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戀一世 第二章

作者 ︰ 莫無晴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不出是何喻意。

「該去向娘請安了。」女子擺擺衣裙說道——

攬月閣——

輕輕推開木門,塵埃灑落了一地。

「娘——」風雲變一眼就看見臥在床榻上的風月曉,那張蒼白的臉是那麼熟悉。

「雲變,你醒了?咳咳,真是太好了!我的雲變……」風月曉干咳了幾聲,激動地將風雲變擁入懷里。十八年了,她的娘親已經呆在這兒十八年了!在這麼多年里,風月曉沒有踏出這里一步,也沒有外人進入這里。丫鬟下人路過這里,都是匆匆離去——在這麼個冷清的地方,又有誰會多停留一刻呢?江渠成,從未關心過她,也從未來到過這兒。風月曉也因為心有郁結,身子也大不如從前。所以她特地學了醫術,不為其他,只為這一世要保護關心她的人不受到傷害。

風雲變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搭在風月曉的手腕上。她脈搏微弱,但所幸沒有什麼大礙。

「娘,您最近又咳嗽了吧。待會兒我去買補品給您吃。」

「別……」風月曉拉住了風雲變的裙擺「我們,咳咳,我們已經沒錢了……別買了……」她的神色有些暗淡。風雲變也知道,江渠成自從風府敗落後,就在也沒有給過她娘月銀了。風月曉一直都是靠她自己的嫁妝換來的錢去打點廚房,每天才送來這麼點吃的。

「娘,沒事兒。我上山……上山給您采藥去。」風雲變覺得心好酸,但她還是忍住了淚水——

山上——

「白芷,山藥……」在雲霧繚繞的山腰上,一女子翩然漫游著。白色的衣邊悠然地飄在身後,清秀的容顏上掛著幾絲汗水,看起來宛若畫中仙,在霧中若隱若現,美得那麼淡雅。

「現在只缺一味藥了。」女子攤開掌心,縴細的手指擺弄著另外幾位中藥。「可是,哪里會有靈芝呢?」思索片刻後,又向山頂疾步而去——

山頂——

「 ——」一塊岩石後,男子捂著傷口,疼痛不禁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人來了。」男子警惕的目光四處搜索著。

「在哪兒哪?究竟在哪兒呢——啊,靈芝在哪兒!」風雲變欣喜地向岩石旁走了過去。「呼——終于找到了。」風雲變剛想伸手去采,卻「咚」的被小石子打了一下,「啊!」她疼得叫出了聲,手背被打紅了,還有些發熱。「是誰?」風雲變惱怒地望向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低頭一看,發現靈芝也不見了!

「靈芝?」她趕緊趴來模索,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轉身看見岩石後有一個影子在晃。頓時火往上冒,不顧三七二十一就沖到岩石後,正準備罵這個奪人所愛的回混蛋時。卻在他抬起頭的那一刻愣住了,而那人也同時愣住了。

「是他麼,子車不讓?」風雲變看見了一張意氣風發又不失英俊的臉。

「好清秀的女子,莫非她是——仙?在呆愣片刻後,男子恢復了警惕。而風雲變也怒氣徒然增加。當她看見男子手中握著靈芝時,便生氣地說︰」剛剛用小石子攻擊我的人是你?你為什麼要搶我的靈芝?」

「難不成剛才打算襲擊我的人是你?」子車不讓俊眉一挑。

「襲擊?什麼襲擊?我剛剛不過是采個靈芝罷了!」風雲變真感到不可理喻。

子車不讓沉思了一陣子︰他剛剛的確是看見有手向旁邊伸來,還以為是有人襲擊他,便用小石子擊打了那只手。後來看到旁邊有靈芝,他知道靈芝可以療傷,便采了過來。如今這麼看來,自己是真的誤會了。「對不起。」子車不讓抬起頭來,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微笑。他的笑很淡,但其中又參雜著幾分魅惑。

風雲變別過頭,不去看他的臉,她記得第一次救子車不讓就是因為他的笑而愛上他。今生她不會再重蹈覆轍。突然又回過頭來,冷冷地道︰「子車不讓,靈芝還我。」子車不讓愣住了,這女子怎麼知道他的名字,難不成她真的是仙?驚了片刻,才「哦」的伸出手,遞出靈芝。風雲變趕快奪回了靈芝,放在藥簍里。她不想和子車不讓多呆一刻,轉身欲走時,子車不讓卻叫住了她︰姑娘,我受傷了。你能救救我嗎?」他方才看見了藥簍,斷定了這女子會醫術,才這樣問。

風雲變撇撇嘴,心里罵道︰真煩人!干嘛叫住我。」轉身掏出一瓶金瘡藥,丟了過去︰「敷在傷口上,早中晚各一次。」

子車不讓正好接住了︰「多謝姑娘。」

風雲變背上藥簍,拂袖而去。

子車不讓目送風雲變的離去,直到她消失在雲霧之中︰「剛剛的一切是夢嗎?」因為受了傷,他昏昏睡去……

金瘡藥被他握的很緊,上面赫然刻著一個「江」字——

攬月閣——

風雲變急忙推開門,放下藥簍,拾些柴和雜草,搭成一個「井」字形的架子,緊接著找來一個干淨的罐子開始熬藥了……

「恩——好香啊!」靈芝的香慢慢彌漫開來,輕輕一嗅就能聞到。風雲變把藥倒在碗里,用手掌扇了扇熱氣,向房內走去。

「娘,喝藥吧。」風雲變將藥放在桌子上,把風月曉扶起來,讓她坐正點。端起了藥送到她面前︰「娘,有點燙,我給您吹吹。」風雲變這一吹,香飄的到處都是。「雲變,你是不是放了靈芝呀?」風月曉早些年在她的娘家也吃過這上好的靈芝,自然識得這香味兒。

「恩,我上山找了好久才找到,中途……」風雲變沒有說出子車不讓的事,「中途,差點被歹人搶去了呢!」「雲變,這靈芝應該是很稀有的啊,你這兒還有多余的嗎?」「有啊,我還留了一點。」「那就好,待會兒把那些多余的給賣了,能賣個好價錢呢。」「不行!娘,這是給你補身體的,怎麼能賣呢?」風雲變知道現在她們娘倆兒缺錢,可這靈芝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給她娘補身體的,怎能說賣就賣呢?

「女兒呀。」風月曉這次沒有像平時那樣叫她雲變了,而是帶著一種溫柔又堅定的口氣說,「現在家里沒有值錢的東西。眼看你就要到十八了,也該嫁人了。可娘,還沒有一件值錢的嫁妝給你……我知道你擔心娘的身體,可是娘已經到這把年紀,也活夠了……如果我沒有看見我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我到黃泉也不會瞑目呀,我……」「好了,娘您別說了……」風雲變急忙捂住風月曉的口,不讓她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去賣,我去找個好賣家。」風雲變幽幽的離開了房間,只留下風曉月獨自傷神——

集市上——

風雲變拿著一個小木盒,里面便是千年靈芝。她里三層外三層包得嚴嚴實實的,緊緊地揣在懷里,讓人不容易看見是個什麼東西。

可誰知,她這一舉動,竟惹來幾個街頭混混尾隨其後,風雲變早就察覺到有陰狠的目光在瞪著她,而且她也听到繁重的腳步聲。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風雲變竟飛奔著跑了起來。突然,她撞到了一堵肉牆,手一松,盒子就掉到了地上。那人似乎也沒有料到會有人撞到他,也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風雲變也來不及講什麼禮儀,草草的說了句「對不起」,便從地上拾起盒子走了。

風雲變跑到了第二個胡同,本是徑直著跑,卻突然拐到一個角落,然後屏住了呼吸,踮起腳尖把身子緊緊地貼在牆上。

「快點,別讓她跑了!」「她在前面,快跑!」果不其然,那幾個混混被騙了,朝著胡同里跑去。

待他們走後,風雲變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松了,「呼——」的坐在了地上。

再看看那個她視若珍寶的小木盒,卻發現被掉了包。她的盒子是沉香木的,而如今她手中的盒子是紫檀木的。糟了,一定是剛剛和那人撞擊時,拿錯了盒子。難這里面究竟是什麼呢?

風雲變帶著好奇心打開了盒子,里面果然不是她的千年靈芝——

293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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