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雲 第八章 巧斷疑案

作者 ︰ 滿圓

時間一晃兩年過去了,老能的孫子長得壯壯實實,活潑好動滿街跑著玩,老蔫的兒媳經常在門口看見那個男孩,覺得十分親切,長相酷像丈夫三寶,夫婦倆看著那孩子又喜歡又傷心,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孩子。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兩年前葛氏生下孩子夫婦倆一眼沒有看,接生婆一邊說是個死胎,讓老蔫看一眼血淋呼啦的死孩子,一邊用破布裹緊後扔到糞斗子里,催促︰「快背出去埋掉,晦氣。」

三寶回憶兩年前去老能家串門,看見院子里支著鍋正在熬中藥,後來經常聞到從老能院里飄出中藥的味道。葛氏回憶懷孕七個月到九個月孩子應該長得快,肚子高高隆起,可是葛氏記得,在街上遇到仇氏,她的肚子沒有高高隆起,走路沒有身體笨重的樣子。三寶琢磨︰「老能的孫子?拴柱的兒子?孩子跟我長得活月兌呀!那分明是我的兒子!「三寶夫婦疑疑惑惑,把想法告訴父親。老蔫壯著膽子去報案,衙役問︰「什麼證據?」答︰「長得和我家兒子小時候一模一樣。」衙役︰「長得像就是你家孫子?長得像的人多啦!沒有證據瞎懷疑什麼,攪亂公堂,攆了出去!」

老蔫去衙門告狀的事兒傳到拴柱的耳朵,拴柱仔細端詳兒子長得不像自己,倒是跟三寶長得一模一樣。拴柱想︰」兩家門挨門住著,平時仇氏對三寶熱情,兩人有一腿?生個野種?自己經常外出賣菜,乘我不在家,他們背地里干了勾當?給我戴綠帽子?」于是二話不說,揪過老婆一頓狠揍。老婆十分委屈,哭訴辯駁。拴柱將信將疑,甚至鬧到休妻的地步。

三寶夫婦經常站在自家門口想看見老能的孫子,一日那孩子出來玩耍,三寶趕忙拿著兩塊糖跑過去遞給孩子。這事兒正巧被拴住看見,一把奪過孩子手中的糖摔在地上,三寶問︰「你這是干什麼?」拴柱說︰「看你不是人!」兩人言語不對,拴柱醋意大發怒火中燒,乘三寶不備猛然竄起狠狠將其摔在地上,三寶頭重重撞在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腿骨骨折,暈了過去,不能動彈。眾人看見十分驚訝十分憤怒,幾個人揪住拴柱扭送衙門,一些人抬起三寶送往診療所。現場的鄰居紛紛議論︰「栓柱挑釁呀,多凶!一句話不說見面就朝死里打,什麼深仇大恨?」眾人議論紛紛,憤憤不平。

拴柱被扭送衙門,眾人擊鼓,縣官升堂審問打人凶手緣由,拴柱說︰「孩子長得不像我,像三寶,懷疑他和我老婆有奸情。」縣官︰「證據呢?捉賊要髒,捉奸要雙,懷疑就敢打人行凶?」拴柱無言以對,縣長驚堂木一拍,厲聲喝道︰「大膽刁民!青天白日,尋釁鬧事,無法無天,推下堂去,重杖四十!關押牢房!」左右衙役領命執行。

三寶昏迷兩天蘇醒過來,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覺得平白無故被打,平白無故被誣陷,一定找個說理的地方去。他在家休養幾天後拖著一條病腿到縣衙告狀。縣官說︰「何拴柱行凶打人,已經重杖、押進牢房。」三寶接著說︰」他孩子長得像我。」不待說完,縣官截住話︰「不打自招!人家告你啦!你和他老婆有奸情,生個孽種,不追究算便宜你,自己撞到槍口上,來衙門沒事找事。不是看你拖著一條殘腿,現在就把你扣下。知趣趕快滾下堂去!」

縣長姓金,人送外號「金耙子」摟錢的耙子,是個烏紗帽兩翅翹,吃了原告吃被告的主兒。事後听說老能托人給金縣長行賄送了銀子,何拴柱在牢房蹲了三天被秘密釋放,後藏匿在家。

三寶投訴無門想進京上訪,可惜沒有盤纏。他听說城內有一位足智多謀愛民如子的京官,每年回家鄉省親,就求人寫好狀子盼著京官回鄉。京官的轎子剛到城內,三寶急忙跪下攔轎喊冤。京官接過狀子看後說︰「你被打傷鄰居作證,孩子的事情沒有證據,只懷疑不行,回去想想有哪些疑點,重寫狀子明日呈遞縣衙。」

次日京官到縣衙巡視,三寶到衙門擊鼓告狀,

于是縣官和京官同堂審理。縣官看過狀子說︰「打你的凶手已經受到制裁,憑空懷疑的事情不予受理。」京官看過狀子問告狀人︰「你能提供人證物證嗎?」三寶答︰「不能。」縣官大怒︰「沒有證據告什麼狀?」京官說︰「把你的懷疑說出來。」三寶說出三點懷疑︰「第一,仇氏懷孕九個月肚子並未高高隆起,行動麻利,不像臨產,街坊鄰居的大嬸大媽都看見,可以作證。第二,老能家長時間熬中藥,誰生病吃藥?第三,我老婆和仇氏同一天生產,王婆在兩家穿梭般里出外進,生下孩子,沒有讓我們看一眼,沒有施救,說是死孩子,催促埋掉。有問題!」縣官听後說︰「傳接生婆」京官擺手制止,縣官試著問︰「傳何老能?」京官搖搖頭說「請把給仇氏開藥的醫生傳來。」縣官問︰「懷疑醫療事故?」京官不語,縣官下令醫生到堂。京官問醫生︰「兩年多前你給仇氏看過病?出過醫療事故?」京官用巧妙地設問試探醫生,醫生害怕擔責任,趕忙實話實說︰「仇氏肚子里的孩子七個月就是死胎了,當時我已經告知何老能,盡到告知的義務。」

接下來縣官傳王婆到堂,王婆知道買賣兒童有罪,矢口否認在接生孩子時候做過手腳。接著傳老能,老能回答︰「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啦,王婆可以作證,她給我兒媳婦接生的。」縣官請示京官︰「就是個打架斗毆的事兒,打人者已經刑事拘留結案。」京官說︰「在公堂編造謊言,誣告他人,作偽證都要治罪,坦白自首從寬發落。」老能和王婆咬緊牙關死不開口。縣官錯判的案子多了,怕引起連鎖反應,希望趕快退堂收場,心虛地對京官說︰「庭審完畢你看退堂如何?」京官說︰「嫌疑人不開口一樣治罪,拒不交代罪加一等。」堂下仍然無人開口。京官接著說︰「合血法听說過嗎?做個親子鑒定一切明白。把何拴柱、孩子、三寶傳上來,將大人和孩子身上刺出點血,滴在容器內,兩滴血融為一體的是親緣關系。不融匯的沒有關系,在做鑒定之前再給你們一次坦白機會。」京官知道合血法並不科學,否定的結果佔百分之六十多。提到合血法只是審理案子的心理戰術。京官這一招,攻破了做賊心虛的王婆和老能的心理防線。他們認為合血法像照妖鏡一樣會使他們馬上原形畢露,原來以為縣官糊涂無能,拒不交代無法判罪,不想京官足智多謀明察秋毫。他們眼看在劫難逃,于是磕頭求饒坦白交代。一件刑事案牽出的嬰兒調包案告破。孩子當堂判給三寶,三寶跪在地上激動得連聲高呼︰「青天大老爺呀!」

何老能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丟錢、丟人、又判刑。精明的老能,還要再精明一把,他當堂揭發縣官收受他的銀子,以求寬大處理。縣官收受何老能銀子,三天偷偷釋放打人凶手何拴柱。貪官在人證面前只好認罪。對于縣官來說此案只是冰山一角,他一向見錢眼開,冤假錯案成堆。打官司無論原告被告先給金縣長塞錢,「堂堂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正是這位昏庸縣長的寫照。伯父為民請命,奏請上級對縣官立案偵查。後經上級查實,金縣長犯受賄罪、瀆職罪被革職查辦。在貪腐縣官統治之下,社會治安極差,百姓怨聲載道。金耙子被懲處,民眾無不歡欣鼓舞,眾百姓敲鑼打鼓喜慶三天。

民國時期,伯父是國會議員,一年袁世凱為了賄選總統,派人給伯父家送去一面口袋的銀子,被伯父拒之門外。伯父廉潔自律,過著簡樸的生活。他在高層做官多年,工薪不菲,在北京沒有置辦房產。一直租住別人的房子,多次搬家。他的錢主要用于撫養親屬的遺孤,先後撫養八九名孤兒,並把多人培養到大學畢業,其中有的送往國外留學。他也曾投資家鄉實業,支持家鄉工商業發展,但始終公務繁忙無暇過問,最後剩下一堆花花綠綠股的票不了了之。他做公益事業、慈善事業耗資不少,給北京慈幼醫院,北京孤兒院多次捐款,用于改善醫院條件,提高孤兒生活水平。

伯父平易近人熱戀故土,對親戚朋友非常關照,鄉親去北京辦事的人多在他家借宿,嫂子的母親在京看病,一家三口在伯父家住過。當時伯父家住著百十號人,每天支著三口大鍋做飯,從早到晚流水式的就餐,親歷的人無不稱道︰「那氣魄,那無私,那慷慨,那親和,少見啊!」,伯父家成了「駐京辦」。

伯父享年七十五歲,去世後政界要員、社會名流、親朋好友以及學生前去吊唁的人絡繹不絕,挽幛花圈從院內擺到院外,一直擺放到長長的胡同口。仕進兩朝的清官名吏,著作等身的著名學著,北大著名教授,著名書法家駕鶴西去了。

伯父遺訓猶言在耳︰夙興夜寐,無怠無荒,各室及才學之所能,至于以恢崇先業煥炳國光。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又曰「子子孫孫,勿替引之」。伯父如巨星隕歿,家之殤,民之殤,國之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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