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 第十章 蘇楠

作者 ︰ 封印

坐在石像後的錢靈卻心里樂開了花,他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姚然的胳膊,似乎在說︰「小白龍還不知道他的信落到我們手上了呢。」

蘇楠又繼續說︰「但是我一心只想好好教育學生們,從來沒有考慮過兩人世界的生活。對我來說,學生就是一切,只要能教好學生們,我就很知足了。」

「教育學生並不妨礙你的生活啊,你是個盡責的老師,很愛孩子。但你不能把學生視為你的一切,你應該有屬于自己的生活,應該有一個可以給你依靠的人。」

「給我依靠……」蘇楠喃喃著說,「自從父親去世,姐姐失蹤以後,就沒有人能給我依靠了。畢業以後我曾經到處去找過我姐姐,但是人海茫茫,她卻好像從人間消失了一樣,無論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她的蹤影。那個時候我很茫然,覺得自己的人生灰暗,前途渺茫,甚至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後來我又回到了學校,發現原來學校才是我應該在的地方,我在這里教著學生可以忘卻煩惱,在這里,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學校給了我價值感,我也決定把自己奉獻給學校。而你並不喜歡這里,你是因為我才回到了學校。你和我從一開始就不在同一條路上。」

「你父親的事情全九州都知道是一件冤案,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我們可以一起去為他翻案。至于學校,我也會盡量用真心去愛學生們。我知道短時間內你可能不會習慣,但是我可以等你,只要你在學校的一天,我就會努力在學校做一天盡職的體術課老師。」

小白龍說得很認真,絲毫沒有覺察到有人偷听了他的心里話。錢靈和姚然听著都覺得不可思議,小白龍居然會說出「真心愛學生」這樣的話,感覺就像太陽從西邊升起來那樣的不靠譜。可是他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這話,二人不約而同地腦海里冒出一句話。

「沒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你想都想不到的事。」

「你再等也是白費心機,」蘇楠的語氣忽然變得干脆,「我不會和你在一起,更不會嫁給你。」

「我明白了,你不是心里裝不下別人,而是你心里已經有了人。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想著那個人——」

「——不許說那個人!」蘇楠憤怒地打斷小白龍的話,「我說過,不許提那個人的事情。」

姚然和錢靈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雖然在石像後,卻也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這股寒意當然就是來自蘇楠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會讓那麼文靜的蘇楠突然變了個人。」星期六的中午,姚然吃著午餐,還在想著昨晚听到的話。昨晚的劇烈運動讓他和錢靈的雙腿疼得早上起不來床,好不容易躺到中午,兩人餓得不行,只好拖著劇痛的雙腿來食堂吃東西。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坐在一邊的錢靈安靜地啃著雞腿,對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

「你的好奇心一向很重,怎麼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好奇心要分對什麼事情,像這種感情的事情無非就是男女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導致感情破裂,最終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錢靈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看了看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的聶佩珊,她正恨恨盯著錢靈,如果眼神能殺人,錢靈已經死了好幾次了。「你也看到了,這種事情最好不要被卷進去,否則世界上會多一個恨你的人。」

姚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聶佩珊也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他頭一次覺得錢靈的話真是至理名言。

二人正商量著吃完早餐應該去哪里轉一轉,孟書山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你們怎麼還在吃早餐,不知道發生大事了嗎?」

「什麼大事?」難道是陸昊知道了他們撿走情書,還偷听他和蘇楠說話的事情?姚然的腦海中浮現小白龍陸昊憤怒的表情,不由得一陣膽寒。

「學校讓新生們按組進行團隊練習,下半個學期要舉行一年一度的‘校院杯’生存比賽。」孟書山興奮地說。

「哎喲,」姚然的反應和孟書山完全相反,像是胸口挨了一拳,「我居然忘了還有這該死的校院杯。」

校院杯是不周學院專為新生準備的一個傳統比賽,用以替代二年級的考試。而這個「考試」的成績很大程度地會影響學生的畢業評價。不周學院深信學生的品質一般會在最初的時候體現出來,他們設置比賽一方面是為了分辨學生們的應變和學習能力,另一方面則是在學生所學的知識還不夠多的時候及時發現他們性格上的不足,以便于在接下來的學校生涯中盡力補救和改正。

為什麼說通過一個比賽可以看出學生們性格上的不足呢?校院杯的比賽時間為兩天。學生們需要分組進行比賽,傳統的比賽路線是從三王壇出發,沿途經過每個所學科目的相應考驗以及老師們另外布下的障礙,最終回到三王壇,組與組之間也可以進行淘汰。一般有七個關卡,所以又被稱為「勇者七關」比賽。

校院杯既是比賽,也是考試,姚然當初剛剛听說有這麼一種別開生面的考試時,顯得很興奮,但興奮過後他馬上意識到這種考試不適合自已。雖然有吳迪、錢靈和林詩穎這樣強力的隊友為伴,可是他自已卻沒什麼信心,總害怕自已拖了後腿。

「林詩穎要求大家明天下午一點在練習場集合,我來通知你們一下。」孟書山當然不會注意到姚然的痛苦表情,他自己樂開了花,說完這些就走了,根本沒有問過錢靈和姚然同不同意去。

「明明是明年期末才進行的比賽,為什麼一開學就要練習。」姚然憤憤不平地說,「我還想好好睡一覺呢,我的腿需要好好休息。」

「這話你應該當面說。」錢靈頗有些無奈地說道,「別人的組長都是自己推舉的,只有咱們的組長是蘇楠任命的,她的話不能不听。就憑林詩穎那麼要強的性格,事事都要急第一,她肯定不會想在校院杯里落後,我已經猜到她一定會很快就找上咱們去練習的。只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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