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聲音听著像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听在耳里當真毛骨悚然。
「你們……你們是什麼東……是什麼?」姚然本來想問「是什麼東西」,話到嘴邊又怕惹怒了這兩個生物,臨時改口。
「你拿著法劍,一定是不周學院的學生,你們老師沒教你們認識妖精嗎?」瘦高的妖精有些不悅,「難道現在的老師都是一些飯桶?小飛,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就知道沒了希先生的不周學院一定不成樣子。」
小飛原來就是那個女圭女圭臉的妖精,它點點頭︰「對,一定是這樣,他們現在一定很後悔,為什麼要趕走希先生,哈哈,希先生和傲先生不知道過得多開心呢。」
這兩個妖精居然當著一個學生大罵不周學院的老師是飯桶,這讓姚然大感詫異之外,又有些不服,想為不周學院辯解一番,說道︰「呃……其實老師有教,只是我……嗯……上課的時候沒注意听,所以沒能認出你們來,這是我的錯,和老師沒關系。」
果果和小飛聞言一齊瞪著姚然,「無能老師。」
「蠢材學生。」
「不周學院沒救了。」
「對,無藥可救。」
「等等,在你們罵不周學院之前,能不能先找個地方幫我的朋友包扎傷口?她受傷了。」姚然意識到和他們爭辯是沒有用的,干脆轉移話題,當務之急是給林詩穎止血。
那兩個妖精對視一眼,轉身帶路,走在路上還不消停,這個說︰「不周學院的學生果然很蠢。」
那個說︰「分不清輕重緩急。」
這個說︰「朋友受傷不及時救治。」
那個又說︰「悠閑地和妖精們聊天。」
這個說︰「這樣的學生沒救了。」
那個又說︰「這樣的學校要完啦。」
這兩人你說一句,我接一句,听得姚然頭都大了,恨不得照他二人腰上一人踢一腳。最好是把鞋子塞進他們嘴里,讓它們說不出話來才好。
如此這般走了約五分鐘,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寬約百米的大山洞出現在姚然眼前。洞壁上有許多石門石窗,足有至少十來個房間,每個房間之間又有寬一米有余的木橋相連。石門石窗打磨精細,石梯石路齊整無比,洞中心有個巨大圓球,散發溫柔光亮,真個是個好地方。
「歡迎來到清心閣。」果果和小飛異口同聲說道。
「清心閣?」姚然環顧四周,心里不住的贊嘆當初開闢這個山洞的人心靈手巧,竟然能將一個毫不起眼的大山洞變成一個世外桃源。
「這里以前住著誰?」姚然忍不住問道。
「別問啦,小呆瓜,再問你的朋友就要死啦。」果果看到姚然背上的林詩穎渾身是血,面露不悅。
「對,對……該往哪走?」姚然暗罵自己呆蠢,竟然忘了還有個受傷的林詩穎。
「把她給我。」果果說完從姚然手里接過林詩穎,「小丫頭生得好看,只可惜和你這個小呆瓜在一起,差點丟了性命。」
「對,小呆瓜。」小飛跟在果果身後,兩個妖精看起來弱不禁風,走路卻十分快,動如月兌兔,說話的時間已經走進了右側的一間石室里。姚然想要跟上,卻被小飛擋在門外。
「小丫頭身上受了傷,你想要偷看?」小飛的女圭女圭臉上浮現一絲壞壞的笑意。
「沒……沒……我不看,你進去吧。」姚然哆哆嗦嗦退了出來。
他閑得無事,舉目四望,只見山洞兩面鑿有石室,左側洞壁上卻一個都沒有。而是被人刻意修得十分平整,再仔細一看,原來牆上並不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而是刻滿了字。只不過離得較遠,沒能看清上面寫了什麼。
「那是傲先生寫的。」
就在姚然打算走近了看牆上寫了什麼的時候,身後響起了小飛的聲音。
「果果正在給你的朋友包扎傷口,她雖然受傷不重,但由于沒有及時包扎傷口而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息幾天。」
姚然听出了小飛話中責備的意思,頗覺委屈,他並非不願為林詩穎包扎傷口,而是他一直都沒有時間。
「對了,你們這里有其他的出口嗎?」姚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們出不去了。「來時的洞口已經塌了,我們出不去了。」
「出口?」小飛的語氣好像剛咽下去一個桔子,「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過山洞了,大概有兩百年了吧,我們不出去,也不需要出去。」
「那你們平時吃什麼?」姚然大覺奇怪。
「魚。」小飛指指姚然的腳底,姚然低頭一看,木橋下方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可見這個山洞十分的深。
「這下面是個深潭,潭中有種魚,比你的巴掌還要大,沒有眼楮,全身透明,骨頭也特別細,十分美味,我們天天吃這個,百吃不厭。」
「吃了兩百年還吃不厭……」姚然腦海中想象著一條沒有眼楮,看上去好像沒有肉,只有骨架的魚的樣子,頓時覺得無法理解,居然還會有這麼一種奇怪的魚。
「你們就不想吃點別的嗎?」姚然問道。
「里面還有一種大頭魚,魚頭比你的頭還要大,頭上有個會發亮的小疙瘩,但是它們的牙齒像尖刀一樣,又丑又黃。如果你想吃,我們可以抓一只給你。」
姚然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不了,謝謝。」
「離開這里有什麼好的,外面的人都奇怪得緊,像傲先生和希先生那樣住在這里多好。」說話的是果果,它的雙手沾了不少血跡。「你的朋友包扎好了,我給她吃了顆回天丸,她很快就能醒了。」
姚然還是有些不放心,親自看過林詩穎。只見她已經被妖精們換了一件干淨的男式法袍,仍舊昏迷不醒,玉頰蒼白,眉頭緊鎖,躺在一張石床上,雙肩、小月復、右腿上均纏有繃帶。至于其他細小傷口更是有十幾處之多,令人不忍再看。
「她身上的傷……以後會留下很多傷痕的。」姚然知道女生愛美勝過一切,尤其越是貌美的女生越是如此。如果以後讓她帶著一身傷痕過日子,她一定十分痛苦。
「有辦法消除這些傷痕,可是並不容易。」果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