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國風雲 第9章 長平戰前的諸國態勢

作者 ︰ 橫笛落梅

公元前338年秦孝公去世,太子即位,這就是秦惠文王。惠文王為太子時犯法,商鞅掌刑法,曾黥(在面上刺字)其師以辱之。故孝公一死,惠文王即位,就將商鞅車裂。但是「商鞅雖死,而秦卒行其法」,商鞅的新法未廢。

秦惠王用魏國人張儀之計,「拔三川之地,西並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漢中,包九夷,制鄢郢,東據成皋之險,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國之從,使之西面事秦。」(李斯《諫逐客》)。

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中寫道︰「故關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眾不過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

到公元前313年的時候,「秦地半天下,兵敵四國,被險帶河,四塞以為固。虎賁之士百餘萬,車千乘,騎萬匹,積粟如丘山。」(《史記。張儀列傳》)

公元前266年,秦昭襄王拜魏國人範睢為相,推行遠交近攻的策略,戰爭迅速擴大化。

在秦國幾十年間不斷發動的猛烈攻勢打擊下,魏國相繼失去了河西、晉北甚至黃河河套以南的大片領土,國都也被迫從安邑(山西夏縣)遷移到黃河以南的大梁(開封),趙國也趁機發難,奪去了魏國在黃河以北晉地的一些國土,魏國國力式微,只是以大梁為中心,控制著黃河以南潁河至泗水、以及少量黃河以北的狹小地域。

而韓國也被秦國打得體無完膚,國都也被迫從陽翟(河南禹州)搬遷到新鄭,國土就剩下黃河以北的晉東南地區和河南嵩山至潁河沿線地帶,國力弱小、已無退路,只好與秦國死拼到底了!

趙國都城在漳河流域的邯鄲,民風彪悍,此時兵強馬壯,控制著太行以西以晉陽(太原)為中心的晉北以及太行山以西的滹沱河至漳河流域地區,成為唯一有實力與秦國在河水北方地區爭雄的勁敵。

現在,新鄭、大梁、邯鄲這個狹窄的三角地帶,蝟集著昔日的三晉三雄。這樣一來,雖然在強敵威脅下可以抱團取暖,但也因為地域交集,為彼此摩擦埋下了禍根。

實力相對較弱的韓國、魏國名義上對秦國稱臣、口頭服軟,實際上卻是暫時壓抑著滿腔的仇恨。

在位于今日河南省鶴壁、新鄉一帶即趙、魏、韓三國之間,還有一個衛國,原來定都朝歌。公元前629年衛成公遷都帝丘(濮陽),國力弱小,奉行中立政策。

趙國在趙惠文王趙何在藺相如、廉頗、趙奢等文武大臣的輔佐下,東征西殺、南攻北伐,在並吞中山國之後,又降服齊國,遏制魏國、征討燕國,打擊韓國,急速擴張、威震諸侯。

前27年,秦王稷見欺于趙惠文王,昭王怒,攻趙閼與,趙將趙奢于閼與大敗秦軍。此後,秦趙摩擦不斷,但也相互忌憚,不敢貿然攤牌決戰。

如果先秦那時候有地圖編輯,非得活活累死不可!諸國版圖、疆界變化之頻繁,城邑易手之速,致使如今都很難分清楚--彼時,某些城池到底是誰的?時間上也很錯亂?

如《秦本紀》記載︰(秦昭襄王,前36年--前251年,在位56年)四十三年,武安君白起攻韓,拔九城,斬首五萬。四十四年(公元前262年),攻韓南陽,取之。四十五年,五大夫賁攻韓,取十城。四十七年(公元前259年),秦攻韓上黨,上黨降趙,秦因攻趙,趙發兵擊秦,相距。秦使武安君白起擊,大破趙于長平,四十余萬盡殺之。

可是在《魏世家》中卻有「安釐王元年(公元前276年),秦拔我兩城。二年,又拔我二城,軍大梁下,韓來救,予秦溫以和。三年,秦拔我四城,斬首四萬。四年(即公元前272年),秦破我及韓、趙,殺十五萬人,走我將芒卯。魏將段干子請予秦南陽以和。」「二十年(公元前256年),秦圍邯鄲」的記錄。

《韓世家》更加離奇,桓惠王元年(前272),韓軍進攻燕國。九年,秦軍攻佔了韓國的陘城,並在汾水旁築城。十年(公元前262年),秦軍在太行山進擊韓軍,韓國的上黨郡守獻出上黨郡投降趙國。十四年(公元前258年),秦國取趙國的上黨。在長平殺死了馬服君之子趙括率領的軍卒四十萬人。十七年,秦軍攻佔韓國的陽城、負黍。二十二年,秦昭王去世。二十四年,秦軍攻佔韓國的城皋、滎陽。二十六年,秦軍全部攻佔了韓國的上黨地區。二十九年,秦軍攻下韓國的十三座城。

《魏世家》把南陽的歸屬攪渾了,並和《韓世家》一起將長平之戰的發生時間也搞亂了!

長平之戰歷時時間很長,《趙世家》記載︰三十三年,惠文王卒,太子丹立,是為孝成王。

二年,惠文後卒。田單為相。(孝成王)四年(公元前262年),王夢衣偏裻之衣(以後背中縫為界,左右兩色合成的衣服),乘飛龍上天,不至而墜,見金玉之積如山。明日,王召筮史敢佔之,曰︰「夢衣偏裻之衣者,殘也。乘飛龍上天不至而墜者,有氣而無實也。見金玉之積如山者,憂也。」後三日,韓氏上黨守馮亭使者至。--7月,廉頗免而趙括代將。秦人圍趙括,趙括以軍降,卒四十余皆坑之。王悔不听趙豹之計,故有長平之禍焉。--王還,不听秦,秦圍邯鄣。趙以靈丘封楚相春申君。八年(公元前258年冬季或公元前257年春季),平原君如楚請救。還,楚來救,及魏公子無忌亦來救,秦圍邯鄲乃解。

「7月,廉頗免而趙括代將。」,不知是否應為年字誤用?如果是「年」字,長平之戰進行到中段的時間就與《韓世家》相合,也是公元前258年!

可是,這又與《秦本紀》中的「秦昭王四十七年(即公元前259年),秦攻韓上黨,上黨降趙,秦因攻趙,趙發兵擊秦,相距。秦使武安君白起擊,大破趙于長平,四十余萬盡殺之。」有時間偏差。

四十八年(公元前258年)十月,韓獻垣雍。秦軍分為三軍。武安君歸。王將伐趙武安、皮牢,拔之。司馬梗北定太原,盡有韓上黨。正月,兵罷,復守上黨。其十月,五大夫陵攻趙邯鄲。四十九年正月,益發卒佐陵。陵戰不善,免,王代將——顯然司馬遷在這里出現了年份失誤!

可見,長平之戰、邯鄲守衛戰具體的時間已經無從可考,除了司馬遷的一家之言,所有的資料都被歷史湮滅了。盡管司馬遷也糊涂了,可我們有什麼辦法呢?

只好取中,假定長平之戰發生的時間是公元前262年至前26年,而邯鄲戰役的時間為公元前259年至前258年了!

我們為什麼要強調提到南陽?這個後來出了「三國諸葛亮」,位于先秦韓國南部的地方太重要了,它是先秦時代的糧倉和極為重要的鐵礦出產地,也是大國覬覦、爭奪的要地!

上黨地區屬于今天的晉東南長治市,群山包圍起來的一塊高地。其東部是太行山脈,西面是太岳山(《史記》稱之太岳山,又名霍山)、汾水,北面是東西走向的丹朱嶺,其中心地帶位于沁水和丹水之間。上黨地區地高勢險,自古為戰略要地,被稱之為曰「地極高,與天為黨,故曰上黨」,其意即此。

上黨東北有濁漳河、西有汾水、中部有沁河(故稱少水)、東有丹水(丹河),沁水和丹水南流到野王(沁陽)交匯。

公元前28年,秦將白起曾深入上黨,攻取了光狼城(今高平康營村)。韓桓惠王九年(公元前263年),秦軍攻佔了韓國的陘城(今山西曲沃東北),並在汾水旁築城,秦軍向東逼近上黨。

在上黨東北方向,趙國為保衛國都邯鄲,在皮牢(今日河北武安)和鄴(河北省臨漳縣西)也聚集了大量軍隊。

秦昭王四十五年(公元前261年),五大夫賁攻韓,取十城,其中包括韓國重鎮野王(沁陽)。上黨之戰的直接誘因就是--秦國攻取韓國野王後,韓國只能死守住黃河以南的滎陽虎牢關,保護國都新鄭,而通過野王與河水北部領土的聯系被切斷,上黨外郡孤懸,無力去支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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