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然猜測一定是錢靈、謝若凡或者孟書山向其他人說了什麼。果不其然,在第二周的周一晚飯時候,有個人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姚然對面。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姚俊恩端著一盤牛排飯,冷冷地質問低頭吃飯的姚然,「開學不久就和人家打架,現在又對外宣稱自己是什麼‘天之子’,是救世主,你丟的臉還不夠多嗎?」
姚然雖然身為堂哥,但他打心里懼怕這個處處都比自己優秀的弟弟,被這麼一問,張口結舌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我沒說我是‘天之子’,更沒說過我是什麼救世主。我才不想當什麼救世主呢。」姚然搜遍腦海,只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姚俊恩露出幾分嫌惡之色︰「我沒想到你為了引人注意,竟然這麼不擇手段。你知道現在大家都在說什麼嗎?」
「說什麼?你太幸運了,有個救世主哥哥是嗎?」姚然沒好氣地回道。
「原來你知道啊。」姚俊恩這下子更有理由相信什麼「天之子」的謊言都是姚然一手編造,他之前不過是看不起姚然,這下子變成了直白了當的鄙視,「看來這件事情果然是你干的。你一定是覺得我處處好過你,想要蓋過我的風頭,正好在哪里看過那個‘天之子’的預言,就拿來為自己所用,還說什麼手鐲認定你就是救世主。好讓大家覺得我也不過是個平凡人而已。我原來覺得你只不過天資差一些,看來我錯了,你不是天資差,你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最後這句話他是指著姚然的臉說的,雖然聲音不大,不過至少有十個人听見了這話。
姚然聞言自然也是氣得不行,不過他實在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姚俊恩。如果他說,「天之子」故事是謝若凡說的,姚俊恩就會說,他竟然把別人也拉來墊背,實在可恥。總之姚然想不到一句可以反駁他的話,索性就來個置之不理,靜靜低頭吃飯,等到姚俊恩說完了,他才淡淡了說了一句話。
「我是人渣,你才知道啊?」他有心氣氣姚俊恩,故意擺出一副「就是我編的故事,怎麼樣」的表情。
「無藥可救。」姚俊恩扔下這麼一句話,恨恨離去。
姚俊恩走後,錢靈和李瑜湊了過來,錢靈見這兄弟倆的表情不對勁,猜到了個大概。他坐下來以後就和姚然說起了今天的土豆有多好吃,蝦餃的皮有多透明,但姚然沒開口說一句話。
「那個天之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訴別人的?」大概過了三分鐘,姚然就忍不下去了,板著臉問錢靈道。
錢靈一臉無辜︰「絕對不是我,你這樣看著我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我難道還會騙你嗎?好吧……其實我告訴了李瑜……但是我特意叫他千萬不要再告訴別人的,真的,我像是那種有什麼話就會隨便亂說的人嗎?不信你問李瑜。」
他把這燙手山竽扔給了李瑜,李瑜顯得十分冤枉,面對姚然咄咄逼人的眼神,他支支吾吾道︰「姚然,我……我……我真沒有到處亂說。錢靈確實囑咐我不能再跟別人說,我告訴王簡的時候也這麼跟他說過。」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王簡告訴別人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姚然咬牙道。
「大概吧。」李瑜自己也不清楚王簡有沒有這麼說過。
姚然忽然發現他的這幾個朋友是那麼的不可靠。
那天和姬川的決斗,除了這麼個手鐲以外,姚然還收獲了一個朋友,就是謝若凡。大概是因為家中世代都以佔星為職業,他總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雖然有時候與其他人說話說到開心處也會放聲大笑,或是開些無聊的玩笑,但對他不熟悉的人都覺得他總是文質彬彬的。姚然覺得這可能是因為他戴著眼鏡。
謝若凡說,因為祖先曾經說過一定要找到這個「天之子」,他們家里人世世代代都有人天天帶著預言手鐲,這個手鐲他們自己也不能戴,只能掛在腰間當掛墜。那天有個同學問他為什麼把一個手鐲掛在腰間,他于是摘了下來想讓那個同學戴戴,結果那人一見手鐲會收縮,甩手就扔了出去,這才被姬川撿到。
謝若凡各科成績都不錯,知道的也很多,但是姚然每次問他什麼,他都盡量不開口。他說佔星人的生命是受到詛咒的,如果說得太多,就會遭到報應。盡管姚然不怎麼相信這句話,但他也不敢再多問,只希望不要再接觸謝家的東西。
「哥們,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現在被關禁閉的有可能是我。」姚然吃完飯的時候,謝若凡跑了過來,摟著他的肩頭說。
「其實我希望被關禁閉的是你。」姚然苦笑著說。
「可惜你的希望落空了。我剛剛去打听過了,听說蘇楠的禁閉很輕松,一般都是整理教材或者資料,偶爾也會讓人罰抄之類的。」謝若凡說。
「但願如此。」姚然說,「別忘了一會作業留給我抄,要不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寫完作業呢。」
「放心吧,我模仿別人的筆跡很像的,我會幫你把作業寫好,作為你替我關禁閉的回報吧。」
姚然感動得眼里幾乎流出淚來,握著謝若凡的手說︰「看來人世間還是好人多,肉丸兄,謝謝你啦。」
「肉丸兄」,這是姚然和錢靈對謝若凡的稱呼。
告別謝若凡的時候,姚然心情一度很好,但是隨著他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教師辦公樓,他的心情也隨之又慢慢陷入了低谷。迎接他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禁閉處罰,姚然的心懸著,似乎空氣都隨之凝結了。
姚然從來沒有進過教師辦公樓,他曾打听過蘇楠的辦公室在二樓,在上樓梯時,他看到樓梯下方有個小門,用大鐵鏈鎖著,門上還掛著個不小的牌子。姚然雖然心情沉重,但好奇心不減,他很想知道為什麼要用鐵鏈鎖著那個小門。不由得靠近了一看,只見牌子上寫著「珍惜生命,嚴禁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