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靠著冰涼的大理石洗漱台,身前是男人溫熱的身體。
她的推拒被他巧妙的化解,她化成一灘水融在他的懷抱里,頭被大手緊緊地固定住,身體緊密地貼合。
過了許久,在蘇沫體力不支癱倒在男人的懷中之後,勒之堯才放過她。
他伸手捏住她腮邊的軟肉,劍眉上挑,「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還能去管別人的閑事。」
「你不會還在為上次我替月水教訓韓亦辰的事情生氣吧?」蘇沫癟了癟嘴,想不到堂堂勒少居然這麼小氣。
勒之堯嗤笑出聲,替她攏了攏額邊的碎發,「你以為我當真不想管你了?我只怕我對你過分的溺愛,造成你無法無天的性子。只是沒想到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還是這麼肆無忌憚,招惹伊光集團的夏合?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也就蘇沫能夠讓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勒少說出這麼諷刺又俏皮的話來。
「我也沒有想到我會遇到這麼多事情。進入伊光集團工作,是我大學時候就產生的念頭。沒想到現在機緣巧合圓了我的夢,結果卻是這麼的糟糕。」蘇沫嘆了一口氣,耷拉下腦袋,這段時間以來一切都是那麼的戲劇化,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樣。不僅僅很順利的進入了伊光,還踫到了自己的前男友,命運也太會捉弄人了。
勒之堯在蘇沫的紛女敕的唇瓣上親親一啄,隨即露出孩子氣的笑容,「傻瓜!性子這麼倔,早點找我的話,我怎麼會不幫你。你先回家吧,記得按時吃飯!我會讓人把劉月帶過來的。《周末時報》那邊我已經讓蕭翎去說過了,他們不會將夏合的事情報道出來的。」
勒之堯似乎有事情要去處理,沒有時間送蘇沫回家。
蘇沫一個人走出酒店,路過街邊的一家餃子館被里面飄出來的蔥香味吸引,咽了咽口水,蘇沫模了模自己又細了一圈的手腕,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很多天什麼東西也沒吃進去了。
進了餃子館,蘇沫點了二兩白菜豬肉的餃子,找了一個靠窗邊的椅子坐下。
只是餃子還沒有端上來,蘇沫忽然接到了一個詭異的電話,電話里面是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沙啞尖銳的喊叫蘇沫听不清楚,但是勉強能夠辨認出是劉月的聲音。
很快,電話里面就傳來低沉陰冷的男人嗓音,「蘇助理,你現在在哪里?要不要過來看看跟我作對的人有什麼下場。她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費盡心思的背叛我。」
「夏合?是你抓走了劉月!你對她做了什麼?殺人不能解決問題,你不要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你把她抓到哪里去了?」蘇沫不能容忍自己放棄一條人命。
她告訴自己當初面對虎頭幫的時候,她都不害怕,現在更不能害怕。
「哼,你還有心思關心她!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你覺得我會放過一個背叛過我的人麼?」電話那頭女人持續的尖叫讓蘇沫膽戰心驚。
「夏合,我告訴你《周末時報》已經決定不報道你的事情了。你不要把事情鬧大,不然後果會一發不能收拾。你現在在哪里,我過去找你,有什麼事情我們當面說清楚。」蘇沫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楚地向夏合傳達了她的決然。
她的沉著冷靜讓電話那頭的夏合也有些詫異。
夏合不喜歡自不量力的人,在他眼里蘇沫的話漏洞百出,他冷笑一聲,既然想要找死,那麼就來吧!
「在你藏劉月的賓館。你最好來早一點,不然就只能給這個蠢女人收尸了。」
蘇沫強自鎮定,她果斷的打電話給勒之堯,只是電話遲遲沒有人接,蘇沫蹙著眉掛了電話,她不了解現在夏合那里的狀況,若是一個人去的話勢必對付不了太多的人。
可是勒之堯關機了,她找不到人幫忙。
躊躇片刻,蘇沫給勒之堯發了一條信息。然後她又給楚澤還有柳月水打了電話,讓他們兩個趕緊找人趕去賓館。
時間不能耽誤,夏合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若是她晚去一點,劉月肯定要遭更大的罪,能不能活都是一個未知數。
攔住一輛出租車,蘇沫急忙趕往賓館。
趕到賓館,蘇沫來到劉月曾經住過的房間。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從外面根本听不出有任何的異常,蘇沫後退幾步,使足全身的力氣一腳將賓館的門給踹開了。里面的場景讓蘇沫險些嘔吐出來,她臉色慘白望著房間里的一切,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這些畜生!
血色的世界,房間到處都有斑駁的血跡。
粘稠的血液從*單上面滴落,伴隨著空氣中糜爛惡心的味道,蘇沫憐憫地看了一眼躺在*上一動不動的女人。
她渾身光著,目光呆滯,滿身的鞭痕伴隨著被*過的痕跡,狼狽不堪。
蘇沫就算沒經過人事,也能想象得到劉月剛剛遭遇過什麼,房間里面除了劉月之外,還有五個男人。
夏合悠閑而慵懶地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手托著下巴,一臉趣味地打量著蘇沫。
他的旁邊站著徐昊,他面無表情地望著房間里面的一切,好像在他眼里再平常不過。
當蘇沫出現的時候,他的眼里閃過一絲擔憂,但很快被他隱去。
而*邊站著三個衣衫不整的男人,他們貪婪的目光還停留在劉月飽受摧殘的身體上。
「夏合,你還有沒有人性?你的事情根本沒有被報道出來,你憑什麼這麼對她!」蘇沫聲嘶力竭的吼道。
她曾經把夏合當成是榜樣,可是現在看見夏合如此殘忍的一面,過去的崇拜都化成了泡影,被粉碎的信念無不在嘲弄她的愚蠢。
「這是她自作自受。這些人可是她找來對付我的,只不過我付了十倍的價格收買了他們。」夏合滿臉的不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既然這個女人想找人襁爆他,不如就讓她嘗嘗被襁爆的滋味。
蘇沫走到*邊,將*單蓋在劉月身上。
蘇沫做這一切的時候,劉月一動不動,就像是破碎的木偶,失去了靈魂,只剩下傷痕累累的軀體。
蘇沫趴在她的旁邊耳語,「別怕,我很快就帶你出去。」
夏合狹長的鳳眸危險地眯起,「蘇沫,你未免太不將我放在眼里。你以為你今天能夠安然從這里走出去麼?」
掃了一旁從蘇沫進來就跟雕像般立著的男人,夏合嘴角勾起,「徐昊,你說我應該怎麼懲罰這個背叛我的人呢?」
「夏總,蘇沫只是一時糊涂,她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徐昊一直頹廢擱在腿邊的手動了動,布滿血絲的眼黯淡無色。
「徐昊,你不用為我說好話。你和夏合是一丘之貉!」蘇沫冷冷看著徐昊,原來愛一個人不容易,恨一個人卻如此簡單。
她原本可以把徐昊當成是陌生人,可是他現在所做的把當初他對她的好都抹殺了。
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進了伊光之後,她所做的每件事情都像是被人事先算計好的,徐昊是這里最了解她的人,從一開始他就計劃好了。
夏合站起身,倚著徐昊,比女人還要艷麗的臉上滿是嘲弄,「徐助理,看來蘇小姐並不想領你的情,她這麼不听話,我們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讓她變得乖一點。」
徐昊動了動唇,卻終沒有勇氣反對。
他面容憔悴,哪有當初半點意氣風發的模樣,蘇沫冷眼望著曾經的愛人,後悔自己當初沒有看穿他的為人。
「蘇小姐看上去傲然如蓮的模樣,不知道躺在男人身下輾轉承歡的時候,會不會有另一種風情?」
夏合笑了,笑得開懷,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厭惡女人,女人光鮮的外表下掩藏的是骯髒的靈魂。
夏合話里的暗示足夠明顯,房間里的三個男人早就蠢蠢欲動。
蘇沫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她的身手足夠對付在場的三個男人。
三個男人被蘇沫利落地打昏之後,夏合勾起唇,為她鼓起掌來,清脆的掌聲在房間里回蕩顯得格外的森冷。
夏合站起身,動作優雅地月兌下自己的外套,十指相扣于胸口,活動了下筋骨,喀拉喀拉的聲音,看的出來夏合的身手也不凡。
他臉上掛著陰森的笑容,一步步朝蘇沫走過去。
一只手攔在夏合的面前,徐昊一臉哀求,「夏總,還請手下留情。」
徐昊心里很清楚,蘇沫雖然功夫不錯,但夏合卻是蟬聯六屆國際散打大賽冠軍,蘇沫與他交手無疑是以卵擊石。
「滾開!」薄唇中吐出兩個字,腳下狠狠踹了徐昊一腳。徐昊哀嚎一聲倒地,額頭上冷汗直冒。
夏合雖然精瘦,但力氣不小。
他出招敏捷,拳風狠絕,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頻頻朝著蘇沫的要害攻去。
柔軟的腰月復重重挨了一拳,縴弱的手腕被反折拿捏著,手骨被握得咯吱作響,蘇沫痛得冷汗直流,夏合死死挾制住蘇沫,似要把她的骨節折斷,精致的面容扭曲,滿眼都是快意。
「跪下來跟我求饒的話,也許我可以放過你。」夏合湊到蘇沫的耳邊,濕冷的呼吸噴灑在蘇沫的頸邊,如同吐信的毒蛇般陰寒。
蘇沫咬著唇,將痛呼咽回肚子里,她努力回頭望向門口,她只要再堅持一會兒,月水他們就會趕過來的。
「夏合,你為什麼要對這件事情這麼敏感?你苦心隱瞞自己是gay的事情,讓自己的愛情永遠見不了陽光,這樣真的會幸福麼?」
「幸福?陽光?我從來都不奢求這些!我喜歡男人有什麼錯,我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可是你們一個個都不想讓我如願,處處逼迫我!我怎麼能夠放過你們?我要你們陪我一起生活在地獄里,我要將你們都踐踏在我的腳下。」
夏合的偏激已經無藥可救。
他哈哈大笑,手里握著蘇沫的手掌,他殘忍地將蘇沫的十指一根根掰斷。
尖銳的疼痛讓蘇沫兩眼發昏,可是十指連心的疼痛使得她的意識無比的清醒,她的虎牙深深陷進唇肉里,求他?
做夢!這樣只會讓他更加得意,更加瘋狂,繼續一錯再錯下去。
「夏合,住手!」溫潤的男聲猶如天籟出現在門口,高大的男人面容透著憂郁,他憐憫地望著夏合。
注意到門口的混血男子,夏合露出孩子般脆弱的神色,驚慌在臉上一閃而過。
「桑米,你怎麼會來?」
蘇沫趁著夏合失神的片刻,找準機會掙月兌開來,一個翻身側踢,夏合被蘇沫踹倒在地上。門後,很快又走出兩個一男一女。楚澤和柳月水大步走到蘇沫的身邊,一左一右攙扶住蘇沫。
柳月水心疼地拿起蘇沫紅腫得像是胡蘿卜的手指,輕輕吹了吹,不禁感嘆,「蘇沫,你說你怎麼這麼命運多舛?我哪次見到你你不是遍體鱗傷!你這丫頭是不是傻子呀!難怪勒少跟氣瘋了似的!」
「小沫沫,你怎麼弄得這麼狼狽!你這手指再不接上就廢了!」
楚澤看蘇沫可憐兮兮的模樣,舍不得責備,一把將蘇沫攔腰抱起,往門外走去。
蘇沫還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就他們兩個來了,難道不應該多找些人來麼?再看看那邊的夏合,他乖乖地窩在那個混血男人的懷中,一言不發,好像是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等等,楚澤,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沫拽住楚澤的衣袖,神情有些茫然。
楚澤給了蘇沫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打蛇打七寸,你難道不知道誰都有軟助。你來找夏合硬踫硬,就不知道夏合的軟助就是這個叫桑米的男模麼?」
蘇沫有些咂舌,早知道事情能夠這麼容易的解決,她也沒必要折騰那麼久。
「蘇小姐,我替夏合給你道歉。他性子就是這樣,處事偏激了些,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們願意全數賠償。另外還請幫我轉告勒少,以後我不會再讓夏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還請他高抬貴手放過伊光集團。」
桑米忽然拉著夏合,走到蘇沫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夏合憋著嘴,神情孤傲,顯然不服氣,但是在桑米犀利的眸光下不得不低頭。
勒之堯之所以沒有接蘇沫的電話,是因為他趕去意大利將在米蘭參加時裝周的桑米給帶了回來。
現在之所以沒有來,是因為他氣得根本不想見蘇沫。她居然再次不顧他的勸告私自去找夏合,這叫勒之堯如何能夠不生氣。
勒之堯看見蘇沫發來的信息的時候,他都能夠想象到蘇沫將會遭遇怎樣的折磨,又氣又心疼,勒之堯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他甚至動了想要將伊光搞垮的念頭。
如果現在蘇沫打開電視機就會看見伊光集團股市急劇下跌的頭條報道。
蘇沫被來不及開口就被柳月水和楚澤給帶出去。夏合也在桑米溫柔而不失嚴厲的責備聲中乖乖跟著他離開。
整個房間里面只剩下*上被忽略的劉月和躺在地上的徐昊,死寂一般,半點聲響都沒有。
忽然,一聲嗤笑打破了這寂靜,倒在地上的徐昊慢悠悠地爬起來。
他坐在地上,緊緊抿著嘴角,整個人都散發出恐怖的陰寒之氣。夏合說得沒錯,徐昊跟他是一種人,只不過徐昊更擅于偽裝罷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走到*邊。
原本像是死魚一般躺在*上一動不動的劉月,在徐昊靠近的時候忽然有了反應。
她開始不斷的呢喃,頭發散亂在臉上,眼角不斷的抽搐著。
徐昊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劉月掙扎著坐起,手抓住徐昊的袖口,瞪大眼,不斷問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