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為時已晚,吳涯只覺得自己元神之中一陣陣昏迷,整個人陷入到另一個世界之中,無法自拔。
在墨玲巧和柳白驚愕的目光中,吳涯的身體緩緩浮起,半空之中,銅像與吳涯之間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圓形大陣,一道道復雜的符布閃著淡淡的白芒。
「這是……?」
墨玲巧看到那圓形大陣浮現,心中一震。
「墨姑娘認得此陣?」
柳白盯著半空之中的吳涯,臉上全是緊張之色。
「這是百轉輪回大陣,這是一種針對元神以及意志的大陣,對付一些一般的盜墓之人非常好用,屬于一種防御陣法,若不是心智堅定之人,便會陷入陣中,耗盡氣血,最終化為一具干尸。」
墨玲巧略微沉吟了一下道。
「那墨姑娘,此陣法有何破解之道?」柳白此刻已經十分焦急。
「此陣外人無法破,只能靠陣中之人靠毅力破陣,我們根本就插不上手的!」
墨玲瓏靜靜的盯著半空之中的大陣︰「這個陣我們只能期盼吳涯能闖出來了。」
而吳涯自己卻墜入一個奇怪的世界,許多畫面,記憶中的,沒見過的,都一一在眼前浮現,而且這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關聯。
「我一定是剛才陷入了某種攝人心神的大陣之中,只是奇怪一點,這尊者墓葬之中,為何不布置一些攻擊性的陣法,卻擺出了這樣一個圍困人的陣法,意欲何為?」
吳涯的意識逐漸清醒,也認識到了自己當前的處境,他現在恍如經歷了幾百世,各種各樣的畫面、片段,都不斷的在其腦海之中盤旋。
「再這樣下去,恐怕會迷失自我,傷及元神,怕是會瘋的!」
吳涯緩緩的運轉氣靈獸抱神心訣,死死守住元神,而眼前的世界,依舊變化不斷,前一刻,吳涯還在沙漠之中只身行走,饑渴難耐,後一刻,吳涯就化身為一名劍仙,在海面之上,御劍斬龍,再一晃眼,吳涯變成了一個絕代猛將,在沙場之上浴血奮戰,即將取敵將首級之時,又變為一個山野農夫,耕田澆園。
一世一幕,一幕一世,吳涯已經數不清經歷了多少畫面,甚至有時都會恍惚,自己究竟是那絕世劍仙,還是那山野農夫,是九天神將,還是那蓋世魔王,就在吳涯已經逐漸快要淪陷之時,那些畫面徒然停止。
「這是……?」
吳涯現在還是處在一個很恍惚的狀態,大陣的突然停止,令吳涯也精神一震,慢慢開始回過神來。
就在吳涯周遭陷入黑暗之際,一個人影自黑暗之中踱步走出,這身影也是一身白衣,年輕英俊,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儒雅之氣,赫然就是吳涯本人。
「你是誰?」
在一個黑暗的地方自己盯著另一個自己,令吳涯心中升起一種不能言狀的怪異之感。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既是你的內心。」
那‘吳涯’也是淡淡一笑,與吳涯本人同出一轍。
「哦?你就是我?那你此次前來有什麼事?」
「剛才經歷了那百世輪回,你感觸如何?」
听得那‘吳涯’開口詢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吳涯自己也是陷入了沉思。
「剛才你所經歷的,有冤仇,有豪情,有家室妻兒,有孤獨終老,你現在的內心,還執著于明覺宮大劫,還執著于玲瓏麼?」
一時間,吳涯竟然無言以對,而那‘吳涯’,也沒有再度發問,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等著吳涯的回答。
「或許,剛才經歷的,是真實的,或許,是虛幻的,我不知道。」
吳涯緩緩開口︰「但是,每一幕,每一世,都是一個我,我只能將他們當成我的前世,當成一個輪回,至少,今生今世,我是吳涯,我是一介氣修,背負著師門之仇,懷抱著救濟蒼生之心,而且我心中的人影,一直是那朵藍色的冰花,並無他人」
‘吳涯’釋然一笑。
「你的回答跟我想的一模一樣,因為我就是你,我最清楚自己了,這點考驗,你一定能挺過去,如果本心不堅定,便會被困在這百世輪回之中,活在無盡的虛幻之內,而這一世的你,便是再也不會走出去了。」
‘吳涯’的身影逐漸變的虛幻起來,慢慢化為一股股元氣波動,緩緩消散。
「你沒有讓自己失望,吳涯!」
說完這句話,那白色身形就徹底消散,融入天地之中。
「哈哈!這麼多年了,老夫終于找到了一個心志如此堅定之人,甚興甚興!」
隨著‘吳涯’的消散,虛空之中一道朗爽的聲音傳出,旋即一道仙風道骨的虛幻老者出現在虛空之中,其模樣與那銅像分毫不差。
「拜見,天龍尊者!」
吳涯恭敬的對著那虛幻的身影拱了拱手。
「咦?人元九階的小子,竟然能闖過我布置的百轉輪回大陣?奇哉奇哉!這等事我劉天龍還真是聞所未聞!」
「小子運氣好,修煉過一些對于元神有幫助的奇術,所以才能破陣而出。」
吳涯依舊保持這恭敬謙卑之態。
「不能這樣說,心志堅定與否,是看自身的執念,縱是你元神不滅,陷入陣中也是無用,小子,老夫看你甚是順眼,你叫什麼名字。」
「晚輩吳涯,承蒙前輩賞識!」
吳涯的聲音顯得不卑不亢。
「呵呵,好!好!不驕不躁,是個好苗子,你可有師父?」
「回稟天龍前輩,晚輩師承明覺宮百草堂,家師正是百草天尊。」
「嘖嘖,真可惜,當年我隕落之時,那明覺宮還是三重天界一個小門派,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當年我們這些老家伙,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的,來,跟我說說現在那外界如何了?」
「回稟天龍前輩,明覺宮五年前遭遇大劫,听說已經覆滅,現在三重天界和四重天界的一些大宗族在開戰,三重天界現在應該是被一名叫冥天殿的組織所掌控,甚至很多四重天界的家族都被其掌控,下面的天界更不用說,已經是亂了天了,那組織之人,身穿黑袍,上面繡著各種顏色的花朵,那花朵極為詭異,而且他們組織之人的元氣都偏陰冷,十分詭異,並且高手如雲,極難對付。」
「是這樣啊……。」
劉天龍緩慢的撫模著自己的胡須︰「真是不幸啊,冥天殿……,這個組織這麼強大?該不會是那些家伙搞的吧?」
吳涯听聞,立刻追問那天龍尊者︰「前輩口中所言的‘那些家伙’,是什麼?」
那天龍尊者卻是擺了擺手手︰「吳涯,有些東西實力不夠,是不能知道的,我這個尊者對于那些東西不過是有些許耳聞,他們的高度還不是你現在能觸及的,千萬不要惹禍上身,等你到了那一步,自然知曉。」
「前輩所言甚是,晚輩卻是有些心急了。」吳涯也意識到,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跟冥天殿抗衡,沒有實力如何保護自己和身邊之人,知道的太多確實有害無益。
「老夫能感覺到,墓葬之外的封印已經非常微弱,而且老夫留下的這一絲元氣也快消散,你與我甚是投緣,可惜五行屬火,天耀之氣,老夫修煉的乃是天乾氣,不然你倒是可以傳承老夫衣缽,唉,只怕老夫的傳承斷在此處,也罷也罷,天意如此吧!」
听得此言,吳涯心中一動︰「回稟前輩,晚輩有一朋友,乃是五行屬金,天乾之氣,為人剛正不阿,此人是晚輩能想到最合適繼承前輩衣缽之人。」
「這……」
天龍尊者猶豫了些許,便開口答道︰「也罷,看你是正直之人,你推薦的之人我還是相信幾分的,傳出去,總比斷在我這好。」
說罷,天龍尊者袖袍一揮,四個個發著金光的玉箋向著吳涯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