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小山叫什麼名字,沒有人記得,也許它從來都沒有名字。它座落在九州與天竺的國境邊界。沒人說得清它屬于哪個國家,事實上它也不屬于哪個國家。用官方的話來說,這個地方的村民野蠻不馴,不服管束,人口不多,卻非常好戰。九州和天竺都曾派過長官來管理,結果總是長官第二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如此反復幾次,也就沒人想要這塊地方了,畢竟它只有一點點大,不值得出兵動武。
小山村村民們偶爾能看到山上有人走動的身影,追上去卻什麼也看不著了。他們幾次組織人手搜山,結果一次次變成了集體打獵。沒有看到半個陌生人的身影。漸漸的村民們相信山上有神鬼棲息,不再輕意上山,將小山奉若神明,逢年過節都要宰殺牲口來祭拜鬼神。神奇的是他們只要前天晚上留下供品,第二天供桌上就會空空如也,村民就更加相信有鬼神存在,膜拜不已。
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座小山的內部是空的,里面是一個百轉千回,迂回曲折的迷宮。這座迷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也沒人知道,連住在迷宮里的人都不知道,它好像一直就這麼存在著。迷宮以石板砌成,四壁雕刻著無數壁畫,栩栩如生,只是上面刻的並不是游龍戲鳳,甚至也不是花草樹木,而是一些令人看不懂的奇怪圖案,有的如雲似霧,有的又像山精猛怪。嚴肅中透著一絲詭異。
迷宮中心的大房間里此刻正坐著一個人,他身穿黑衣,面容枯槁,望著面前大鼎中的火焰,陷入了沉思。
「魔君大人,不敗來了,他說有一件事要找您商量。」有個手下跪在老者面前說道。
「不敗,他已經很久沒來了。」魔君緩緩吐出了這麼一句話,「讓他進來吧。」
不敗也是個黑衣人,穿著寬大的黑色斗蓬,頭套遮住了臉面,可能他還在頭套下施了某種術,即使有亮光照進去,也看不見他的臉。
「屬下不敗,參見魔君大人。」
「你已經很久沒來了,不敗。」魔君的語氣不冷不熱,很難說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是的,魔君大人,屬下一直在想一件事。」他雖然口稱「大人」,語氣卻並不十分尊敬眼前這位魔君。
「什麼事,讓你想了大半年?」
「魔道創立的時間比不周學院還長,也曾經培養出許多杰出的人才,為什麼現在不周學院卻紅紅火火,而魔道卻不盡人意呢?」
魔君愣了一下,目光變得犀利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跟隨您已經十五年了,這十五年時間,我從沒見過魔道有什麼新的動作。自從二十年前那個計劃失敗以後,二十年了,您都沒有提出過一個行之有效的行動方案。」不敗加重了最後那句話的語氣,「我想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實現當初您對我許下的諾言呢?」
是啊,還有多久呢,換句話說,那個諾言還能實現嗎?
魔君的思緒回到了十五年前。
……
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魔君正在布署手下們去尋找更多的願意投入魔道的人。有個手帶來進來一個黑衣人,說︰「魔君大人,這個新人說無論如何想見您一面。」
魔君問黑衣人︰「你有什麼事?」
「我想知道我所追隨的人是不是就站在我的眼前。」黑衣人簡明了當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是否值得你追隨是嗎?」魔君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人,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你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嗎?」
「魔道的至高者,魔君大人。」
「你想要什麼?」魔君問道。
「什麼也不想要,我只想摧毀黃庭,摧毀一切令我痛恨的東西。如果硬要說我要什麼,要就是要所有人都受苦,讓所有人都在痛苦中輪回。」
「那麼你會如願的,而且很快。」魔君的語氣像一個慈父對待孩子那樣。「總有一天,我們所承受的一切痛苦,要讓每一個人十倍地體會。到時候,蒼生如蟻,任我戲之。」
……
「蒼生如蟻,任我戲之。」黑衣人說道,「我想知道,我們還能做到嗎?」
魔君沒有回答,他看著不敗說︰「現在的魔道首領表面上看起來是我,其實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自從二十年前那個計劃失敗以後,四聖門就不再听我的指揮了。他們表面擁護我作為魔君的地位,實際上卻一個個擁兵自重。魔道不是沒人,而是沒人能將魔道的力量統一起來。」
「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不敗微微地彎了下腰,「我們需要一個能將四聖門的力量集中起來的人。這個人將會是魔道最大的希望。」
魔君當然听出了不敗話中的意思,他說道︰「三十多年前,上一任魔君敗在我手下的時候,他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我沒有領導才能,魔道由我指揮,只能走向四分五裂的境地。那個時候我對他的話並不在意。我當上魔君以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發動了法士戰爭。那場戰爭持續了半年。你應該也有親人參與了戰爭吧?」
不敗沒說話,默認了。
「魔道殺死了你的親人,你卻願意加入魔道?」
「殺死我的親人的不是魔道。」不敗冷冷地說,「是那些無知愚蠢的人們。」
「戰爭結束以後,四聖門開始懷疑起我的領導才能。盡管我想盡辦法,還是無法說服他們听命于我。先是煉獄門不听號令,擅自行動。然後是紫羅門假借內部叛亂之名抽走手下人馬。後來萬鬼門又稱煉獄門要反叛,以肅清煉獄門的名義撒走手下,結果也是獨立一方。我當然知道他們的用心,但又能怎樣呢。」
不敗靜靜听著,他的目光始終不離大鼎,鼎里的火焰跳躍著,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二十年前,我的那個計劃失敗以後,妖王門也離開了我。直到現在,魔君這個地位,也只不過是個虛位而已。」
說到這里,魔君站了起來。「我的領導才能確實不高,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之所以還坐在這里,就是在等一個人。一個可以代替我的人。」
「那您等到了嗎?」不敗問道。
「他剛到,但願他沒來遲。」魔君說著,右手一晃,手里出現了一把長刀,長刀隨他真氣注入,閃爍著綠芒。
不敗一拱手,「但請魔君賜教。」兩手分開時,手里多了把折扇。
魔君一躍而起,舉刀劈向不敗。不敗早有準備,左手五指連動,結一個「足四方印」,刀光未至,人已消失。
隨後腳步聲響,不敗出現在角落里,折扇一指,金光如電射來,魔君運起長刀將金光拍偏。其勢不止,綠芒暴漲,掃向不敗。
綠芒伴隨狂風,刮得不敗衣衫獵獵作響。那瞬間,不敗的折扇也發出萬丈白光,生生格住綠芒。
二人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但手上法器的光芒卻越來越盛。房間里的燭火也被狂風熄滅。只剩大鼎內的火兀自燃燒。
「後生可畏,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的修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敗知道魔君的話出自真心,只是他無法開口回答,他正聚集周身真氣于折扇,一旦開口就泄了氣了。
新人戰舊人,是魔道歷來傳統。至于是誰開的頭,已經不可得之。這個傳統使得每一任魔君都十分強大,強者為尊。每一個入道十五年以上的魔道成員都有權挑戰魔君。但只此一次,一旦失敗,終生不得任魔君。
魔君之下便是四聖門。四聖門守護魔君,魔道大部分力量都歸于四聖門。入道十年,便可挑戰四聖門門主。同樣一生只能挑戰一次,一旦勝了,便繼任新的門主。
成為門主之後,便不能再覬覦魔君之位,否則人人得而誅之。因此魔君等了這麼多年,也沒人來挑戰他。因為魔君之位已名存實亡,即便得到這個位置,也沒多少人效忠魔君。魔君一直在等,他相信總有一天,會有一個年輕人站到他的面前,向他亮出法器。
當這個不敗站到魔君面前時,他相信一切都會因這個年輕人而發生改變。所以他更要拿出全力來應對他的挑戰,這是對他的考驗,只有通過這個考驗,他才能擔任起魔道大任。
魔君退後數步,長刀微微下垂,長刀的綠芒很快變作綠焰,蔓延全身,看上去就像一個火人。
不敗沒有說話,他折扇一轉,連發十幾道法術,魔君長刀疾動,盡數擋下。隨著他周身綠焰越來越盛,二人腳下石板龜裂,房中物體晃動,房頂也落下碎石來。
「魔君大人的‘冷焰’果然厲害。」不敗說著,折扇指天,射出一道耀眼白光。氣勢如虹,直貫雲宵,伴隨著卡啦啦聲響,白光沖破房頂。
魔君知道不敗的意圖,長刀掃去,綠焰如山,當頭壓向不敗。綠焰所至,虎嘯如歌,將地上碎石器物一掃而空,可見威力巨大。
不敗自然不敢硬接下這強力一刀,他早有準備,左手五指微動,身影一閃而沒。
砰!
綠焰重重砸在牆上,大地為之震顫。魔君微微點頭,舉刀在頭頂捅出一個大窟窿,飛身而上。
魔君雙腳落地時,不敗已將折扇打開,對準魔君揮出一扇。扇下生出無儔狂風,風中夾雜著千萬無形氣刃,以排山倒海之勢涌向魔君。
只見魔君揮舞綠焰長刀,凌空劈下。綠焰化作一頭猛獸,在滾滾風暴中逆流直上,萬千氣刃也無法阻止其攻勢。只听得風刮綠焰,呼呼作響,響聲傳得極遠。
不遠處的山下村民都被那巨大的呼呼聲與劇震所驚醒。出門一看,只見小山上一道綠焰沖天,同時狂風如潮吹過頭頂。風中裹夾樹枝樹干,砸向屋舍。村民們以為天神降災,嚇得紛紛拜倒,磕頭不止。有幾個不懂事的孩子不肯跪拜,卻見听得屋舍啪啪聲響,再看時,好像被利刃砍過一般,留下無數刀痕。嚇得哇哇直哭。
地下石室中的魔道手下們也知道里面發生大戰,不可久留,紛紛回到地面,又見雙方出手威力驚人,生怕禍及自己,都逃往遠處觀戰。
魔君和不敗又斗了幾個回合,不分上下。
魔君找準時機,左手結印,瞬形到不敗身後,長刀隨之刺向他腰間。動作快如閃電,行雲流水,令人目不暇接。
哪知長刀還沒踫到他,不敗突然消失在眼前,隨後又出現在十丈之外。
魔君朗聲大笑道︰「果然是後生可畏,你居然能保持著結印的動作連續使用印術,實在不簡單。」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法士使用印術時,要通過結印來實現。即使連續使用同一個印術,也需要每次都結印,這就使得印術的使用時間變長。雖然只有短短一兩秒時間,但在戰斗中一兩秒往往決定生死成敗。
而不敗卻和普通法士不一樣,他只需保持結印手勢,就可以任意發動印術。所以魔君從身後出現時,他只要默念暗咒,就能瞬形到別處。這樣就使得他比魔君多了一個優勢——快。
魔君長刀一指,刀上飛出幾十團綠焰撲向不敗。不敗以折扇發出一道道白光,將綠焰一一消去。
站在遠處觀戰的魔僕們見雙戰斗十分激烈,都不由得捏了把汗。其中一人問道︰「師兄,你說是魔君會勝,還是不敗會勝?」
「很難說。」被問的那人答道,「魔君大人的實力很強,這一點你我都很清楚。至于那個不敗,他入道十五年來很少露臉,我听說他也為魔道立了不少功。這個人行事很低調,甚至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因此魔君大人很信任他。沒想到他竟然會來挑戰魔君大人。看來他是有備而來。」
「現在的魔君之位已經沒有多大的權利了,不敗還來搶這個位置,實在不聰明。」先前那人說道。
「雖然沒有多大權利,但畢竟還是魔君。」第二人說道,「他來挑戰魔君,說明他有自己的打算。如果他能戰勝魔君,我想他下一步就會是逐漸召回四聖門。」
「要是能召回四聖門,魔道昔日風光就能回來了。」先前那人看著魔君與不敗激戰,月兌口說道。
這一邊,魔君與不敗又戰了幾個回合。魔君逼退不敗的攻勢以後,將長刀插地,雙手迅速結印,只听他說道︰「冷焰鳥之術」。刀上的綠焰中躥出兩只綠焰化成的火鳥,帶著幾分戾氣。
與此同時,不敗拿出一個玻璃瓶,將瓶中液體倒出,倒出的液體並不流到地上,而是飄在折扇上方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水球。
這兩只冷焰鳥動作快如閃電,猶似兩道綠色流星一前一後劃過夜空,飛向不敗。
不敗見狀,將折扇奮力一扇,扇子上的水球經過強風一吹,化作濃濃水霧襲向冷焰鳥。但是冷焰鳥卻不怕霧,反而迎著霧氣,勢如黃河決堤,無法阻擋。
不敗不得不以瞬形術連換幾個地方才避過這來勢洶洶的一擊。冷焰鳥始終緊追不舍,他到哪里,冷焰鳥就追到哪里,他瞬形到魔君身旁,魔君橫刀掃來,他只得又瞬到別處。
被不敗的風術吹出來的水霧將魔君團團罩住,魔君笑道︰「你對我用霧是沒有用的。你以為是我在控制冷焰鳥,其實冷焰鳥能自己追著你。我根本就不用看。」
他早就猜到不敗會瞬形到自己身邊,剛才一看果然如此。不敗用水吹霧,真正的作用是方便背後偷襲。因為他的瞬形比魔君快,即便偷襲不成,也能馬上逃之夭夭。
「既然你想偷襲我,我就將計就計,偏不走出這片霧,讓你來主動上鉤。」魔君心中打好定算盤,左手結印完畢,右手又將長刀插入地面,布下一個「暗火炎陣」。
「暗火炎陣」發動,周遭五丈範圍全是暗火,任何東西扔到陣內,都會引發明火。如果是人的話,一定會全身著火,用不了兩分鐘就被燒焦。
但是不敗卻沒再來過魔君身邊。他在身後四五百米的林中躲來躲去,冷焰鳥在身後緊跟不舍。冷焰鳥所經之處,踫到的樹木馬上著火。不過著的火不再是綠焰,而普通火焰。
不敗瞧準一個時機,折扇扇出,無數氣刃刮向冷焰鳥,在強大氣刃之下,兩只冷焰鳥的火焰明滅不定,幾次差點就此熄滅。而氣刃刮過樹木,切斷許多樹枝,切口比刀劈斧砍還要齊整。
那些被切起的樹枝順著狂風飛到魔君附近,掉落在「暗火炎陣」上,馬上被火焰包圍。
「不好,這個陣被他發現了。」魔君腦子里閃過這麼個念頭。
下一秒鐘,他就發現真正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掉在地上的樹枝著火,他周身的霧氣居然也著了火,就在一眨眼間,周圍所有的空氣都著了火。他被淹沒在火海之中。
砰!
又是劇烈的爆炸聲,仿佛一只遠古巨獸的怒吼,震得人耳鼓生疼,心蕩神馳。隨之而來是死一般的安靜。
火海不見了,綠焰也沒了,追著不敗的兩只冷焰鳥也消失無蹤。魔君的冷焰術解開了。
魔君躺在地上,神情十分痛苦,也十分迷茫。
不敗出現在他身邊,將他緩緩扶起。
「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魔君須發都被燒沒了,衣服也千瘡百孔,狼狽不堪,和之前相比簡直是兩個人。
「剛才你放出冷焰鳥的時候,我在倒水,你肯定以為我是想用水來滅火。其實不是的,那不是水。」不敗說道。
「那是……我明白了,火鼠血。」魔君明白過來,「冷焰能燒人,燒鐵,燒土,卻無法使液體燃燒,你把火鼠血扇成霧氣,一方面是為了冷卻火鼠血讓它不會揮發,另一方面則讓我以為你是要迷惑我的視線。」
火鼠是一種全身燃著火的巨大老鼠,它的血是透明的,無色無味。一旦燃燒起來威力比火油要大很多倍,但它暴露在空氣中時容易揮發。
不敗點了點頭︰「如果你剛才就看出我這個小花招的話,你我之間的勝負就難定了。」
「這麼說你被冷焰鳥追趕的時候跑到我身邊,也是故意的了?」魔君還是有些不服,他不相信不敗居然比自己早算計到了那一步。
不敗想了想,說道︰「不能說完全是故意的。我听說過你的‘暗火炎陣’的威力。所以在霧中第一次靠近你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會變成火人,結果沒有。我就想到我一走,你可能會發動‘暗火炎陣’。看來我猜對了。」
火鼠血爆炸的威力相對道行高深魔君來說並不算有多大,但魔君發動冷焰,真氣消耗太多,被爆炸一震,真氣紊亂。就算再戰,輸給不敗也只是時間問題。這一戰,他輸了。
「看來你果然是個難得的人才。」魔君說道,「我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他把一個令牌模樣的東西遞給不敗,「這個就是魔君令牌,有了它,你就是新任的魔君了。恭喜你繼任魔君。」
不敗接在手里,細細凝視著令牌。
這個令牌是紫紅色的,巴掌大小,正面是蜿蜒的蛇身組成的「至尊魔君」四個字,背後刻著骷髏頭。
「你進入魔道十五年,我也沒見過你,現在我想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老魔君又說道。
「看過真面目的人,都得死。」不敗冷冷地說道,「我不想殺你。」
「我的心願能在你的手上完成,我就是死也無憾了。」老魔君居然嘴角露出了笑意。
不敗點了點頭,「好,那我就成全你。」
他翻下斗蓬的頭套,里面卻是一副銀色的面具。然後他緩緩摘下了面具……
在看到不敗的臉的瞬間,老魔君臉上的微笑蕩然無存,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他吃驚地想說什麼,卻只發出「哈……哈……哈……」的喘息聲。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臉上寫滿了詫異——甚至有那麼一點恐懼。
不敗又緩緩戴上了面具,他已經預料到了老魔君會有的反應。
「看來魔道要發生驚天的變化了。」不敗戴上斗蓬的頭套的時候,老魔君說道,「我做不到的事情,就交付給你了。」
不敗點了點頭,隨手拎起魔君掉在身邊的長刀。
「你就放心地去吧。」
話說完,長刀刺進了魔君的心髒。
(話外音,封印之前坑了幾本小說,請大家不要再費心去看了,我想我有生之年大概是填不了那麼多坑的……這一本保證不坑,存貨充足。另外︰書中術語僅以此書解釋為主。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