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俊恩哼了一聲,恨恨收手,道︰「我不用動手,也有別的法子把你逼出學校。」
姚然道︰「那你盡管放馬過來,我可不怕你。」
四目相對,兩人之間似乎有火光砰出。姚俊恩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姚然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想到剛才姚俊恩說自已只會闖禍和耍寶,還丟了他的臉,一時間又是生氣又是難過。如果是別人說他也就罷了,姚俊恩是他的弟弟,居然來威脅他離開不周學院,這讓他如何不心情復雜。
錢靈見他臉色難看,知道他心中所想,上來欲要安慰他幾句,姚然卻輕輕將他推開,自顧自的走了出去。孟書山在身後叫他的名字,他也如若未聞。
姚然茫茫然走到三王雕像之下,坐在朱其雕像的腳背上。他想知道自已哪里做錯了,可是想來想去,卻只覺得自已並沒有招來什麼禍端,與其說是他在闖禍,倒不如說是禍在闖他,可是為什麼大家總說是他的錯,總是用那種怪異的眼光來看他……
姚然越想越頭痛,抱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
「嗨,看啊,我們的‘天之子’,偉大的救世主在這里哭鼻子呢。」
姚然的悲傷正無處發泄,旁邊傳來了刺耳的笑聲,循聲望去,原來是三班二十六組的羅杰和另一個姚然不認識的男生。
羅杰是個十足的小混混,平日里也愛打架生事,和姬川一樣,手下也有幾個跟班,一般打了人也沒人敢去向老師報告,因為如果報告了,只會換來更慘痛的報復。所以老師們雖然知道他一身痞氣,卻拿他沒有辦法。
「喂,你哭什麼呢,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
羅杰說話十分陰損,縱是姚然脾氣再好,也難免被他激怒。咬牙回了一句︰「死了你祖宗。」
羅杰登時怒從心起,惡狠狠的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
姚然哪有心情和他廢話,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說話」,轉身就要走。但沒走出兩步就被羅杰緊緊抓住了肩頭。
「你不想和我說話,我可想和你說話。」羅杰說著,揮拳就往姚然小月復打了一拳。
這一拳來得突兀,姚然完全沒有防備,挨了這一拳,疼得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在眼眶中打滾。五髒翻騰,幾乎要把胃吐出來。
此時的姚然悲憤交集,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結印施個「碎冰術」,二人相距不過一米,無數碎冰打在羅杰身上,疼得羅杰跌出三米之外。姚然還不罷休,沖上去坐在羅杰身上,飽以老拳。
羅杰從小到大都只有打人的份,很少人敢反抗,更不用說反過來打他了。姚然這麼一打,羅杰身旁那人自然看不下去,提腳將姚然踢翻。羅杰也適時爬起,二人圍著姚然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姚然隱忍片刻,驀地爬起,撲向羅杰,又將他撲翻在地,二人扭打在一塊。撕打中,羅杰一拳打中了姚然鼻子,頓時鮮血直流。姚然卻不顧自身傷勢,打斷了羅杰一顆牙齒。
羅杰那跟班見狀,奮力將姚然拉開,二人壓住姚然又是一頓狠打,姚然想結印施術,羅杰看穿他心思,一腳踩住他手。
「想用仙術對付我,信不信我今天就廢了你的手?」
他用力碾壓姚然的手,姚然疼得幾乎昏死過去,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叫一聲爺爺我就放了你。」羅杰見姚然表情痛苦,得意地笑道。
「你讓我叫你什麼?」
「爺爺。」
「誒,」姚然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孫子真乖,再叫一聲。」
羅杰這時候明白被耍,怒不可遏,更加用力地碾著姚然的手,「你想玩是嗎,我就陪你玩到底。」
「住手,你們在干什麼?」
羅杰的話剛說完,從他背後傳來一聲斷喝,羅杰和那名跟班急忙閃到一邊,他臉上趾高氣揚的得意神情也瞬間消失無蹤。
說話的是仙術課老師楊冬冬,和他在一起的還有面色陰沉的徐開。
「你們在干什麼?」楊冬冬扶起姚然,扭頭向羅杰厲聲質問道。
羅杰兩眼一轉,說道︰「沒什麼,我們在逗著玩呢。」
「逗著玩?」楊冬冬似乎沒听清這個詞,「逗著玩能逗到血流滿面?你真當我是個傻子嗎,之前你答應過我,以後再也不和別的同學動手。現在我又當場抓到你欺負同學,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釋。你跟我說,他干了什麼?」
這話問的是姚然,如果姚然說了,楊冬冬就可以好好地定他的罪。不過姚然卻不想說話,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更不想讓楊冬冬知道自己坐在這里哭。
「沒什麼,老師。」姚然一邊擦著鼻血一邊說。
「說出來,沒關系的,我保證他不敢找你算帳。」老頭兒很和藹地拍著姚然的肩膀,用一種商量的語氣和他說話。
姚然抬眼看了羅杰一眼,只見羅杰雖然也低著頭,但眼楮卻瞪著自己,那眼神似乎在說「如果你敢說出去一個字,我保證讓你好看。」姚然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只是搖了搖頭。
「老師,我要去校醫院了。」
楊冬冬無奈放開了姚然,又沖羅杰斥道「你別以為他不說我就治不了你,既然你那麼喜歡玩,那我就讓你玩個夠。關一個月禁閉,從明天晚上開始來找我。快滾。」
羅杰走時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但從口型上姚然明白了他要說的話。
「走著瞧。」
當姚然出現在校醫院時,胖姐張慧只看了他一眼,就說︰「又和誰打架了?」
「二十六組的羅杰。」
「看來你很喜歡上醫院啊。身體剛好了半個月就跑去跟人家打架,有力氣沒地方使嗎?」張慧一面給姚然包扎,一面說,「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還覺得你是個老實的孩子,開學就和別人打架可能是因為什麼誤會。看來我錯了,你的血管里天生就流著搗蛋的血液吧?」
姚然被她這麼一說,滿心不是滋味。他從來都沒想過要闖禍或是表現自己,卻總是一次次地被動地卷入本該和他毫不相關的事件中。更讓他氣憤的是,似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對此樂在其中。無論是開學初的打架,還是後來和姬川的決斗,以及今天打架,他們似乎都覺得他想引人注意,讓大家都注意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