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字剛出口,姚然就發覺腳下的堅實的土地變成了一片虛空,周圍景象也隨之化作殘影,飛速掠過眼前,空氣好像凝結了一般,姚然居然無法呼吸。幸好這種感覺一眨眼就消失了,他們所處的位置也不再是不周學院的宿舍樓後了,而是在一個燈火通明的地洞里。
「歡迎來到萬物閣。」謝若凡熄滅了地圖上的火,像個侍者一樣做了個「請」的動作。
姚然雖然已經猜到萬物閣應該不會在地面上,不過乍一看到這里情形,還是有些意外。
他們置身于一條比學校的密道還要寬,還要高的通道中,雖然不像學校的通道里都以石砌而成,也未曾精細加工,不過十分寬敞明亮,雖說粗糙,但卻給人以結實可靠的感覺。「原來如此……」錢靈看著那張地圖,笑著說︰「難怪老師們找不到萬物閣,原來他們利用‘門令’讓學生們進來,只要經常更換口令,哪怕老師們得到了門令也別想進入這里。」
姚然卻不知道門令是什麼,說道︰「門令是什麼東西?」
「門令是一種簡稱,全稱是‘門票與口令’,門票是紙制的,只有燃燒的時候才有效果,在門票燃燒的時候,念出口令,就可以到達門票的制作者指定的地點。不過因為門票是紙制的,燒著燒著就沒了,而且一旦制作者改了口令,就算手里的門票是以前做的,再用以前的口令也去不了原來的地方,所以門令方便又安全。」
「但是如果萬物閣的老板突然改了口令,學生們又不知道,豈不是進不來了?」
「一般不會有那種情況發生,如果真的有,萬物閣的老板也有辦法讓學生們知道新的口令是什麼。」謝若凡聳聳肩說︰「只不過我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辦法。」
地道的盡頭有兩只大烏龜,因為體積太大,地道到了烏龜處特意加寬。姚然本以為那兩只烏龜是擺設之用,待他們走到跟前時,他吃驚地發現它們居然是活的。
謝若凡把剛才燒過的地圖給右邊的烏龜看了看,又指著姚然和錢靈說︰「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帶來的。」
右邊的烏龜聞了聞地圖,又對姚然和錢靈打量了一番,姚然注意到它的脖子比自己的大腿還要粗,而且一口尖牙,兩眼血紅,看上去並不好惹。
好在那烏龜很快就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
「這兩只烏龜是門神龜吧?」三人在經過烏龜身邊時,錢靈向謝若凡問道。
謝若凡點了點頭,「沒錯,這兩只門神龜據說只有七百歲,不過一般的學生對付一只已經算是勉強了。」
「門神龜很厲害嗎?」姚然好奇道。
「算不上很厲害,」錢靈說,「這得看它的敵人是誰了。門神龜的龜殼對一些常用仙術有防御作用,它外表和普通烏龜沒什麼差別,但動起來十分的快,而且能听得懂人話,眼楮無論在什麼惡劣環境下都能看得見,牙齒能咬碎手掌那麼厚的鋼板,在生氣時,脖子還能伸得比身子還要長。」
「這還不厲害,太可怕了,」姚然只覺脊背發涼,「怎麼會有那麼可怕的動物。」
「而且門神龜的脾氣都很暴燥,如果你將來遇到了門神龜,千萬不要和它發生沖突,能跑就跑,最好是馬上飛離它的視線。」錢靈這話時,他們已經來到了萬物閣。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洞,比清心閣的空間還要大一些。相比地道的粗糙應付,里面的布置和外面完全是兩碼事。地洞被修成了圓柱形,離地約有六米高,幾個形狀正好和牆壁吻合的貨架佔據了牆上的大部分空間,其余的空間則是一個個小木門,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奇怪的東西小玩意。幾本半人高的巨書正掛在貨架前晃晃悠悠,姚然以為那是巨書,但他很快就發現這些巨書都長著手和腳,而且它們不是被掛在貨架前,而是它們飄浮在那里。除了姚然一行以外,萬物閣里還有至少十個學生正在買東西,而書妖負責幫他們從貨架上拿貨。幾個比姚然高出兩頭的樹妖正忙碌地搬貨或是把學生們要的東西裝到木箱子里。
「那是……書妖嗎?」姚然指著巨書問道。
錢靈和謝若凡急忙按下他的手,小聲警告道︰「書妖最忌諱人家用手指著它,如果讓看到你指它,它會想盡一切辦法剁掉你的手指。」
姚然嚇得把手藏進口袋里,又埋怨道︰「你們怎麼不早說?」
「我剛想說來著。」謝若凡說。
萬物閣的中間是一個圓柱形的台子,形狀有點像酒吧的吧台。台子後面的架子上是各種零食和飲料,一個白頭發的老頭兒正坐在台子後收款結賬。
「那個老頭就是萬物閣的老板,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可能是因為他一直呆在地底下,大家都叫他地藏王。」謝若凡小聲說。
「地藏王?哈哈,這個外號挺適合他。」錢靈看了那老頭一眼,笑道︰「先不用找他,我也買點東西先。姚然你要不要買點什麼?」
姚然搖了搖頭︰「我來杯飲料就行了。」
「來這里只喝飲料會被人家懷疑是來打探情報的,喝杯‘沖上雲宵’吧。」
「沖上雲宵?這個名字倒是有意思。」
姚然走到台子前,只見地藏王枯瘦如柴,個子比姚然要高一些,銀白色的頭發垂至腰間,胡子也是銀白色的,垂在胸前。看樣子足足有一百五十歲了。
姚然說道︰「老板,我想要一杯‘沖上雲宵’。」
地藏王看了姚然一眼,雖說他已經很老了,但眼神卻顯得精神異常。
「頭一次來的吧?」地藏王拿出一個沒有標簽的瓶子,往杯子里倒了小半杯淡藍色的液體,又從另一個瓶子里倒出一些半透明的的液體,接著把杯子推到姚然面前,「等上十秒鐘再喝,第一口要大口喝。」
姚然往杯子里一看,只見那些白色的液體並沒有和藍色的液體相融,而是藍色的液體集中到了杯子中間,繼而緩緩上升,升到白色的液體上面。看上去有似一道藍光突破雲層,直沖天際,無怪乎取名為「沖上雲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