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清涼的月光照拂著偌大的皇宮,輪值的宮人低頭斂氣,腳步匆忙。一頂褐色小轎披著月光,迅速的向宮門口移動。
「站住,轎子里是什麼人?」宮門口的御前侍衛把刀橫在胸前,正色說著。轎子旁的太監一甩拂塵,原本低著的臉慢悠悠的抬了起來,尖尖的嗓子里陰森森的,輕輕咳了一聲。收在袖子里的手拿出了一塊金牌。
「請。」侍衛一見金牌,躬身抱拳,立在了一旁。小轎迅疾的出了宮門。宮門外等候多時的馬車上,車夫的斗笠低低的扣在頭頂,小轎里一人披著黑色緞面披風,絲線在月光下閃閃發光。挺拔的身姿迎著月色上了馬車。
溢遠閣
「門主,馬車準備好了。」墨白往日披散在肩頭的烏絲,此刻高高的束在頭頂,黑色的披風搭在肩上。「恩。」涼薄的聲線低低的飄散在空氣中。
秦子衿無聊的趴在窗口,忽的听到了隔壁墨白開門的聲音。咦,大晚上的他要去哪?秦子衿放輕了腳步,輕輕的把耳朵貼在門上。
墨白看了看秦子衿的房門,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分,「走。」莫休皺著眉,不解的看著墨白。
「走?走去哪?放我一個人在這無聊,自己出去樂?不行,跟上去!」秦子衿小聲嘀咕著,貓著身子小心的出了門。
阿四手里端著盆水,和秦子衿在樓梯拐彎處撞了個滿懷。秦子衿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姑娘……」阿四滿臉歉意,毛手毛腳的擦著秦子衿身上的水。「噓!」秦子衿急急的捂住了阿四的嘴,「你小聲點!」她壓低著嗓音,壓著阿四的肩膀就坐了下去。
墨白剛走到大廳,听到秦子衿的聲音,刻意放緩了腳步。
「姑娘,你要干嘛呀?」阿四配合著秦子衿壓低了聲音。「出去樂。要一起嗎?」秦子衿朝阿四拋了個媚眼。阿四稚女敕的小臉浮上了一層嫣紅。
「門主,不坐馬車了嗎?」墨白走過馬車,並未上去,莫休不解的出聲詢問。「步行。」墨白緩步走在莫休前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秦子衿看著墨白走出客棧,起身抖了抖水。「姑娘,回去換身衣服吧。初春晚上涼的很。」阿四拉住要往下走的秦子衿,關切的問著。
「沒時間了,快跟上。」秦子衿拉著阿四快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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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小心。」馬車從宮門出來就快速的疾馳著,車里的人話音微涼,卻不難听出其中的波瀾不驚。
車夫只是朝著車內微微店了下頭,斗笠下一片黑影,看不清模樣。
「阿四,快!」秦子衿一路跟著墨白進了著密林,小心翼翼的在小路旁的樹木間穿梭著。月光投射在密林里,樹木的影子重重疊疊張牙舞爪。「姑娘,大晚上的,這有什麼樂可尋呀?」阿四怯怯的拽了拽秦子衿的袖子。
「咦,怎麼不見了?」秦子衿一下子跳到小路上,叉著腰往前方張望。
「啪!啪!」一陣打馬的聲音從秦子衿身後傳來。
「姑娘小心!」阿四伸手去拉站在小路中間的秦子衿,但始終是遲了一步。秦子衿剛一轉身,馬蹄就那麼不偏不倚的舉到了她的頭頂。
秦子衿怔在原處,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馬蹄,那一瞬間,她突然又看見了那張夢里的臉。
莫忘有些詫異,這個刺客竟然沒有武功。他剛剛拉韁繩,馬就已經半身騰空在秦子衿面前!
車內的人似乎也沒想到,輕輕挑開了竹簾。
「呃!」秦子衿一聲悶哼,捂著左肩往一側倒了下去。
「姑娘!」阿四剛想伸手去拉快被踩在馬蹄下的秦子衿,車內的人一個飛身將秦子衿帶到了小路一旁。
「是你。」秦子衿捂著左肩,嫣紅的嘴唇此時蒼白一片,一雙杏眼無力地眯著,頗為驚訝的看向救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