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會打小算盤的當然不止莫晏一個，從第二天開始，上門的媒人就可以看得出來。
「小姐，听說京城里一半的媒人都來給小姐提親了。」雨晴正在因為自家小姐這麼受歡迎覺得高興，卻沒有發現自家小姐此時恨不得把人都踢出去。
「我困了，想回去休息了。」莫塵曦對著莫晏說完就走，完全沒有詢問他的意思。
現在連莫晏都得巴結她，她沒有必要再去裝什麼尊敬父親。
從來沒有兒女敢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莫晏皺了皺眉卻沒有發作，現在還不能和莫塵曦弄僵，等她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有的是時間炮制她。
莫晏這樣想著，轉臉調整一下表情，繼續接待各家的公子媒人。
「氣死我了，居然有那麼多眼楮瞎了的人去向那個廢物提親！」莫曉音一腳踢倒腳邊的椅子。
「你難得來我這里一次就是來發脾氣的。」
桌子對面坐著一個妖艷的婦人，現在都已經年近四十了，歲月卻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看起來像二十來歲似的。也是因為這樣，莫晏雖然納的小妾無數，卻不會完全冷落她。而且她身份顯赫，有心計，莫晏在結發妻子死後，馬上讓她扶正。
「娘，你不知道，自從知道那個廢物有一個火屬性神級的師父，今天來了多少提親的。」莫曉音來到莫夫人身邊撒嬌道。
「她現在對于你爹還有利用價值，再多人提親，你爹也不會讓她現在出嫁的。」
「可是，看見她比我受歡迎，我的心里還是很不舒服。」
「不舒服就想辦法讓自己舒服啊。」
「什麼意思？」
「你呀，在娘身邊都這麼多年了，怎麼娘的一點本事都學不會呢，他日你嫁出去了，怎麼和別的女人正室的位置。」
「為什麼要和那些低賤的人爭呢？不是正室，我才不要嫁。」
「你以為，你嫁過去的時候是正室就會一直是正室，不要忘了凌玉燕。」凌玉燕就是上任的將軍夫人，莫晏的結發妻子。
「難道？」莫曉音吃驚地看著莫夫人，這件事莫夫人可從來沒給她說過，「我以前都覺得奇怪，娘可是堂堂郡主，怎麼肯嫁給爹做小，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些話在這里說說就好，可不要在外面露了口風，不然我們娘三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有那麼笨嗎？當然不會把這些話對別人說。」莫曉音不滿的說。「那哥哥知道這件事嗎？」
莫楊和莫曉音同是莫夫人生的。
「他早就發現不對勁，問過我了，你還說自己不笨，連這些都發現不了。」
「好吧，我不聰明，娘快教我怎麼做才能讓那個廢物身敗名裂，讓所有人都對她敬而遠之。」
「辦法倒是不少，但考慮到你爹，我們采用溫和一點的辦法。」
莫夫人湊近莫曉音的耳旁說了一會兒。
「這個辦法不錯，我馬上去找人，謝謝娘，我先走了。
「小姐，我們擅自出府，如果被老爺發現就死定了。」
「那是以前，他有說現在不許我出去嗎？」以前莫晏嫌莫塵曦出門會給他丟臉，一直不許莫塵曦踏出她那個破院子半步。
「這倒是。」雨晴想想也是。
「但是，小姐，為什麼我們要打扮成這樣？」雨晴看著自己身上小廝的衣服。
莫塵曦搖搖手上的紙扇，身著月牙白的錦衣，好一派翩翩公子。
「因為穿著男裝出去方便一些。還有，叫我少爺。」
「是，少爺。」雨晴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們要去哪里？」
「听說京城里有一個很有名的拍賣場，我們去看看。」
「可是，小，少爺，我們可沒有多少錢。」雖然現在莫晏對莫塵曦很慷慨，但是前前後後給的錢也就一萬兩左右。
在這個普通民眾一月花費只要一兩的世界，一萬兩是想都沒想過的數目，即使是高官的小姐少爺，一萬兩也不是小數目，但是在那個拍賣場里，一萬兩，可能連一件物品都拍不下來。
「誰說的，把你背著的那堆東西當了，肯定就夠了。」
「當，當了？」
「廢話，不然讓你扛過來干什麼。」
莫塵曦向繁華的街道走去，走了一會兒，發現雨晴沒有跟上，莫塵曦向後面看去，雨晴正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走了。」莫塵曦翻了一個白眼道。
「——是。」
在京城最大的當鋪里，看著悠閑地喝著茶的小姐和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著她們所當物品的老板，雨晴欲哭無淚地想起出門自家小姐讓她收拾這些東西的場景。
因為莫塵曦不肯去望江院住，那個家具幾乎都換過新的的院子，莫晏都看不出一絲豪華典雅的樣子。
為了不讓有可能進來那里的客人說他虧待莫塵曦，今天早上，特地讓人搬了很多名貴的陶瓷玉器到那里，有幾件甚至是莫晏最喜歡的陶瓷玉器之一。
就在她們出門前，莫塵曦讓她把那些陶瓷玉器都收拾下來，她當時以為莫塵曦害怕弄碎了，要把它收好。
誰知，莫塵曦讓她換完衣服後，卻讓她幫這些東西帶了出去，她雖然很奇怪，也沒有多問。
萬萬沒想到，莫塵曦把那些東西拿到當鋪里當了。
「小姐，這樣真的好嗎？如果讓老爺長得了——」雨晴湊近莫塵曦的耳邊輕聲說道。
「沒關系，到時候，如果他想要就讓他自己過來贖回來不就行了嗎？」莫塵曦說得風淡雲輕，雨晴听得狂汗不止。
那他一定會先把我們兩個殺了在來贖吧。
「一共是一千萬兩，這個價格可以嗎？」這時，當鋪老板剛好看完，走了過來。
「一千萬兩！」雨晴被這個數目給驚到了。
「老板，我的小廝沒有眼光，難道你也沒有眼光嗎？光是那幾件加起來就不止這個價了，」莫塵曦指指莫晏都當珍寶的那幾個，在看了一眼周圍的那一堆，「那些雖然沒有那幾件那麼貴，但價格也不小。」
「那照這位爺的意思是？」踫到一個識貨的，想要恨宰一筆的當鋪老板也不得不放一下油水。
「三千萬兩。」
「爺，這個價是不是太高了，我們連老本都賠了。」當鋪老板看起來很為難。
「三千萬兩，一分錢都不能少。」莫塵曦喝了一口茶，接著說，「就算是這個價格，這批貨轉賣出去，老板都還能穩賺五百萬兩，怎麼會連老本都賠了呢？」
「三千萬兩就三千萬兩，爺比我都識貨，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去給爺把銀票和當票拿過來，爺先等等。」
等著無聊，莫塵曦在店里轉了起來。
這個當鋪稱京城第一，絕非浪得虛名。當鋪有三層，每一層面積都很大，擺著各種奇珍異寶。
莫塵曦轉到一柄都月兌漆了的劍那里，把劍拿來起來。
「這柄劍是一個乞丐拿過來當的，不僅油漆掉了，連劍鋒都磨平了，我看他那麼可憐，大冬天還穿著一件單薄的破衣，就讓他當了十幾個銅板。」
當鋪老板此時剛好拿錢回來，看見莫塵曦拿起那柄劍就把來歷跟他說了。
「這是您的銀票和當票，請收好。」
「老板，這柄劍你要賣多少錢？」莫塵曦收好銀票道。
「這位爺想要這柄劍？」當鋪老板很驚訝，但一想到莫塵曦之前的鑒寶能力，就以為這柄劍是什麼古董或珍貴材料做的，奈何看了很久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同。
「覺得它和我去世的父親所使用的劍很像。」看出當鋪老板的疑惑，莫塵曦隨便胡謅了一個理由。
「原來是這樣，爺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當鋪老板道，「您給我帶來了一筆那麼大的交易，這柄劍就送給您好了。」
說完，當鋪老板覺得別人給他送來了五百萬兩那麼多，光送一柄破劍好像太不夠意思了，于是，他又抓起不遠處一柄標價五百兩的劍送到莫塵曦面前。
「這柄也一並送給您吧。」
「小，少爺，你為什麼要騙老板呢，難道這柄劍真的有什麼嗎？」剛出門口沒多遠，雨晴就忍不住低聲問道。
「大概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莫塵曦之所以會買下它，是因為看到它有種看到幼虎的蛋那種感覺。
「這樣啊，」雨晴失望地說，「還以為真的是曠世珍寶呢。」
大概是今天晚上有什麼好東西吧，等莫塵曦來到之前說的那家拍賣店，里面已經座無虛位了。
「實在不好意思，小的馬上給您搭張桌椅。」給了五兩門票的莫塵曦來到，店里的小二才發現多賣了一張門票。
「嗯，快點。」莫塵曦沒什麼意見，倒是雨晴嘀咕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