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到黃昏時分才放晴。
吃了晚席後,蘇雨馨放松的躺在涼席上,該來的總會來,太緊張反而不好。
果然,沒過多久萬玉枝身旁的一嬤嬤便趕到後院來了。一進院子便听見她那尖酸的聲音。「這院子,倒還是個人住的地方呢,這麼髒,這麼不見下人打掃打掃。」
蘇雨馨揚了揚嘴角。
那嬤嬤瞧見沒人搭話又道「四姑娘,四姑娘在家嗎?」
「在。」蘇雨馨使了使眼神叫雨翼答道。
打開大院的門,又道「這位嬤嬤找我家小姐何時?」
「我找你家小姐自是有要事。」那位嬤嬤皺了皺眉又道「這院是多少年沒清掃了不成?怎有這般多的落葉?你這丫頭是怎麼當的,改明兒我便叫我家主子把你發賣給城西的人牙子。」
「嬤嬤好大威風啊。」蘇雨馨不知何時出現在院門前。「不知你是那院的嬤嬤。」
「奴婢李氏,乃是萬姨娘的貼身嬤嬤。」那嬤嬤高傲的抬起頭,好似她的身份是多麼了不起似得。
「原來是萬姨娘啊。」蘇雨馨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好似要給她多大的面子似的。
「那是,四小姐……」那嬤嬤沒听出蘇雨馨的弦外之音,仍然陶醉在自己的身份里,卻不知已經大難臨頭。
「如此,李嬤嬤來此地何事呢,如此雜亂的地兒倒還亂了你的眼。」
「奴婢乃是奉了萬姨娘的命令,送靈窩來給小姐道歉。」李嬤嬤突然想起來自己到這的原因。
蘇雨馨沒有再說什麼,前世是萬玉枝親自送的靈窩,但今生居然變成了萬玉枝身邊的嬤嬤。但,這又怎樣?嬤嬤的話,不是更容易收拾嗎?
蘇雨馨道「如此便勞煩李嬤嬤了,靈窩擱這兒你便可以回去回復姨娘了。」
「這可不行。」李嬤嬤突然喊道,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萬姨娘吩咐了,要奴婢看著姑娘喝完才許離開。姑娘切莫為難奴婢啊。」
蘇雨馨暗笑,若是前世,我必定會給她面子喝掉,但今生,休想。想用萬玉枝來壓迫我?呵,太天真了。
「你既然稱我為小姐,自稱為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樣兒,本小姐到不知那萬姨娘是怎麼個教法,竟會教出這樣個不懂規矩的嬤嬤。」
李嬤嬤立刻意識到自己鑽進蘇雨馨的圈套里,想逃月兌,卻發現為時已晚。
「我倒也不想為難你,你把這靈窩擱這兒,然後把這滿院的廢棄物給清理掉。便離開吧。」
「可……」李嬤嬤還想說什麼,但卻被蘇雨馨的話給堵住了。
「小翼,把靈窩拿來吧。嬤嬤若是想再說些什麼就免了,明兒個父親大人就回來了,你若不怕被趕出蘇府便再想些點子吧。」轉身,蘇雨馨便進到屋里。
她敢賭,賭那李嬤嬤不敢跟萬玉枝說實話。事實上,她賭對了。
枝子院里,一年輕的婦女正坐在太妃椅上,一旁的丫鬟正拿著扇子給她扇風。
過了大概一炷香時間,李嬤嬤才緩緩的走進枝子院。
「李嬤嬤,事情辦的怎麼樣?」萬玉枝問
「回小姐的話。」李嬤嬤是跟著萬玉枝從小到大的丫鬟之一,叫小姐也正常不過。「事情……很順利,奴婢,奴婢是看著四姑娘喝下然後才回來的。」李嬤嬤咬了咬牙,若是萬玉枝知道自己事情沒有辦成,一定會死的很慘。若是這樣,還不如先騙著她,代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時,自己早就離開了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