肉,她又帶來了空間里的香菇,用香菇和雞肉剁碎做餃子,也是香的很呢。
「你會不會包餃子?」
青璃回過身,見淳于魔頭也進到廚房里,就那麼人高馬大的杵著,隨口問了一句,這時候講究君子遠庖,所以她是不指望的。
「我會。」
淳于諳走上前想幫著青璃剁餡,被她制止,他肩甲骨上面的傷口有點深,最好胳膊也不要使力,以免傷口裂開,所以青璃囑咐了一句,「外面雨停的時候你才能走,盡量不要騎馬,坐馬車最好,莊上安排,你的胳膊最近幾天都不要做劇烈運動,要是傷口裂開的話,可就要再次縫針,遭二遍罪。」
淳于諳心里暖暖的,雖然以前下屬也這麼關心過,可是和青璃說的就是不一樣,他默默的站著,看著青璃忙活的背影,突然感覺很舒心,話也多了起來,「以前過年都趕在軍營里,所以每年都會和士兵一起包餃子……」
廚房的火種很明亮,一個凹凸有致的身影在忙碌的剁餡和面,背後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五官冷硬,眼神柔和,卻並不矛盾,兩個人不時的說笑,氣氛溫馨,在這個雨夜的石洞里,還有這麼美好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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