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正在南陳城門之前的入城隊伍里,守城士兵持械逐個搜查過往的路人,我踮起腳尖看著面前這一條長隊,天上火輪炙熱,擠在人群里倒處都臭汗味,我索性憑著感覺在體內周身運轉紫色玄氣,讓自己感覺涼爽些。
至于那墨老頭早就偷模滲人城去,還讓我入城以後去一家名叫富貴客店的地方尋他。
根據墨上行的記載,我現在應該只得了其中倆重玄氣修為,身體處于一個很敏銳的狀態,不過書上說,一般大概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從第一重進入到第二重玄氣境界,而我從練習到現在,只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超過別人三個月的成果。
我想,想來應該是因為我已經比別人荒廢了十八年的緣故。
我發現我修煉時有一點跟書上記載並不相符,書上說,修煉的時候應該靜坐,心無旁騖,保守歸一,方才能進入一種玄妙境界,獲得玄氣,我卻大不同,無論是剛才追墨老頭的時候,還是現在排隊的時候,我隨時隨地都進入修煉的狀態,體內玄氣緩慢的在增長,可能是因為我的心足夠安靜。
「這位兄弟,請把背上的鐵劍交出。」一位身著官衣的虯髯大漢沖我喊道。
我什麼話也沒說,听從官軍的吩咐解下背上的長劍,放在桌子上,那大漢一雙粗壯的手上下搜索我的衣衫,確定在也沒有任何武器了,便示意讓我進城去。
我卻分明看見這大漢在翻到我的內衫的時候,雙指熟練的從我姐姐給我留的幾百兩銀票中抽走了一張,扣在手心中央,要不是我已經修煉玄氣,怕是也無法察覺到大漢這般熟練迅捷的動作,我並不說破,哼著小曲,邁步就進得城來。
這南陳城內要說與洛陽相比較起來,不知道要低多少個檔次,這路倆旁的街道要窄上個半丈寬,而且在剛進城門街道上就有著無數叫賣著的販子,這在洛陽是根本不允許的,因為有辱帝都形象。
「這南陳小是小了些,卻完完全都是些新的面孔。」我低聲自己嘀咕道,這墨老頭口中的富貴客店我自然不可能知道在何處,抬頭四顧一瞧,正好看見就在城門邊上有個不大的孩子坐在小椅子上買著倆框李子。
我眼珠一轉,快步走到這小孩的攤子前面,彎著身子假裝成是想要買李子的樣子,來回挑選,小孩子看見有客人來到急忙起身,︰「大哥哥,你要買點李子嗎?可甜了那,你嘗嘗。」說完用小手抓起一個紫色的李子放在我的手上。
我拿牙一咬,真酸那,扭過臉眉毛微皺沒讓這孩子看見我臉上的神情,回過頭就看著這孩子緊張的眼巴巴看著我,我微笑道:「恩,確實是好甜的,小弟弟你給我稱倆斤。」
「真的!?」小男孩听見我肯定的回答面露喜色,手舞足蹈道︰「大哥哥,你笑的時候真好看,諾諾,可我這里沒有鐵稱,就給你憑感覺裝上倆斤可以嗎?大哥哥,你放心肯定是足的。」
「沒關系。」我點了點頭。
那小孩子看見我點頭又是好一陣歡快,在倆框李子里精挑細選一些大個李子,放在袋子里,我用眼一掃就知道這足足的一袋李子最起碼三斤以上,急忙制止他還要往里面擱的動作︰「小弟弟,別裝了,足夠了,足夠了,這些一共多少錢。」
「六十文錢?」小男孩說價格的時候明顯是底氣不足,聲音不大想來是我怕價格高低,不賣了。
他一說價格我才猛然想起這幾日砍柴所得的碎銀子都放在墨老頭的身上,我身上最低都是些幾十兩的銀票,愣在原地,「大哥哥,要不,五十文也行?」小男孩看我半天不說話,以為自己的價格訂高了,聲音有些焦急的說道。
「不是。」我掏出一張五十倆銀票,尷尬的說道︰「這個,我沒零錢了,你破的開嗎?」
「這也太多了,比我見過的錢加起來都多。」小男孩眼見即將成功的第一筆買賣,要沒戲了,就咬著嘴唇眼圈泛紅傻愣著站在原地,我本意是賣個倆斤李子順便跟他問個路,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弄得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要不,這三斤李子就當是五十兩買給我的。」
「不行!」小男孩一口回絕我,用麻布的袖口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大哥哥,我媽說過,我們做人萬萬不可佔人家便宜,吃虧是福,這三斤李子你拿出吃吧,我不要你的錢了。」
「那怎麼行」我還要說話,忽然一雙手搭在我的肩上,「誒,朋友,你的錢掉了。」
「小弟弟,你等我一會。」
我听見聲音回過頭,一個衣著考究的俊朗青年從正拿著一百多兩的銀票遞給我,那年輕人繼續說道︰「剛才你從衣中掏錢給這位小朋友的時候,這一百多兩銀子掉在地上,兄台,這出門在外,謹記千萬不可輕易露白啊。」
「多謝,請問一下您有沒有六十文錢,我願意拿這一百多兩與您交換。」我並未伸手接過銀票,反而壓低聲音說道,那俊美年輕人看了一眼我又瞧了一眼我身後的買李子的小孩,搖了搖頭同樣壓低聲音︰「很遺憾,我也很想幫你,可惜我也沒有,兄台,錢你拿好,小弟告辭了,日後有緣再見。」
我伸手接過銀票沖那俊朗青年頷首告別,轉過身繼續與那小孩子說道︰「小弟弟,我要去一家叫富貴客店的地方,你將攤子收拾好,帶我去到那富貴客店,我請你吃飯,到時候結帳的時候正好也將你的李子錢一並付清……」
小男孩仰頭思考片刻,說道︰「好吧,大哥哥,我帶你去富貴酒樓。」說完,他將凳子放好,牽著我的手就往前方走去。
「你的攤子不用收拾嗎?」
「沒關系,我相信別人不會偷的。」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
「不怕,我媽媽說,一般笑起來很好看的人都是好人那。」小男孩說完這話沖著我咧嘴一笑,他笑得時候跟我很像,連眉梢都是滿滿的笑意。
「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弟弟。」
「李南陳,大哥哥你那。」
「我叫韓君笑。」
「大哥哥,你的名字很好听那。」
「你別叫我大哥哥,我也不叫你作小弟弟,大家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就叫我,哥哥,我叫你,弟弟,怎麼樣?」我輕輕的模了一下李南陳的頭。
這個孩子好像過去的我,天真,固執,又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驕傲,唯一不同的是,他很听媽媽的話,而我卻沒機會听見母親說過的話。
李南陳停下腳步看了我一眼,我嘴角輕揚做了一個微笑,李南陳把小手從我的大手中抽出,伸出小指放在我的面前,我蹲子,一手模著李南陳的頭,一手伸出自己的拇指與李南陳的小拇指逐漸靠攏,最後緊緊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