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漸黑,整條大街上的行人不僅沒有少,反而越來越多,每家店門前都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雲煙樓,夜上燕房間
「姑娘,你剛剛沒睡嗎?」安若煙看見坐在梳妝台前的夜上燕,依然微笑著問道。
「睡不著。」她轉頭望向安若煙,黛眉輕蹙,「你來找我干什麼?」
「姑娘,這里既然是歌舞坊,到了晚上當然要請您……」安若煙也不瞞著她,說道。
「可是樓下似乎很安靜啊。」的確很安靜,根本听不到一點雜音,要麼就是這屋子的隔音功能太強了,要麼就是根本沒有人來。
「這里來的都是些文人雅士,極少有高官貴人,所以一般不會有什麼喧鬧的聲音。」安若煙笑了笑,道。
「文人雅士會來歌舞坊?听曲麼?」夜上燕嗤笑道,言下之意分明是不相信安若煙的話,歌舞坊是聚錢斂財的絕佳之地,當然是因為進出的人都有大筆本錢可以隨意揮霍,而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什麼文人雅士呢?更何況,古代的那些讀書人不是一向自命不凡,從不踏入風塵之地的嗎?
「這里也就是名義上的歌舞坊,實際上,跟茶樓差不多,也確實有人來這兒光為了听曲。」又是‘名義上的’,這里是‘名義上的’歌舞坊,而她安若煙是‘名義上的’老板,那麼實際上,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她到底是什麼人?呵,這里還真夠神秘的!
「你是想讓我下去陪他們嗎?」片刻之後,夜上燕開門見山地說。
「姑娘請。」安若煙點了點頭,道。
她起身,緩緩步出門外,在靠近安若煙之時,她輕聲說了一句︰「你會輕功……」
安若煙一愣,只一瞬間又恢復了原樣,笑容不改,也沒說什麼,只是在心里暗暗猜測夜上燕的底細。
夜上燕一下樓,底下的所有人,不論男女,不論什麼身份,皆是一愣,只見她一身白衣長裙,嘴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蓮步慢慢踏下台階,不急不緩,悠然自得,仿佛凡塵一切皆與她無關,一副天人之姿。
「好……好美……」也不知是誰,痴痴地說了這麼一句,夜上燕只不過勾勾唇,不屑一顧地笑笑。
這不笑還好,一笑,所有人登時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所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用在她夜上燕身上再合適不過。
當她與所有人並肩而立之時,安若煙開口,仿若清風般的聲音傳入人們耳中︰「這位就是我們雲煙樓新來的姑娘,名叫夜上燕,不知今晚,誰有幸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呢?」
這一句話,才讓眾人猛然醒悟,那些不論是豪門貴客還是所謂的文人雅士都迫不及待地擠到夜上燕的面前,好讓她看自己一眼,這場景,真是熱鬧非凡。
夜上燕始終一言不發,甚至懶得看這些人一眼,只不動聲色地向後退,試圖避開他們。
「姑娘,今晚,本少爺陪你!」從門外出現一個身影,速度快的驚人,話音剛落,夜上燕就又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了,並且還被那人緊緊地摟在懷里。
夜上燕一驚,樓下的安若煙更是不可思議,這樣高超的輕功,竟然從進大門到去房間,沒有一個人看清楚他的真正面目,這簡直是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