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符,神之扼 第四再十六章 再見籍寧

作者 ︰ 蝶落芳草

孟禹忠洗了個澡,重新換上衣服,並將血蝶收好,就走啊曦的房間外面,這時敖大媽從房間出來,一臉悲傷的,點了個頭就過去了。

孟禹忠來到門口,隱隱就听到里面綿綿的抽泣聲,在門口探頭看了看。

啊曦坐在床上背對門口,穿著籍寧的衣服,很合身,能把她那優美的身段展露出來。

敲了敲門,啊曦回過頭,有些驚訝,但是沒有理會,又把頭轉了過去,側身轉了一下,孟禹忠走了進來,沒說什麼,明白她現在最需要的是自我釋然,就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她。

這樣相對無語,一直到了晚上。

孟禹忠坐得有些累,就把腳往椅子腳下勾了勾。

啊曦突然開口,聲音依然是溫柔的冷淡︰「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在我傷心的時候都是默默的在一邊看著,你就不會來安慰一下我嗎?」

面對突然拋出來的這句話,孟禹忠有些措手不及,是巧合還是虛作,怎就跟啊曦的那位愛人對上位置了︰「你是唔會……」

啊曦︰「我知道你要說你不是他,但我就覺得你是,很多地方都很像,我不能說服自己來否認你,你知道嗎,他平常就是愛用腳勾椅子,要是我坐在旁邊,還會把身側過來讓我靠的。」

孟禹忠一听,這一輩子都沒勾過椅子腳的,今兒腳有些麻想伸伸,但是這里面窄,腳往前伸就踢到東西,于是就往後勾了勾,這不會這麼巧就給自己蒙中吧,是自己運氣太好了還是確實太背?

心中罵了自己一句,馬上將腳伸出來︰「唔會,這僅僅是巧合,是巧合。」

啊曦突然就掩面淚流,哭訴著︰「你就不會迎合一下我的心意嗎?為何老跟我作對,我都為你改變了這麼多,你就看不到我的一點改變?」

孟禹忠心中那個痛苦啊,這竟遇上了一個痴情女了。

啊曦還繼續哭訴︰「我弟和弟媳才剛死,你好歹也安慰我說一句什麼話的啊。你現在跟以前還是這個不理不睬的樣子,我恨透了。」

啊曦說的她弟和弟媳剛死,孟禹忠一把就想到了那個老頭和野人,吃驚道︰「那老伯和那野人是你弟和弟媳?不會吧,他們怎看都不像啊。」

啊曦哇的一聲哭開了,孟禹忠心生憐憫,坐到她旁邊,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但手伸出又收了回來,感覺自己不能就這樣躺進渾水里變得不明不白的,雖然她這時傷心難過的,是內心最虛弱和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但這也不能乘虛而入啊,好歹自己現在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況且這人是一只會變成野人的人瑞,想了想,說︰「別難過,來,我給你說個故事,听過了你會好點的。」

啊曦有所緩和︰「你說吧,我听著。」

孟禹忠︰「那是女媧娘娘煉石補天的時候,她捏的泥人里有一對泥人,因為是女媧捏的最後一對,她就想捏個男女各一個好成雙,但是捏的泥不夠就將他們暫時捏到一起,合用一個身體,後來女媧太忙了,也就忘記把他們分開,年復一年,日久天長,這兩個泥人吸收了天地的靈氣,慢慢就有了靈性,而這男女兩人也漸漸對彼此萌生了愛意。因為日久天長的都是這樣一個身體,他們兩人就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還彼此一個簡單的心願︰拉著彼此的手過上一天美好的日子。所以,這天他們就去找女媧娘娘,但是不巧,因為青天破了個洞,天河的水不斷的流淌下來貽害……」

啊曦︰「你別說了,這個故事就是我說給你听的,說得一點都不好。」

孟禹忠是清楚的記得,這故事是父親在自己小的時候給說的,自己還因為故事里的這對****而發了噩夢,夢到自己身上突然也長出了個女人的頭來,不過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故事。怎就她說過了,但故事有相同,听故事的人總有不同吧,于是問了一個關鍵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給我講的?」

啊曦︰「都那麼久的事情的了,我那還記得,我現在都兩千多歲了,那時我還沒種上這血蝶呢。」

這話一出,孟禹忠即本能的與啊曦拉開了距離,本來已經從老頭那里得知這人有這個歲數了,但想不到由她直接說出來還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和恐慌。這是不是人啊?據人們流傳的說法,凡是成精的野獸或者物品,都是一個人樣的,莫不是這人是成精的野人變過來的?就像白蛇傳說里的白蛇精。

面對這外貌還是年輕女子的「老人」,孟禹忠平了平氣︰「你剛才說的你弟弟和弟媳是那兩只野人吧,怎看著他們都比你老這麼多。」

啊曦扯過孟禹忠的一只手,罵道︰「壞人,這還不是因為你!我們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好端端的,又給我說什麼故事,而且還說這個故事。」說著就一把抱住孟禹忠委屈的哭了,哭得越發傷心,就像把積攥了兩千多年以來的傷心,一把就將它完全哭出來。

孟禹忠是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突然的哭了,還哭得這麼厲害,本想將她推開的,但看到她現在這般傷心欲絕的,還是借個胳膊給她挽,借個肩膀給她靠,借個胸膛給她依了,畢竟人家是「美麗的痴情女子」,就權當一回做她那日夜思念的愛人得了。

哭聲一直持續著,此時孟禹忠感到門口外面有人悄悄的走開了,會是誰呢,算了,沒必要去追究。

到了深夜,啊曦已經累得深深的睡熟了過去,就躺在孟禹忠的大腿上,臉上顯得有些滿足和暖心。于是就將她移過到枕頭上,讓她繼續好好睡上一覺。

靜悄悄的離開。

突然感到肚子很餓,都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就走到廚房希望能找到一點剩菜剩飯,放好油燈,打開鍋蓋,發現里面放有菜,還有白米飯,都是兩份的,不過已經涼了很久。想必剛才在門外走開的人就是來叫吃飯的,孟禹忠也就顧不上飯菜已經冰涼難入口,抓起飯碗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心里感動著,一個溫暖的家也就莫過于此,能有口飯吃,還有家人惦記著你有沒有吃上飯和睡得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

啊曦說她弟和弟媳既已得到解月兌,就要求獵戶隊幫忙將他們簡單的安葬了再送她回毛人洞,籍敖他們同意了,也願意協助。

老頭和野人被安放在村北面的一間棄置的房子里,門口有個人看守著,但大門是上了鎖的。

看門人見籍敖他們過來也就把鎖打開,但推門進去,每人都被嚇了一跳,只見在房子中間放著兩張木板拼湊的木床,但上面卻是兩個石頭人,一個穿著衣服,一個身上還有繭殼,但石頭人的雕刻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一樣,連層層的頭發都清晰明了。

孟禹忠︰「他們兩人怎變成石頭了?而且這些石頭滿身都是毛毛的?」細心一看,「呀,血纏草!」

籍敖指著老頭︰「他身上的血纏草在昨天都被清理干淨了,這些是他們身上自己長出來的。」

啊曦在外面最後進來,看到面前的石人,不知怎的,突然就極度慌張的叫道︰「都別愣了,快幫忙啊,這山神要是長出來了大家都會很麻煩,快來幫忙啊。」說著就推開人跑到木床邊。

籍敖拉了一下啊曦,說︰「別怕,這里不是毛人洞,沒事的,讓我們來處理。」

曦愣愣的望著籍敖︰「你看,我都忘了,我只是一看到這東西就心里怕,請你們一定要把我弟和弟媳身上的山神都清理干淨啊,我不希望他們到最後還是給山神纏著。」

這時籍敖拿出一個皮水壺,含了一口就噴出水霧灑向兩石人,但是這兩石人卻突然間塌下變成一堆粉塵。

籍敖馬上擋在啊曦前面,說︰「小心。你還是先出去吧,這里都是血纏草的粉塵,阿弟你去找兩個好一點的有蓋瓷罐來。」

孟禹忠也是個明白人,即帶著啊曦走出門口,阿弟也跟著走了出來。

孟禹忠︰「啊曦,你弟他們怎會變成這樣?」

啊曦有些難掩悲傷,但是還是很堅強,堅持著不哭,雙手抹了一下淚水,說︰「人本來就憑著精氣神來活命的,但種入共生符後就會吸聚到天地間的靈氣,所以人就能得以延壽,但是當血蝶被取出來後,人就不能繼續吸聚天地的靈氣,而人本身的精氣神也早已耗盡,這時的人實際就是一個貯藏著天地靈氣的軀殼,因為靈氣太盛,就會吸引山神過來附身。山神要是把人附身了,這人就會變成剛才你看到的石人。如果山神再把石人的天地靈氣吸光,就會不斷的掙扎著要離開這個石人,最後就是你剛才看到的,身上都長滿了毛毛,要是山神已經離開,那他們一踫就會變成粉塵。」

孟禹忠很驚訝,不想還有這一詭異的事情。

不久,籍敖他們走出來,籍敖說︰「他們都在這兩個瓷罐里了,要葬的地方也有,就在毛人洞附近,哪里都是用來葬你們毛人洞里的人,你隨時都能去拜祭他們。」

啊曦臉上又露出了深深的滄桑感,即緊緊的抱了一下孟禹忠,孟禹忠也是沒有避讓,就站著讓她依靠。

一會,啊曦︰「走吧。」

籍敖︰「好,跟上了。」

望著遠去的身影,孟禹忠嘆了一口氣,世事無常,長生不死也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人的一輩子有太多的不幸和艱辛,這些不幸和艱辛總會不斷的跳出來折磨人的神經和耐性。

過了一天,夜晚,門口有幾聲敲門聲響起,孟禹忠走了過去開門。

門一開,只見一個衣著古舊的女子背對著,身段極其婀娜,孟禹忠一眼就辨認出這人就是籍寧,驚喜之余,激動的大聲叫道︰「阿寧!是你啊,你總算是回來了。敖大哥,是阿寧啊!」

屋里也是傳出籍敖驚喜的聲音︰「啊寧?阿寧!!」

籍敖和敖大媽跑了出來。

敖大媽激動的說︰「娃啊,你總算回來了,我多怕你就這樣……」即掩面啼哭。

不想,籍寧帶著強忍的淚水轉過身就緊緊抱著籍敖,還是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阿爸,我看到阿媽了,他變成了一個石人,但是她的臉上還是那麼慈祥。」

突然不遠處一個身影跑動,籍敖看得清楚,推開籍寧,大叫道︰「畜生,你還親自送上來了。」

說著就向遠處牆角的暗處跑去。

孟禹忠一時不知情況,只好跟著跑上去,這時籍寧哭叫道︰「阿爸,別殺他!」

只見牆角處走出一只高大魁梧的野人,野人左眼是瞎的,是那只瞎眼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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