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匪盜看著突然出現楚雲浩,目中驚疑不定,沒有人看清這小子是怎麼出現在那里的。心里不無疑惑的猜想,就是這個看起來乳臭未干的小子將七當家等幾人斬殺當場的嗎?
呼!
風起!影動!楚雲浩朝前躍去!
一劍光寒,掠盡匪盜血!
得傳自好友王振風的《無回劍訣》展開,道道劍影朝匪盜籠罩過去。
直到第一聲慘叫響起,眾匪盜才反應過來,揮舞著兵刃沖向楚雲浩。
楚雲浩眼中寒芒一閃,今日下午就被觸動的一顆殺心徹底爆發。
無視揮舞上來的兵刃,手中劍光閃現,無論用什麼兵器阻擋,都如幽冥判官之筆,一劍揮舞即逝去一條性命。
劍出無回,劍出不悔,劍出濺血……這是一套以殺入道的劍法,在殺戮中,楚雲浩心中明悟《無回劍訣》的本質。開始拋棄劍招套路,以殺意化為劍意使劍。
血液飛花、昏暗的夜里顯得那麼絢麗奪目。,
殺到最後,村西一片匪盜心寒,紛紛想要退去,卻躲不過無處不在的冷冽劍芒,全部伏尸倒在血泊中。
楚雲浩雙目冷冽如電,一步跨出近五丈,在村中縱越,斬殺眼中所見的所有盜匪。手中三尺青峰揮灑,一朵又一朵血花隨著劍芒閃爍在夜中綻放。
「小的們,都給我上,殺了那狗娘養的。」遠處另一名匪首終于發現了這處的異常,大聲呼喝道。
「噗!」
血液噴射,一顆頭顱斜飛落地,一位逃避的匪盜被匪首斬首示眾。
楚雲浩劍光變換,領悟了《無回劍訣》劍法本質的無回劍意橫掃,無人能擋。
招式不在,得了神韻的劍法更為可怕,寒芒耀眼,沖過來的匪盜紛紛身首異處,伏尸在地。
所有的匪盜心中都驚恐萬分,望著那道如魔似妖的淡青色身影,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的生命。
因匪首鐵血手段凝聚起來的士氣,隨著鮮血的流逝而快速潰散。終有人丟下兵刃,朝村外奔去
劍氣外放,近尺許厚的淡青色煙霞籠罩全身。楚雲浩眼中森寒之色不減。
腳步朝前跨去,炫目的劍光跟隨,如水銀瀉地,前進路上所有匪盜皆被攔腰切斷,身軀化為兩節在地上痙攣哀嚎,不一會便全部死去。
「先天護體氣罡!」匪首大驚失色,他是黑風寨的五當家,也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一看楚雲浩身周那劍氣所化的近尺許厚護體氣罡,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想到那小子那如游龍般飄忽不定,難以捉模又無堅不摧的雪練劍光,心中涌更是起一絲恐懼,轉身爬上馬匹。
「小子,你等著,這個仇我黑風寨一定會報,老子要將你千刀萬剮,讓這個村子雞犬不留。」刀在馬匹上狠狠一拍,匪首轉身凶煞的丟下一句狠話,就要逃遁離去。
送給他的卻是一道耀眼的沖天劍芒,匹練般的寒光劃過十來丈的距離劈下,左側肩膀與身軀分離,整個人滾下馬匹,鮮血在地上噴涌。
楚雲浩面色冷峻,緩步上前,冷笑的看著匪首︰「放心,不用你帶他們來,我自會上那天孤峰走一趟,看下那黑風寨究竟是什麼龍潭虎穴。」
匪首慘笑,他雙目惡毒的盯著楚雲浩,嘴里噴出血物,斷斷續續地詛咒道︰「我死了,你……你也活不長久,我大哥會……替我們報仇的。哈哈…哈咳咳…這個村子也會給我們陪葬。我在下面等……」
說道這里匪首停頓了下,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不……,你們連做鬼的機會都不會有,我大哥會把你們全部……」
又是一口血物噴出,匪首頭一歪,死不瞑目。
「女乃女乃……」
不遠處,楚青淚水奔涌,趴在一具倒在血泊中的老人尸體上,小手用力搖晃,想叫女乃女乃起來。
只是這位平日里慈祥和藹的老人早已停止了呼吸,身軀變得冰冷,已經再也听不到他的哭喊聲了。
楚青稚女敕的臉上滿是淚水,哭的聲帶都變得沙啞,最終暈倒在老人身上。
朦朧中依稀听到他在喃喃囈語叫喊著︰「女乃女乃,起來看看青兒……」
楚雲浩遠遠看著,心中一酸,走過去將楚青抱起。看著地上血泊中白發蒼蒼的老人,靜默良久無語。
老人的爽朗笑聲依稀在耳,善良簡樸的她對于村里的孩子總是視如自己的兒孫。早晨還喝了她親手熬制、香滑爽口的紅薯粥。這一刻,就生死兩界,天人永隔。
盜匪已經殺盡,逃過一劫的人們沒有歡呼、沒有笑言,哀傷的氣息籠罩著整個村莊。
老人握住兒女冰冷的手,老淚縱橫……
少女低聲啜泣,躺在地上的青年強撐笑臉,抬手欲要拭去少女臉上的淚珠,卻重重地跌落塵埃……
初為人妻不久的婦人深情的望著平日總是鬧嘴的丈夫,顫抖的手在微凸的肚皮上撫模,帶著未能給這個新家傳下香火的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將楚青安置好後,走在村中看著這一切,楚雲浩初次覺得人命是那麼的脆弱。
遙望遠處山巒,他心中一顆殺心欲要覺醒。
如明珠蒙塵,強烈的想要綻放光明,殺意在心中幾欲噴薄、宣泄而出。
劍氣跟隨著在周身涌動,神識流轉,楚雲浩隱隱感覺到了數處原本堅固的竅穴已經松動,似是只要他靜心盤踞下來,就可沖破。
劍者,爭之道也。
自遠古時代,骨劍出現始,劍道就從來不是什麼清靜無為的大道,凡修劍者,必具有殺戮之心。
站在村口,回首望了望猶自沉浸在悲痛中的青木村,楚雲浩輕嘆一句︰「夜黑風高之夜,正是殺人放火時!伙計,走……我們一起去殺人。」
嗡!
背上通靈長劍錚錚而鳴,似在回應著他的話。
「呼……」村口的古槐樹冠嘩嘩響動。
秋風吹落葉,心中肅殺盈溢!
楚雲浩抬腳輕邁,一步就跨越近二十丈遠,青衣獵獵,在山野間快速向西而去。
身後傳來楚虎的大喊︰「雲浩,你不要去做傻事啊!」
他置若未聞,全速在這陰沉的夜中奔行,向著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自突破入道境,練開九處竅穴後,他的身體就越發顯得靈敏起來。
輕輕抬腳,一股沛然之力就從竅穴流向四肢百骸。一步跨越二十丈,已經頗有幾分仙流中人縮地成寸的神韻。
當然,楚雲浩自知自身些微本領比之真正的仙家神通「可化天涯之地為咫尺之間,一步跨越」的境界還有天般遙遠,到也沒生出自得之心。
天孤峰陡峭絕立,三面都是高崖峭壁,僅有一條上山的路,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正由于此,在蒼霞山脈眾多江湖中人歷練的情況下。黑風寨在這天孤峰上聚眾為匪、安營扎寨二十多年才沒被人踹掉老窩,反而因為收留了不少江湖敗類變得越發興旺起來,即便流波城內幾大勢力都對其頗為顧忌。
當然,這一切也跟有七位先天境界的當家鎮守山寨大有關系,若沒有實力,再怎麼險要的地勢都是白搭。
楚雲浩站在天孤峰下,目如利劍,看著峰上那座匍匐在漆黑夜色中,閃爍的點點燈火的巨大山寨。
此時夜已深沉,天孤峰上依稀傳來歡聲笑語,顯然是在飲酒縱樂。
「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闖我天孤山黑風寨!」楚雲浩往山上行去不久,就有兩個巡邏的匪盜跳出來喝道。
鏘!迎接他們的是一道匹練般的寒光。
噗!血濺三尺!兩人噗通倒地。
楚雲浩眼神冰冷,他本就非迂腐之人.死黨王振風曾經就評價過他:「雖恩怨分明不乏良善,卻心性偏冷。若一朝離開青木村那溫馨桃源,顯露出獠牙,必叫人震驚。」
也是因為如此,王振風才敢將其家傳上乘殺戮劍法《無回劍訣》傾囊相授。不然,劍法與性格不合,難以進步是小事,修煉到走火入魔問題就大了。
想著村里那些淳樸善良的人,慘死在屠刀之下。而這匪盜老巢卻還在飲酒縱樂,往日也不知禍害了多少人,楚雲浩手中的劍揮舞起來毫不手軟。
走在上山的道上,一步一步往峰上那座山寨踏去。一路上不時傳出呵斥聲,有巡邏的匪盜前來阻擋,卻沒人能讓楚雲浩停下腳步。
跟著楚雲浩一起上山的是石階上一條筆直的紅線,那……是從劍上滴落下來的血跡形成。
這注定是一個流血的夜,一身又一聲的慘叫在這天孤峰上山的石階上響起。
從來都是自己帶給別人噩夢,享受他人的哀嚎,黑風寨的盜匪沒想到有一天這種情況居然會落在自己身上,有人開始往峰上退卻,不願面對這提劍緩步踏上來的惡魔。
盜匪凶狠,那是對比他們軟弱的人而言。人都是惜命的,當面對比自己更凶惡的人,他們跟普通人一樣選擇逃避。
殷紅的液體,一滴一滴,順著雪亮的劍身朝下流淌。
深黑的夜色中,一群匪盜被一個人、一把劍從山腳下一步步逼著往峰上退去。黑風寨在這流波城附近威風肆掠了二十多年,他們就是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種情況。
但事實擺在眼前,卻又由不得他們不信。所有不信、向那個青衣惡魔沖過去的人都死了,死在上山的這條道上。
石階上的那條血線,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目、讓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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