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劉教授,您……您怎麼親自來了。」中年醫生有些驚恐的站起身來,說話都變得有些磕磕絆絆起來。眼前這一位可是連院長見了都要給三分面子的人物,如果讓他對自己產生不滿,自己這輩子的前途可就全完了。想到這,中年醫生露出一副比菊花還燦爛的笑臉迎了上去。
「您怎麼有空來這,有什麼事情您打個電話吩咐一聲不就成了麼。」中年醫生笑呵呵的說著,想把這事兒敷衍過去。
「哦?怎麼,難道我就不能來了?」劉教授淡淡的看了中年醫生一眼笑眯眯說道。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這說的哪兒的話呢,您當然隨時都可以來。」听到劉教授的責問,中年醫生趕緊回答道,看到劉教授臉上若有若無的那絲微笑,一滴冷汗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如果不來,我今天還真看不到你這麼威風的一面啊,交了錢也不給病人做手術?你好大的口氣啊!」剛才還一臉笑眯眯的劉教授提高了音量問道,看著中年醫生的眼神都變得銳利起來。
「劉教授,那是我一時心急……」中年醫生急著給自己辯解起來。
不過還沒等他說完,劉教授就揮了揮手道︰「既然你最近心態這麼浮躁,那就回家好好休息幾天吧。」
回家休息?這不就是變相要開除自己麼?那中年醫生听到這話,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哭著求道︰「劉教授,我知道錯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這位大姐,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啊……」此時,中年醫生就算再蠢也應該知道了。眼前這幾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不然怎麼可能會驚動劉教授?自己今天算是栽了,他只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朝著眾人哀求道。
「這位小兄弟,我馬上就為你父親做手術,你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此刻,中年醫生也顧不上自己的尊嚴,跪在地上一把就抱住了張越的大腿苦苦哀求。
「自作孽,不可活。」張越冷哼一聲,把他抱著自己大腿的雙手踢開了。
「不必了」一旁的劉教授也開口道︰「我會請趙教授親自主刀的。」
中年醫生癱坐在地上,已然是萬念俱灰。多少年來,他一直是小心奉承著上級,送了多少次禮,昧著良心給患者開了多少次不必要的高價藥品,才一步步的爬到主任醫師的位置上來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沒想到今天這幾個自己看不起的窮光蛋,居然讓自己落得如此境地。
「你去喊其他值班醫生過來頂替他。」劉教授對著站在一邊目瞪口呆的小護士吩咐道。
「是!」愣了一會兒,小護士馬上反應道。她看這個醫生的作風也很不爽,可是自己也無能為力,沒想到今天這醫生總算是遭報應了。
「都走吧,先去給張先生安排手術再說。」劉教授領著眾人走出了骨科醫療室,只剩下一個失魂落魄的中年醫生還留在那兒。
「伯母好,我是張哥的朋友,名叫韓飛。」剛走出醫療室,韓飛就自我介紹道。
「嗯,你好。」陳玲也沒在意,以為韓飛是張越的同班同學,陪他一起過來了。不得不說,韓飛長的還是很俊俏的,所以很容易就給人帶來一種好孩子的感覺,再加上只不過比張越大了幾歲的年齡,一般人是想不到他是混黑道的。
如果是蘇天親自過來那恐怕陳玲就要被嚇出心髒病來了。那臉上的一道疤就像寫著「我不是好人,生人勿近」一樣。
「陳女士,張先生的情況我已經大概了解了,請允許我代表我們醫院鄭重的向你道歉,出現這樣沒有醫德的醫生是我們失職了。」劉教授一臉嚴肅對著陳玲道歉道。
剛才還因為交不起手術費而被那個中年醫生百般嘲諷的陳玲簡直感覺受寵若驚,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她到現在都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只能不停的點著頭道︰「沒事沒事,接下來的手術還要麻煩劉教授了。」
「張哥,我這熟人夠給力吧。」韓飛嘴角微翹,一臉辦了好事兒的自豪樣。
「給力,太給力了,給你三十二個贊。要不是你來了我真懷疑我會不會暴打他一頓。」張越搭著韓飛的肩膀一臉愉悅的道。有時候這人脈關系還真是比錢和暴力還好使得多,一句話就把那醫生嚇尿了。
「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爸的老朋友,劉永祥劉教授,同時也是這間醫院的預備院長。」
「那老家伙一下台就輪到他咯。對了,你可以喊他老劉,我就是這麼喊得」
韓飛一臉輕松的向張越介紹著,看起來應該是和劉教授的關系親密的很。
「你這小子,還是這麼沒大沒小的,從小到大就知道給我添麻煩。」听到這話,劉教授白了韓飛一眼,不過臉上還是一副慈祥的樣子,看得出來他也是很喜歡韓飛這小子。
不過張越倒是暗暗吃了一驚,本以為韓飛找來的人應該是跟永利會有關系的人,沒想到居然是他的熟人,看來這韓飛也不是普通人啊。
「劉教授,這次真是謝謝您了。」雖然韓飛讓張越喊老劉,不過張越可不會這麼沒禮貌,對老者他一向是比較尊敬的,特別是今天他還幫了自己一把。
「呵呵,小事情,這間醫院的風氣確實是越來越壞了,不改革不行啊。」劉教授也是嘆了口氣,醫院的這種**體系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形成的,改革的路還很漫長啊。不過他改革的決心也是非常堅定的,不然他這位國內醫療界的泰山北斗,也不會答應接任做這麼一個小地方醫院的下一屆的院長。而且他的野心可不止這麼一個小地方的醫院,這間醫院改革成功之後,勢必要席卷全中國的醫療界。
很快,劉教授就聯系好了本市骨科權威的趙教授來為張越的爸爸做手術。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幾個小時後就順利完成了,張越的爸爸已經安靜的躺在特護病房里睡著了。看著父親安詳的睡臉,張越感覺說不出的輕松,之前的焦慮都一掃而空了。
而經過幾個小時的閑聊,陳玲知道了是韓飛的熟人幫了自己一家子。現在對韓飛的印象是好的不得了,他是兒子的富二代同學,一個勁的吩咐兒子要跟他好好相處。
張越也只得苦笑,點頭稱是。
「阿飛啊,我覺得你應該去參加婦聯,我給你送一個「中老年婦女之友」的錦旗去。
「嗨,我這不是從小就叛逆麼,所以現在對為人父母的想法口味是了解的很。永利會的談判大多都是我來的,要是連個中年婦女都說不定,我還混個屁啊。」韓飛一邊跟張越小聲的說著,一般還朝陳玲擺出一副笑臉,看來今天這個好孩子形象他是要演到底了。
幾個工友看到張禮核的手術做完了,也是松了口氣,跟陳玲道了個別就打算走了。
「等等,李叔叔,能給我具體講講早上發生了什麼麼?」張越趕在一行人走出去之前攔住了他們問道,張越可不認為這是一起普通的事故。
「哎,這事兒不能說啊,說了你也惹不起他們啊。」李叔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李叔本名叫李峰,和張越的爸爸也是十幾年的老同事了。
看來這事兒還真沒那麼簡單,張越眼中精光一閃,繼續追問道。
「李叔,你就告訴我吧,您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了,知道我不會沖動的。」張越有些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經過。惹不起?哼,禍及到自己家人頭上,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會放過你。
「哎……」嘆了口氣,李峰還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原來張越的爸爸張禮核並不是在工地上出意外,準確來說,是被人打了。
打人的一伙人是以一個叫林凱為首的混混集團,雖然平時也經常來工地找麻煩,但是由于工地老板都有給他們交保護費,所以也從來沒正面起過沖突。
哪兒想到今天早上他們一伙人又來了,居然說他們工地這個月保護費沒交,然後要他們交雙倍的保護費。但是李峰他們可是清楚的記得昨天林凱就已經來拿過保護費了,這不是沒事兒找事麼?
性格耿直的張禮核就站出來跟他們講道理,沒想到那群小混混居然二話不說,掏出鋼棍就往他身上砸。
一眾工人看到自己工友被打了,也是急紅了眼,隨地抄起鋼筋就和他們干上了。工地上的工人們也不是吃素的,常年干體力活的他們真發起怒來跟小混混拼起來,自然是幾下就把人給打跑了。
不過那時候張禮核已經是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了。
「哎……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跟他們這些無賴玩不起啊。」嘆了口氣,李峰拍了拍張越的肩膀走了。他說的也是事實,雖然很多人不見得就怕了那些小混混,但是那些小混混耍起無賴來可是一套一套,整的你日常生活一團糟。所以大部分人也就選擇息事寧人,交點保護費也不願意去招惹他們。
但是,對張越來說息事寧人明顯是不可能的。
「林凱是麼?」張越感覺一股怒火環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我不會放過你的!張越在心中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