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我給你洗吧!」
這話一出,不止是嚇到了楚離,就連蘇慕錦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懊惱的蹙眉,楚離……應該不會亂想什麼吧,剛想開口轉開話題,就听到前面楚離輕柔低沉的聲音。
「好!」
他倒是好了,可她卻不好了。
蘇慕錦咬咬唇,猶豫的拿過搭在浴桶上的白色布巾,她撩起長袖輕輕的把布巾浸泡到熱水中,熱水很燙,她一個不妨,險些被燙的扔開手中的布巾。楚離的呼吸聲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若有似無,似乎生怕呼吸重了便會驚醒這一刻的夢境。
她動作越發的猶豫,他白皙光滑的背脊被熱水浸濕,透著一層瑩白的光芒,如同珍珠一般的溫潤,肌理分明!當她的目光落在他背後那一塊刺眼的淤青上時,忍不住住了呼吸,指尖終于動了。
她淋著熱水澆在他的背脊上,冰涼的指尖觸踫到他溫熱的皮膚,她指尖猛然一顫,他的背脊亦是一僵,渾身都緊緊的繃在一起,渾身蓄滿了力量,仿佛只要一個小小的觸踫就能徹底的燃燒他的理智。
楚離這一刻真的想苦笑。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他了!
分明是他自己設計讓她進來耳房的,也是他自己設計讓她來給他沐浴的,可這一會兒他真的想讓她出去,這樣痛並快樂著的感覺真的不太適合他啊。
成親這些天,她幾乎夜夜睡著之後都會鑽進他的被窩里,她身體偏寒,前半夜被窩里幾乎暖不熱,睡著的時候也好像是要被凍著了一樣,全身都蜷在一起,像一個燒熟的小蝦米。只有感受到溫暖之後她緊蹙的眉頭才會松開一些。
也因此他夜夜都難以安眠,每每都會被**折騰的坐立難安。偏偏她醒來之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該如何的疏離還是如何的疏離,他沒辦法,才想出這麼一招來,不管怎麼樣,他們兩個現如今是夫妻了,總會邁出那一步的。既然她還沒有準備好,他就幫她一起準備。
可是誰知道這樣折騰來折騰去折騰的還是他自己個兒!
感受到背脊上哪涼涼滑滑的小手落在上面,用布巾或輕或重的擦拭,他額頭上的汗竟然都冒了出來,這樣風雪漫天的天氣,他竟然渾身都開始受不住的發熱……
身體慢慢的開始發生變化,幸好是在水里,水波一動水面上就起了波瀾,倒也瞧不見他的變化。
他靜靜的坐在浴桶里,慢慢的放松自己的身體,嘗試著讓自己舒服一些。他現在真希望泡著的不是熱水澡,而是冷水澡……
「你熱啊?」
蘇慕錦疑惑的看著他,看他額頭上都是汗。
「水太燙了。」他輕聲解釋,感受到熱水從脊椎上緩緩落下的溫柔,他忍不住嘆息一聲,「很舒服!」
她又詞窮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在這樣曖昧的耳房里,空氣都幾乎被氤氳的熱氣給灌滿,不說話安安靜靜的顯得更加的尷尬了,她忍不住輕咳一聲,胡亂的說道,「你對徐家的二老爺有幾分了解?」
「徐凡?你怎麼會提到他!」楚離面色驟然難看起來,他忍不住側過身子,「你踫到他了?」
「嗯!」蘇慕錦低聲回答,「今天早上去公主府的時候路上看到他在強搶民女,墨魘給攔了!」
「他瞧見你了沒有?!」
「瞧見了!」
楚離的面色更加的陰沉。
「怎麼了?」蘇慕錦看出他臉色不對勁。
「當年徐太師一共有六個兒子,兩個女兒,其中三個兒子是庶出,三個兒子是嫡出。兩個女兒也只有徐兮之是嫡出,另外一個庶出的女兒在及笄之後就被他嫁給了一個商人,還獲取了相當一部分的利益。三個庶出的兒子沒有選擇從政,而是選擇了經商,早在三人成年之後就離開了徐家各立門戶,當年徐太師還在世的時候還經常回家看看,自從徐太師去世之後就徹底和徐家斷了聯系!」
楚離繼續道,「徐國舅這一脈自從從政之後就和徐家的族人月兌離開來,徐家之所以能爬到如今這一步實在也離不開三兄弟的合作,徐家嫡出的三兄弟以前苦難的時候感情相當之要好!」
蘇慕錦抓住關鍵詞,「以前?」
「是的,以前!」楚離輕笑,「他們是可以同苦同難得兄弟卻不能同富貴,這些年以來三兄弟慢慢的開始有了自己的小算盤,其中徐國舅你是知道的,狼子野心!三老爺和徐國舅同樣,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一直想著能有一天登高一呼,可惜他的兒子不爭氣……也不能說不爭氣……徐三老爺的嫡出兒子是個書呆子,最喜歡讀聖賢書,根本就沒有半點野心,徐三老爺一直教導都沒有半點用處。因此徐傲才能在徐家成為最出色的兒子!」
蘇慕錦听出他提起徐三老爺的那個兒子,語氣有些奇怪。
「那個書呆子怎麼了?」
「他名喚徐墨。雖然身為男兒卻不喜熱鬧的場合,除非有事情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大家閨秀也差不多了,性子羞澀單純清澈……簡直就是徐家的一株奇葩。難得的出淤泥而不染!」
「那徐三老爺應該就沒有能力爭奪什麼了才對!」
「不然!」楚離搖頭,「徐家是三兄弟打下來的,三個人每個人都有一定的勢力,徐傲又是徐家最出色的兒子,將來如果繼承家產……你以為徐三老爺會把自己辛辛苦苦的東西都交給徐傲?!」
蘇慕錦愣愣的給楚離擦拭著身體,思緒早就飛的老遠了。
「徐二老爺手里竟然也有勢力?」
「嗯!」提起徐凡,楚離的面色陡然一變,陰沉又薄涼,「徐二老爺胸無大志,不願意躋身入朝堂,他這個人……極為,只要是姿容稍稍出色些的女子幾乎都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他曾經口出狂言‘除生我者,我生者之外,無不可奸!’光是府中的姨娘就有十八抬,這還是有名分的,可以說徐家二房的丫頭就沒有一個是干淨的。還不止如此,就連二房里的管事嬤嬤只要是姿容出挑的都難逃他的手掌心。徐家大房二房和三房,二房在最中間,和大房三房只有一牆之隔,他有時甚至會跑到大房和三房里去尋歡,弄得府中的小丫鬟人心惶惶……」
蘇慕錦吃了一驚。
忽然想起今天早上踫到的徐二老爺徐凡。
他一身的肥肉,她記得他的臉色蠟黃蠟黃的,應該就是縱欲過度的緣故。
「竟然有這般荒唐的人!」
「荒唐?還有更荒唐的!他不顧血親,連自己妻子的佷女和自己的堂妹都奸yin過!京城中被他糟蹋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有一件事情你興許不知道,這個徐凡年輕的時候曾經意圖凌辱徐兮之……」
蘇慕錦瞪大了眼楮,「徐兮之不是他親妹妹嗎?!」
楚離冷笑,「他只看人的容貌從來不顧身份,縱然是親妹妹照樣不肯放過!要不是當初徐太師還在人世一直護著徐兮之,恐怕徐兮之也逃不出他的魔爪,他只要瞧上了哪個女子就會想盡辦法不折手段的給弄到手,要不然就會寢食難安坐立不穩,後來若不是徐兮之進了皇宮現如今還做了太後,要不然徐凡還不會死心,他的觀念那是他親妹妹,便宜了別的男人還不如便宜自己!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一個人竟然可以無恥荒yin到這種地步!
「他這樣肆無忌憚難不成不會給徐家惹來麻煩,為何徐國舅竟然都不約束他?!」
「徐凡也不是蠢笨的,只對自己能下手的下手,如果真的身份太敏感他也不會下手,所以京城中的女子們就是遭受了他的侮辱的大多都是一些清貧人家,要麼就是商賈之家,再往大了說也就是三品以下的官員。被他凌辱的女子要麼忍辱偷生,要麼自盡投井,要麼就是被迫入府為姨娘。他那個嫡親的堂妹現如今不就是他的姨娘嗎!」楚離說的諷刺鄙夷,這種靠下半身活著的男人他一向不恥,「旁人不敢得罪徐家這一棵大樹,只要全都隱忍了下來!也沒有給徐家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徐國舅一直想把徐凡的勢力拉攏到自己的手里,所以對他的種種行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很少管他!」
竟然是這樣!
蘇慕錦不禁想起先前徐凡盯著她和笙簫的yin穢眼神,忍不住厭惡的皺起眉頭!
「他那個人瞧見美色就走不動路,既然已經看到了你的容貌恐怕不會如此輕易善罷甘休!」楚離眉頭一皺,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去斬殺了那個混帳東西,可是徐家被那人給保護的密不透風,他若是能直接斬殺了那一府的人早就動手了。徐凡這個人還特別惜命,每次出門身邊肯定帶著護衛,生怕別人要了他的性命,他別的功夫沒有,逃跑的本事厲害的很,總能在危險的時候抓住擋箭牌擋劍!
「我才不怕他!」蘇慕錦冷笑,今天之前她並不知道徐凡是這樣的貨色,如果知道這樣惡心的男人她今天會直接讓墨魘閹割了他!以免禍害蒼生!
「別小瞧了他!徐家的人一個個都特別惜命,手底下養了不少的暗衛,也有許多的能人異士!」楚離握住她的手,鄭重的看著她,「我就怕他真的會為了你不折手段!」
所謂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真的讓那個人給惦記上了,恐怕真的是一件麻煩事!
「我以後多派些人在暗中保護你!」
他也要著手開始對付徐家了,要不然蘇慕錦真的除了事情他豈不是要悔之晚矣!
眉目一涼,一想起有人在心里意yin蘇慕錦,他就恨不得這會兒就去把徐凡那個惡心的玩意兒給斬掉!
怕……
蘇慕錦頓時動容。
她從沒想到楚離竟然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耳房中的熱氣一點點散去,她看清他面上的擔憂面部不由得一柔,反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至于那個徐凡……」她眸子里幽深的光芒一閃而過,低喃道,「不是說除了他母親和他女兒沒有女子不可以下手嗎,那我就送他一個美人!」
「哦?」
她眨眨眼楮,「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我自有打算!」
楚離深深的看著她,寵溺的道,「好!」
蘇慕錦心一跳,連忙別過頭去。
浴桶里的水漸漸的冷卻,蘇慕錦有些不知所措,「你自己能起來吧?水涼了不能泡了!」
他現在不著寸縷,讓她扶她肯定做不到……
楚離也看出她的尷尬,「你出去吧,我自己起來。」
「可以嗎?」她確認。
「我試試!」
她躊躇的站在那里許久,也沒能移動腳步。
「要不這樣好了,我扶你起來!」她閉上眼楮不就好了。
楚離呼吸猛的一岔,臉憋得通紅,差點忍不住咳嗽起來,猛的抬頭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閉上眼!」
她趕緊補充。
楚離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仿若一盆冷水澆下來,心里的熱度立馬就給冷卻了,他苦笑不已,她什麼時候已經能這樣影響他了!天堂地獄竟然都在她一句話之間……緩緩平復了自己的呼吸,他也沒反對。她既然都能這樣說,他再把她給推出去,那今天的努力不就白做了!他低笑,「好!」
蘇慕錦當真就閉上眼楮扶著他的胳膊。
他的胳膊結實有力,每一塊肌肉都充滿了爆發力。她扶著他的胳膊就感覺到他身子在半空中微微一旋,一間帶風的衣裳就裹在他的身上,與此同時他已經穩穩當當的落在輪椅上。
而她的心跳卻驟然急促起來,閉上眼楮模不清周圍的一切,在他旋身的時候她指尖竟然不小心踫到一處地方,她也不知道士踫到了哪里,呼吸瞬間就變得急促而失重起來,一股邪火猛然從腳底板直直的沖到腦海中,她眼楮驟然通紅起來,渾身開始發燙!
楚離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怪異之處。
「你怎麼了?」
「沒事!」她口中說著沒事,可雙腿卻無力的軟倒在地,原本白皙的指尖似乎被燙的厲害,一片紅色從指尖開始往全身蔓延開來,她跌落在地上,滿地冰冷的水花都擊不退她身上的熱度。
她緊緊的拽著胸前的衣襟,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上仿佛有一萬只螞蟻在爬動,全身都癢的厲害,她拼命的去抓她的胳膊,鋒利的指甲刺穿了皮肉,可沒有用。那癢似乎是從骨子里冒出來的,讓她恨不得剝開自己的皮肉,往骨頭上撓。
「錦兒!」
楚離瞧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不對勁,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阻止住她的自虐,一抬眼瞧見她血紅血紅的眼珠,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把把她給拉到懷里,「你哪里不舒服?告訴我!」
她也不知道!
蘇慕錦只覺得腦子已經變成了一片漿糊,她根本沒辦法思考,身體像是被架在火盆上燒烤,熱的厲害,她去抓自己的衣襟。
「熱……」
好熱!
衣襟散去,楚離原本想別過頭去,可不經意之間竟然瞧見她血紅血紅的身體!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他這才發現扶著她胳膊的掌心中一片火熱的觸覺!她穿的很厚,那熱度竟然隔著厚厚的衣裳都給傳遞了出來!
他掀開她的長袖,一眼瞧見她長袖下的胳膊早已變成一片大紅色,仿佛血色一般的顏色,那顏色刺痛了他的眼楮,他驚慌的低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反手就搭在她的手腕的脈搏上,此時她的脈搏極為不正常,跳動的異常的快,他一時之間竟然也把不出個所以然來。
「疼……熱……」
「錦兒,你忍一忍!」
他伸手去點她的穴道,想讓她昏睡過去,可竟然一點用都沒有,蘇慕錦重重的喘息,臉上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好難受……」
她如同一條蛇一般纏上他的身體,仿佛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涼氣,貪婪的趴在他的身上,八爪章魚一般死死的纏上他的身體。
「不!不行!」
她剛剛攀上他的身體理智就戰勝了情感,猛的推開他。
狼狽的跌落在地上,因為反作用力輪椅被她推的老遠,她從迷蒙的眸子里看到他急切的推著輪椅要過來,「別過來!」她喝止住他,「不許過來!」
「錦兒!」
「我說別過來!」她尖銳的吼,「別踫我!」
渾身的熱度一波又一波的涌上來,她理智消散,又開始撕扯衣襟,「熱!熱死了!」
發起瘋的她力氣出奇的大,竟然生生的把衣裳給撕扯的襤褸不堪,一片片火紅的肌膚露出來,身體接觸到冰冷的空氣她仿佛感覺到好受一點,更加用力的撕扯衣裳。
「疼……」
「錦兒!」楚離驚慌不已的抱住她,「你到底哪里疼,你告訴我!」
「哪里都疼……渾身都疼……楚離,好痛苦……好痛苦……」
蘇慕錦覺得自己的皮膚好像變成了一個雪團,風吹過來也疼,被人握在手里也疼……就連衣裳穿在身上產生的摩擦都讓她疼的厲害,她的額頭很快就冒出了一層汗,豆大的汗水滴下來,她推開楚離,「別……別踫我……好疼……」
他的手落在她的身上讓她疼的幾欲去死!
疼痛中又滲出一絲絲的涼,那點點的清涼為燥熱的身體帶來一絲絲的舒爽,讓她既疼的要死,卻又不舍得推開。
蘇慕錦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離我遠點……遠點……」
她幾乎能想象出自己瘋婆子的樣子,她不想讓楚離看到她這個樣子……
「別過來……」
楚離眸子沉得如同深夜里的夜色,墨色一般看不到半點光亮,他倔強的把蘇慕錦抱到懷里,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塞到她的口中,她已經沒有吞咽的意識,眼神都變得迷茫起來。楚離一只手拳頭死死的握在一起,另一只手卻溫柔的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吞下了藥丸。
他那藥丸是貼身帶著的解毒丸,只要不是特別嚴重的毒,都能解掉。
他初步判斷蘇慕錦是中了毒,可他卻診不出她究竟中了什麼毒!
吃了解毒丸的蘇慕錦情況絲毫沒有好轉,呼吸卻漸漸的微弱了下去!
……
徐府的一處幽靜的小院子里。
徐粉黛坐在迎窗的大炕上,靜靜的撐著下巴透著窗子看向院子里的飄雪,唇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陰笑來。
她身邊的貼身丫鬟如玉神色愣愣的看著她。
她伺候自家姑娘已經五年了,可每次姑娘笑著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晃神……
屋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如玉連忙開門去看,「夫人?」
「嗯!」徐夫人面色不悅的進了屋,瞧見自家掌上明珠的模樣,眸子里也出現了瞬間的恍惚,卻很快回過神來,拿起屋子里屏風上掛著的大裘就披在了她的肩頭。
「雪下的這樣大,怎麼不關上窗子好好的休息休息,沒事兒在房間里練練字或者做做繡功也挺好的,可以打發時間!」
徐粉黛含笑轉過頭來,「娘,我不冷!」
「還說不冷,你瞧瞧你才穿了多少一點衣裳!」
徐粉黛穿的還是今天去長公主府里的那一身白色的襦裙,鏤空的袖子幾乎能瞧見**的皮膚,就這麼單薄的一層衣裳怎麼可能會不冷!徐夫人給她系好大裘,柔聲安慰她,「今兒個在長公主府粉黛受委屈了,你放心,娘親不會讓她得意多久的!」
徐粉黛柔柔一笑,眸子似乎有一抹晶亮的光芒劃過。她起身拍拍白裙上不存在的灰,笑的神秘莫測。
「娘……蘇慕錦從來都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敵人,而我卻研究她研究了兩年之久,她在明我在暗,您覺得粉黛有可能會吃虧嗎?!」
徐夫人眼楮一亮,也從床榻上下來,抓住徐粉黛的手急聲問,「粉黛,你是不是還有後招?!」
「呵呵……娘,這一點您就不要費心了。她仗著身份比我高能壓我一籌,那我就讓她吃個暗虧,恐怕還不止是暗虧這麼簡單,一個不慎……丟掉性命都是很可能的!」
徐粉黛笑眯了眼楮。
可是她壓根就沒有看到粉黛出手啊……
仿佛看出自己母親的疑惑,徐粉黛輕笑,「娘,您什麼都不用管,只管拭目以待吧!」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特別有趣兒的事情,笑的花枝招顫,就是笑著的時候她都沒有露出牙齒,也沒有失態,背脊依舊筆直筆直,盡管笑的燦爛,可給人的感覺還是優雅的。瞧著徐夫人擔憂的眼神,她緩緩的收斂了笑容,握住徐夫人的手柔聲道,「娘,粉黛這一次雖然小勝了蘇慕錦一籌,可到底是因為她防不勝防的緣故,下次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蘇慕錦這個人……太難以捉模了,要對付她,還是要從她的弱點下手才行!」
「你有辦法?!」
「暫時有個想法,還不成熟,且再等等!」
徐夫人點點頭,「你要小心一些,蘇慕錦那個女人不太簡單,而且現在又是楚王府的世子妃,要明著動她恐怕楚王爺頭一個會找我們算賬!」
「我知道!」徐粉黛點點頭,「這一點女兒心里有數,您只管放心,我不會明著把徐府給亮出去的!」
「嗯,娘親相信你!」徐夫人瞧著小女兒的眼楮里滿滿的都是疼愛,她忍不住輕輕的給她順了順鬢角的頭發,憐惜道,「我可憐的粉黛,自小就沒有享受過旁的孩子該享受的自由和活潑,是娘親對不起你。」
她可憐的女兒啊。
她從一歲多一點點就長的比別的孩子漂亮,到了四歲的時候就已經粉粉女敕女敕的宛若年畫女圭女圭一般靈透,當時老爺就說這個孩子長大了肯定容貌極為出色,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暗地里找人開始培養她的特長……她表現的也比別的孩子更加的聰穎,不管是教什麼,一點就通……是個難得的聰明孩子,如果不是生成了女兒家,恐怕今天在京城中有如此聲望的就不是她的傲兒,而是她的粉黛了……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刺繡烹飪……甚至還有男兒才學習的權謀之論老爺通通都讓人教給她,除了書法和刺繡她學習的時間長一些,其他的幾乎是沒有一點難度!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安寧公主的琴技宛若天籟,余音繞梁,可卻不知道她的粉黛一手琴技彈得出神入化,讓人聞之心情都會隨著她琴音的變化而變化,教導她彈琴的師傅幾乎要驚為天人,不過短短數月的時間就已經教不了她。
她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其他的每一樣都是如此。
可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天妒紅顏,她的粉黛自幼身子骨就不好,她和老爺為了讓她的身子骨好起來幾乎耗盡了心血,幸好後來尋到了一個民間大夫來治好了她的身體,她也因為久病而成醫,先前救了她性命的大夫還十分精通毒術,把她收了關門弟子,所以她的粉黛就連醫術和毒術都是十分精通的。
她滿意的看著徐粉黛,她這一輩子最大的自豪不是京城四杰的徐傲,也不是貴為貴妃的徐青枝,而是這一個深居簡出的女兒——徐粉黛!
「娘,這些話以後就不要說了,讓爹爹听到了又該生氣了!」
「你理他做什麼,他就是個狠心的男人!」提起徐國舅徐夫人就恨得牙癢癢,她和女兒並肩坐在床榻上,眼眶微微發紅,「你爹爹心真的太狠了,竟然想把你送進宮……以你的容貌和性情進了宮只要用些手段肯定能攏了皇上的心,這一點娘親半點都不懷疑,可是你爹爹……你爹爹他竟然想放棄你姐姐……你姐姐這些年在皇宮里過的是什麼日子,不但要應對皇帝的疑心,還要和你姑姑打交道,你姑姑那個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心思深的很,又有想法,她一直都瞧不上你姐姐,如果你進了宮,你姐姐恐怕就要被她給弄死了……」
「不會的!」徐粉黛拉住徐夫人的手,她常年不出門,對自己的姐姐並不多親切,而且徐青枝進宮早,都四年多了,所以實在談不上姐妹親情!對于徐青枝她心里是鄙夷的,一個女子容貌就算不過關,可是有徐家撐腰再怎麼說進了宮也不至于半點作用都沒有,可她這個姐姐還真是好,進宮這麼多年竟然真的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
這樣軟弱無能的女子若不是姓徐,恐怕早就被後宮的女人們給弄死了!她心里不屑可是卻不會表現出來,柔聲跟徐夫人道,「娘,你放心吧,如果粉黛真的進了宮不會看著姐姐不管的!」
再不好也是她姐姐。
說白了,她姐姐根本就是她的替身,當年皇帝登基選妃,爹爹本來是想把她給送進宮的,可是她那個時候年紀太小,就只好先把姐姐送進宮穩住皇帝,如果姐姐真的能憑本事生下皇子,那也沒有白白送進去,可如果她一直沒有動靜的話,那爹爹就會把她給舍棄了。
「等女兒進了宮會想辦法照顧姐姐的,到時候如果姐姐不想在皇宮里,我會想法子把她弄出皇宮,讓她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嗯!」徐夫人欣慰的拍拍她的手背,「你這孩子注定是要做鳳凰的,娘親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徐粉黛傲然一笑。
既然來到這世界走一遭,自然要做人上人!
皇帝她是不敢想,可如果她生下了皇子,到時候爹娘就會有動作,寧奕下了台,她的兒子就能登基,她就可以做垂簾听政的太後娘娘,到時候全大周都在她的腳下,那種權利握在手里,讓人生人就生,讓人死人就必須死,那種感覺光是想一想就讓人振奮。
皇後的位置……甚至太後的位置……
她徐粉黛,勢在必得!
徐夫人欣慰的點點頭,這個女兒從來都是她的驕傲。
「粉黛,你說今天皇上真的去了長公主府嗎?」
「如果沒有下雪我還不肯定,可既然下了雪……」徐粉黛懶懶的靠在床架上,欣賞著自己如玉一般的手指,肯定的道,「那麼他……肯定來了!」
「嗯?」
徐夫人不明白她的肯定是從哪里來的。
「寧奕對他這個妹妹十分縱容,爹爹不是說了麼,他甚至可以容忍寧淺雪出現在乾坤殿里,甚至還能容忍她翻閱奏折,這已經足以說明他對這個妹妹的重視和信任。若是平常時候他興許不會多事!可今天剛好是沐休,而且……長公主府的宴會別人都可以不去,蘇慕錦作為長公主的義女卻不能不去!下著雪他剛好可以給自己一個借口,讓自己去接妹妹!」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喜歡蘇慕錦?!」徐夫人驚訝的瞪大眼楮,「這不可能吧?!如果皇上喜歡他,怎麼可能把她賜婚給楚離?直接把她弄進後宮里豈不是更好!」
「呵呵,正是因為他沒有這樣做,所以才更加的喜愛啊。」
她在府里這麼多年,沒事兒就研究寧奕,可以說從寧奕登基之後,她就讓爹爹收集了寧奕的所有資料,從出生到現在事無巨細的統統都寫在資料里。寧奕對蘇慕錦的感情其實只要有心人都能看的出來,如果他們查了寧奕的話。
而她剛剛好就調查了他。
寧奕和蘇慕錦說起來可以算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兩個人一起在清風書院念書,期間寧奕已經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孩子,那個時候他為什麼誰都不逗,偏偏要和蘇慕錦一個小孩子玩兒,還成天以逗弄她為樂?!再加上後來他們幾次相遇的經過,實在不難猜出寧奕的心思。
這個蘇慕錦的確不簡單。
竟然可以讓當今皇帝,還有寧王府世子,甚至是楚世子都青眼相看……這三個男子可是當今大周朝最厲害的權貴之家,他們見過的女人多如牛毛,而蘇慕錦竟然可以讓他們三個人都傾心于她……還真是厲害啊。
徐夫人無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雖然是她的親生女兒,也是她最心疼的孩子,可是這個女兒的心思太沉太深,她瞧著青枝和傲兒的時候好歹還能猜出他們的所思所想,可是瞧著粉黛的時候半點都瞧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
「錦兒!」楚離大急,抱著蘇慕錦一個旋身就出了耳房,他臉色鐵青,也顧不得隱藏什麼,直接棄了輪椅就把她抱上了床。她身子剛沾上床榻就冷汗直流,扭著身子要起來,奄奄一息的低喃,「熱……疼……」
「錦兒,你忍一忍!」
楚離面沉如水,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把她固定在床榻上,盤膝坐在她的身後!
不管她是中了什麼毒,逼出來總沒事了!
掌心貼在她的背上,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她的身體。
「啊——」
她驀然慘叫起來,捂住自己的心髒翻滾到一邊。心髒怦怦的跳動,幾乎要爆炸開來!
「錦兒!」
楚離面色煞白,忽然不知所措起來。
她卻似一條蛇一般緊緊的纏繞過來,理智徹底的喪失,她抱著他難受的低泣,「楚離……好癢……好熱……」
楚離恨不得此時難受的人是他。
她的臉色血紅,他的臉色卻一片慘白!
「世子爺……屋里出了什麼事?」墨魘听到動靜在外面敲門,聲音急切。
「滾!」
楚離厲喝一聲,這時候墨魘如果在他的跟前,他一掌就能拍出去!讓他去保護錦兒就是為了讓他保護錦兒的安全,可他是怎麼做的?!才出了公主府多長時間,錦兒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墨魘的聲音立馬消失不見。
楚離就感覺到懷中的蘇慕錦不斷的掙扎,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竟然開始動手剝他的衣裳,她的小手從他的中衣里滑了進去,帶著一串串火熱的觸覺。
「錦兒……」楚離猛的按住她胡亂模索的小手,劇烈的喘息一聲,「我該怎麼做……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她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中了媚藥,可是又不太像。
中了媚藥只會覺得熱,會覺得全身酥麻,可怎麼也不會有疼痛感的……
他急的渾身出冷汗,不知道如何下手才能讓她好過一點!
「好舒服……」她很快剝掉他裹在身上的中衣,血紅的眼珠沒有半點理智存在,她胡亂的抱住他,撕扯著自己的衣裳,讓他們兩個人更好的接觸在一起!絲絲涼氣從他的身體里冒出來,她貪婪的仿佛抱著冰塊一般緊緊的抱住他,用冒火的身子在他的身上胡亂的蹭著。
「涼……舒服……」
兩個人早已渾身濕透,他是冷汗,而她的身上全都是熱氣騰騰的熱汗。
楚離死死的抿著唇,被動的被她推倒在床榻上,任由她為所欲為!
「楚離……楚離……」
他甚至覺得有點慶幸,慶幸她頭腦不清醒的這個時候口中喊出的還是他的名字。
他握住她的手腕,眸子深沉的看著她迷亂的眸子,聲音徹底暗啞下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別……抓,疼……」
楚離卻沒有松開她,指尖極快的點上她發際上一寸的上星穴!
這個穴道按下去會讓人產生痛不欲生的痛感!
她疼的慘叫一聲,眼神有瞬間的清明。
楚離抓住機會問她,「錦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
她知道自己的動作,可就是沒辦法控制。身上火辣辣的疼,那是一種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忍受的疼,像是被生生的焚燒,她再不尋找清涼,她一定會被焚燒死掉的……
僅僅是瞬間,她再次撲了上來,死死的抱住他。
「楚離……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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