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還知道你來遲了。那件事情你辦好了沒有?」赤鬼的聲音十分凌利,姚然听著他的聲音不由得想起了尖刀,至于為什麼會想起這個,他也說不清楚。
「還……還差一點點。」之前那個謙卑的聲音說。
「還差一點點?上次你告訴我還差一點,這回是還差一點點,下回呢?」赤鬼顯得很憤怒,咬牙切齒,姚然听得不寒而栗,仿佛被逼問的人是他。
「赤……赤鬼大人,您听我說,您吩咐的事情我都盡力在做,但是那個東西太不好找了,我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我知道它一定在學校里,請您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我一定會找出來的。」那個謙卑的聲音變成了懇求,可見他很怕這個赤鬼。
16
「我已經給了你半年時間,自從新任魔君就任以後我就把這麼重要的兩件事情交代給了你。結果這麼長的時間你竟然一事無成,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赤鬼低聲咆哮道,「你知道魔道的規矩吧,每逢新魔君上台,四聖門就要朝見新君,一旦幾位門主去朝見新魔君,魔君說不定就有可能重新收回四聖門。」
「可是……四聖門不是已經不歸魔君統領了嗎?」
「魔君的勢力雖然因為四聖門的離開而被架空,但四聖門終究還是魔君的手下。想要直接月兌離魔道並不那麼容易,如今新的魔君上台,四聖門門主以各種理由不去朝君,魔君便使出了手段,以擁君之名調走不少兵力,並放出風聲,讓天下人都知道魔道換了新主人,魔道有可能東山再起。這麼一來正道對魔道的防範之心大增,派出許多精英四處打擊四聖門的力量。長此以往下去,四聖門有可能被逐一消滅。」赤鬼說到這里,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這麼說來,要對付正道的打擊,只能四聖門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先前那人似乎是在小心翼翼地出意見。
「難道我會不知道應該聯合嗎?問題是四聖門四位門主的地位一樣高,一旦聯合起來,地位就會有高低之分,屆時誰來統領一切呢?要知道四位門主都不喜歡屈居人下,萬一自己淪為最末,以後如何在門人面前抬起頭來?」
先前那人被這一問給問住了,半天才說道︰「原來如此,魔君模準了四位門主的心思,有意放出話來,讓正道打擊四聖門,四位門主當然不願四聖門毀在自己手里,但如果聯合起來又怕丟了臉面,掉了身份。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回到魔君手下,四聖門本就是為了擁護魔君地位而創立的,無論在不在魔君身邊,身份都不會變。」
「你總算聰明了一回,再這麼下去,四聖門回到魔君手下只是遲早的事。如今四位門主已經打定了主意,明年八月如果還是無法解決危機,就一起回到魔君手下。而我讓你找那個東西,就是為了殺了魔君。正道打擊四聖門的勢力全是因魔君而起,只要能殺了他,再放出風聲讓全九州都知道魔道無主,他們就不會那麼在意魔道的威脅了。」赤鬼對這個計劃十分滿意,語氣顯得有些自豪。
「這個法子果然妙,不愧是赤鬼大人想出來的。只要能殺了魔君,四聖門不但危機盡消,還可以趁著魔道無主,瓜分魔道的剩余勢力,最終月兌離魔道,稱霸一方。」先前那人諂媚地說道。
「所以我限你無論如何都要在半年之內找到這件東西,如果你找不到,你很清楚後果是什麼。」赤鬼說這話時,狠狠地出拳在木屋的牆上砸了一下,姚然正靠在牆上,離赤鬼下手的地方不足半米,被這麼一砸的余勁一震,頓時脊背發麻,嚇得他心跳如雷,幾乎叫出聲來。
「誒?」赤鬼腳步聲響起,但很快又停了下來,語氣顯得有些疑惑。
「赤鬼大人,怎麼了?」
「這堵牆有些不對勁,我方才打牆的時候感覺到牆後有東西。」赤鬼說道。
這下子姚然的心徹底地跳到嗓子眼,他之所以一直靠在牆上不動,就是生怕發出什麼聲響引起這兩人注意,沒想到千小心萬小心竟然還是被發現了。他只覺一股殺氣透過木牆傳來,哪里還敢再坐下去,噌的從地上彈起,奪門而出。
啪!說時遲,那時快,姚然沖出門的瞬間,他身後的牆壁炸裂開來,響聲震天,余波所及,姚然被那氣浪推得向前栽了個跟頭。但此時性命悠關,他已經顧不及傷痛,爬起身來拔腿就跑。
「呵,居然真的有人。」赤鬼炸了牆以後看到姚然非但不生氣,反而有些高興。「想必是個學生吧,你去將他殺了,可不能讓他走漏了風聲。」
姚然一听要來殺自己,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沒命的往前跑。但听身後卻沒有什麼動靜,那個人並未來追殺自己。
「怎麼,你不敢?」赤鬼譏笑道,「看來你的膽子還沒長全呢。你回去吧,我來收拾他。」
赤鬼說話的時候姚然正好跑到岸邊,河岸向下傾斜,姚然跑著跑著,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滾下了岸,又是撲 一聲滾入了水中。此時夜里的河水更似無數冰針,刺入骨髓,姚然四肢麻木,不听使喚,險些淹死。
好不容易掙扎著從水下冒出頭來,緊接著就听到一米開外一聲炸響︰赤鬼來了。
「這孩子倒是勇氣可佳,大冬天的洗涼水澡,想必你一定凍壞了,我來幫你一幫。」赤鬼站在岸上笑嘻嘻結印施術,一道橙色的光打入水中。不到三秒鐘,姚然吃驚地發現他的手腳竟然有了知覺。
原來赤鬼將姚然身周的水都加熱了!姚然四腳又恢復了知覺,暗自高興,不過幾秒鐘以後他就高興不起來了,水越來越熱,在短短幾秒鐘之內從徹骨冰涼變成了灼熱難當,再這麼下去他非被煮熟不可。
姚然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奮力往對岸游去,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游離原地,他可笑地在原地劃了半天水,位置卻沒有動過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