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救不了你……」陰寒的一劍偷襲,徹底掀開了凌震心中壓抑的怒火。手腕一抖,重重疊疊的風繭陡然炸裂開來,緊接著劍鋒凝成一條直線,貫穿而起,有如狂風過境一般,無法可擋。
「救……呃……」重重的劍影閃著光茫****而出,轉瞬間,劍光消散,凌震長劍收回,橫擺胸前,嚴陣以待。而凌鐵志的咽喉處多了一個血洞,鮮血汩汩而下,呼聲嘎然而止。眼球外鼓,茫然的目光中帶著無盡的悔恨。隨即凌鐵志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後一倒,濺起了一片灰塵。
「小畜牲,敢爾……」一陣咒罵聲響起,伴隨著咒罵聲而來的是凌嘯月飛奔的身影。人未至,劍已至,重重的劍影將凌震圍的密不透風,每一劍擊出都透著濃濃的殺機。
「老匹夫……」凌嘯月的劍很快,有如狂風暴雨般的傾泄而下,眨眼間就刺出了十余劍,每一劍刺出都帶出重重的劍影,劍劍不離凌震的要害。凌震被動迎戰,在絕對的速度下,一切劍意和技巧都無重施展,只能且戰且退,步步設防。剎那間,鐺鐺的劍鋒撞擊聲不絕對耳。
「你個畜牲,膽敢以下犯上,殘殺同族,我要將你以身正法,以儆效尤……」凌嘯月得勢不饒人,身體緊緊相隨,步步緊逼,手中的長劍,不斷地加快著速度,猙獰的面孔中透著將凌震除之而後快的陰狠。
面對凌厲的攻擊,凌震一步一步的後退,情形雖然緊張,卻也能左右應付。可退著退著,凌震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不知不覺地竟然退到了擂台之下,再不能破開凌嘯月的攻擊,那就要被他逼入死角,退無可退了。
「給我開……」尷尬的局面讓凌震心下發狠,猛的提起一口真力注入劍中,瞅準虛幻的劍影突然變招,劍鋒放橫,用力向外做出了一個推擋的動作,鐺的一聲悶響。剎那間,劍身堪堪抵住了凌嘯月的劍尖,長劍的攻擊變了方向。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凌震立刻抓住了這一剎那的機會,長劍直出,瘋狂的發起了****,三十六路追風劍法急風暴雨一般的傾泄而出︰「你個老匹夫,包藏禍心,貪婪成性,處事不公,有何資格做那長老之位,今天咱們就新賬老賬一起算……」
追風劍法屬于凌家的入門劍法,在凌家多有人修習,不過就是一套普通的劍法,但就是普通的劍法落入了凌震的手中,如同活過來一般,狂風呼嘯之聲炸起,疾若奔雷,快若閃電,劍鋒卷集著狂風化成了一道道劍芒,劍芒凌厲,如同狂風一般無孔不入,無所不至,無從阻擋。
凌震的劍太快了,一劍刺出,即在虛空中留下一道殘影,瞬眼之間十幾劍刺出,漫長盡是劍光。凌嘯月習武幾十年,學過的劍法十幾種,經驗不可謂不豐富,但在凌震快速無比的劍光之下,除了基礎的隔擋之外,其余的劍招完全發揮不出來,滿身的技藝被壓制的死死的。
左擋右架,凌嘯月很憋屈,卻又無可奈何,疲于應付。雙眼、咽喉、心髒,丹田等要害部位都被凌震的劍光所籠罩,哪怕稍一點的分神,等待他的就是長劍入體,一擊而亡。直到這時,凌嘯月才想起凌鐵志父子一死一傷的事情來,背脊處忍不住地冒出了一股寒氣。
「不行,必需得破開凌震的劍勢。否則,我命休矣……」有凌鐵志父子的前車之鑒,凌嘯月根本不懷疑凌震有將他斬殺的實力。一想到死,凌嘯月強迫自己沉著冷靜下來,頓時一顆頭腦變的清醒了起來,當即鼓起了丹田積蓄的最後一口真力,奮起發起了反擊。
剎那間,凌嘯月的衣袍鼓起,須發皆張,有如實質的真力透體而出,撲天蓋地的發起反擊。然而凌震的劍勢已經形成,任憑凌嘯月使出了吃女乃的勁,也攔不住凌震連綿不絕的攻擊。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將阻擋凌震的重重劍影設置了一道防線。這防線尚未完全合攏,凌嘯月就仿佛耗盡了全身的真力一般,隔擋的動作驟然慢了下來,堪堪堅難擋住了凌震的進攻,一道若隱若現的破綻,慢慢地顯現在凌震的面前。
「陰險狡詐,貪婪成性的老匹夫,我這就送你到地獄中懺悔去……」破綻很小,細不可察,但整場比斗都在凌震的劍勢掌控之下,縴細分毫都難逃凌震法眼。頓時,凌震手上劍鋒一轉,突然變招,一道劍芒隨著手腕的轉動爆射而出,順著這微弱的破綻直插而入。
破空聲響起,凌嘯月突然發現,壓在他身上的劍勢驟然一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做出應對,佔據上風的凌震變招了。緊接著更讓他恐懼的事情發生了,一道劍芒穿入了身前聚集的防線,帶起一股凌厲的殺氣倒卷而起,瞬間長驅直入,全部轟向了他。
天地色變,眼前發黑,慌亂失措的凌嘯月,眼中突然出現了一抹劍芒,由遠及近,越來越亮,緊接著就感到手腕處有一種直入骨髓的劇痛傳來,疼的凌嘯月忍不住的嚎叫不已︰「啊……」
凌震手中長劍是從簡家商鋪買來的百練精鋼劍,鋒利異常,加上凌震的真力加持,更是鋒利無比,無堅不摧。而凌嘯月年過八旬,氣血衰敗,一身的真力又消耗大半,毫不設防的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抵擋凌震凌厲的劍鋒,結果就是整只右手腕骨被完全切開,手掌和手臂之間,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皮在連著,噴涌而出的鮮血在半空中灑出一道絢麗的血虹。
「鐺……」長劍應聲落地,整個廣場中回蕩著凌嘯月淒厲的慘叫聲。
凌震先是襲殺了凌鐵志,然後又與刑罰長老戰到了一處,突然的變化,使得擂台上的比賽停止了,吶喊聲,助威聲更是嘎然而止,所有的子弟都把目光轉到了凌震和凌嘯月身上,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及至凌嘯月淒厲的慘叫聲,凌氏子弟才應了過來,哄的一下四散開來,找族長的,找長老的,找父母長輩的,凌震居然敢襲殺族內長老,這是要逆天啊!
還有一些凌嘯月長房和凌鐵志六房的子弟,看著凌震虐殺本房長輩,拔劍就要沖上去跟凌震拼命,可一看到凌鐵志倒在地方的尸體,看著抱腕嚎叫的凌嘯月,突然間又沒了膽氣。連兩個八重境界的長老都不是凌震的對手,自己沖上去,不就是送死嗎?思忖間,腳步不由地向後退卻,那副心虛的模樣,生怕凌震這個殺神會沖進人群,將他們都給拎出來一一斬殺一般。
「老匹夫,受死吧……」劍鋒一轉,光芒再起,凌厲的劍勢再次鎖定哀號不已的凌嘯月,凌嘯月就是禍亂的根源,留著他就是一個禍害,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掀起風浪來。何況,殺一個,是殺,殺兩個,同樣也是殺,有凌鐵志在前,也就不差他凌嘯月一個。
劍光再起,凌嘯月哪還不知道凌震抹殺自己的決心,也顧不得手腕上陣陣襲來的劇痛了,急忙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扯著嘶啞的嗓子喊道︰「族長,長老……」
「一劍平空……」凌嘯月想跑,凌震又哪能讓他如意,劍鋒一凝,身形也隨之驟然向前,急馳而起,劍芒自半空中凝成一條直線,劃出了一道道的殘影,直撲凌嘯月的身軀。
平空一劍,是凌震領悟到的三式半劍意招式中的一記大殺招,其中融入了風的意境,一劍刺出,仿佛直入虛空,追風逐電,不但凌厲,而且速度極快,瞬間就追上了凌嘯月狼狽的背影,只听噗的一聲,劍芒直入凌嘯月的身體,隨即肩膀處迸出一個血洞。而在劍芒的強力沖擊下,凌嘯月頓時失去了重心,整個人一頭撲到了地上。
連滾帶爬的自地上翻過了身,凌嘯月的用腳支撐著,一點一點地挪動著身體,看著凌震越走越近,細長的身影籠罩于身,帶給了他無盡的壓力,臉上露出了驚懼無比的神色,兩只眼中更是充滿了極度地恐懼和驚駭,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說道︰「不,不,我是你的叔公,我是宗族的長老,你不,不能殺我……」
「叔公?長老?哼,這麼慈祥的稱呼,這麼威嚴的職位,你配嗎……」一提叔公,一得長老,凌震心中的怒氣更盛,就是打著同族叔公的幌子,堂而皇之的掠奪自己的財產,就是打著長老的名義,肆無忌憚的派人襲殺自己。那個時候,他怎麼沒想起他是長輩叔公,是宗族和長老呢?
「凌震,住手!」就在凌震舉起長劍,準備將凌嘯月斬殺當場的時候,廣場外傳來了族長凌鐵宇的怒吼聲就在凌震分神的一剎那,凌嘯月抓住機會,身形猛然竄起,扭頭就跑,凌震豈能任他溜走,身形一動,一道劍光直起,瞬間出現在凌嘯月的頭頂,急斬而下。
劍光散去,凌嘯月的身體嘎然而止,仿佛化成了一座雕像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充滿恐嚇懼的眼中,漸漸失去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