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片刻，夜上燕臉色蒼白地道︰「下官見過皇上，請皇上恕下官失禮之罪。」她淡淡的頷首權當行禮，恭敬有禮，仿佛剛才那充滿戒備的話並不是從她口中說出的。
她全身無力，虛弱至極，哪怕是一個點頭的動作都能讓她呼吸急促，險些又要暈過去，現在能和歐陽毅說這些有的沒的，全憑自己頑強的毅力。
非是她太過嬌貴，傷不起，若是放到前世，子彈對肩穿過她都能強撐著完成任務之後才去處理，然後休息兩三天繼續出任務，但現在的這個身體本就體弱多病，雖然她穿過來之後勤加練武，自身的免疫力是上升了不少，可本身還是虧損的，哪受得了那臨近心髒的一劍。
夜上燕見歐陽毅不說話，也不抬頭看他，只靜靜地垂眸盯著身上蓋著的錦被。
「你不是凌風的妹妹嗎？」歐陽毅終于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他記得歐陽軒似乎跟他提起過這件事。
「皇上說笑呢吧，下官當然是凌將軍嫡親的妹妹。」夜上燕心中一跳，還是強作鎮定地淡淡笑道，仿佛並不在意的樣子。
「你不姓凌麼？」皇上顯然並不完全相信她說的話，自顧自的問道。
夜上燕疑惑地皺眉，微微仰頭詫異地看著歐陽毅，仍是矢口否認︰「皇上怎麼了？下官是凌嫣啊！」思索了片刻，又道，「皇上是指下官從前姓什麼嗎？之前收養下官的養父姓夜，那段時間我便隨他姓。」自從上次凌風似有所指的刁難之後，她就刻意讓凌風安排了夜姓的人家做她名義上的養父母，所以此刻歐陽毅若是要去查，也是這個結果。
歐陽毅將信將疑地盯著她看，忽然道︰「看著朕。」他想起自己和夜上燕見面的那幾次，夜上燕似乎都在刻意地回避他，並且從不肯主動看他的臉，現在也是一樣，剛才她只是微微抬頭掃了他一眼，並不仔細打量。
夜上燕愣了愣，掙扎一番之後還是依言抬起了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之後，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他們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啊！
歐陽毅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眼楮雖然是在看他，但眼神卻像是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一時怒從心起，俯看著她的手腕道︰「你在看誰？你的眼神是在看著誰？」那種目光，就像是把他當作一個替代品。
夜上燕不耐地蹙眉，他的力氣用得很大，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她倒抽一口氣，嘴里道︰「下官當然是在看您，看我衛國當今的聖上！」
歐陽毅當然不信，但他靜默了良久終是沒有什麼動作，又換了個問題︰「唐旭是誰？」
夜上燕心中一驚，月兌口而出道︰「您怎麼會知道？」她對昨晚自己說了什麼干了什麼一無所知，只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夢靨住了，莫非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夢話？
「皇上，下官夢中胡言，您不要放在心上。」雖不確定，但她還是道。
「唐旭是誰？」歐陽毅置若未聞，只是固執地問道，語氣平靜，但她卻覺得他似乎生氣了。
他當然清楚昨晚她只是在做夢，但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讓她在夢中仍是念念不忘？
夜上燕無奈嘆息︰「一個負心人罷了，我與他已無瓜葛。」
歐陽毅冷笑︰「朕和他長得像？」
夜上燕想要解釋，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歐陽毅見她斂眸沉默，也沒有強求一個答案，放開她的手轉身離去，走了兩三步卻听見她沉悶的聲音，鄭重地說︰「皇上放心，下官不會對您存非分之想。」
他冷冷甩袖，疾步走出偏殿，對受在門外的宮人道︰「凌司簿重傷未愈，你們好好照顧，不要讓她外出走動。」
「是。」眾人應道。
夜上燕苦笑，歐陽毅的意思是要把自己拘禁在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