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後跳樓的結果能多有悲壯,這並不現實。只是三米多一點的一層樓,許如歌的腳踝一疼,接著腦袋略微有些暈眩地晃了晃就成功著了陸。
倒是程潛真的被他嚇到了,一副也想直接跳下來看的樣子。
當然好在下一秒,就被許如歌用言語壓制住了,「你知道我恐高,但是這一次三米我敢跳了。你再逼迫我就去跳十幾米的,再不夠的還有幾十米的。」
許如歌知道自己這麼做很有耍流氓的嫌疑,但是那也沒有辦法。他沒有接收許崢生活的想法,更何況就算是那個真正的少年,也不一定是喜歡眼前這個男人的。
許崢如果真的有那麼喜歡自己,那麼他記得許崢一輩子才是對方希望的吧。其實他那些年真的不是一個好哥哥,但是什麼事情都回不到從前。
簡單的危險,但是程潛卻真的沒有再動作。他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似乎想通了還是走進了更加可怕的誤區,「我送你回去,不要再跑了,會傷害到自己。」
所以到了最後,許如歌發現果然事情的終結還是要說服這個人。因為程潛就是這樣一個,除了死和自己想通之外很難放棄想做的事情的人。
車子直接開到了許家,同時在門口正踫到了似乎要出門的張強。許如歌攔住了想要動手的張強還有剩下的下人,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有打算。
程潛倒是的確因為這個多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指了指他的腳,「回去的話最好看看,留下隱患就不好了。」
許如歌點了點頭,算是謝過了他的好意,「你有什麼打算嗎?」
「近期會出國,所以你不用擔心會發生什麼類似這樣可怕的事情。」程潛的話很平靜,但是停在許如歌耳朵里卻像是認真地在講一個笑話。
「那麼祝你在外面有一個好的發展。」許如歌笑道,當然最好是直接找到另外一個喜歡的人,然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這一次,程潛卻是真的認真地看了他兩眼,然後伸出手模了一下許如歌的嘴角。動作曖昧,但是因為對方的表情像是一個純潔的告別儀式,所以從小生活在國外的許如歌沒有特別在意。
「你的確不完全是他,因為他笑起來的時候像個小孩,而你像個妖精。」
許如歌沒有應聲,對于這一句說不清是批評還是贊揚的話。最後車子里陷入了三分鐘左右的沉默,接著程潛側過身對上許如歌不躲閃的臉,嘴唇向前湊了湊最後卻猶豫了一秒還是吻上了對方的額頭。
「請好好照顧自己,再見。」
許如歌不排斥這個帶著祝福的吻,倒是另外的一點令他更在意。那就是聯系這些話還有程潛出國的行為,給了他一種這個男人想要去國外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似的。
不過這些自然是不能問出口的,許如歌打開車門,這次說再見的時候他沒有回頭,所以也就自然錯過了程潛復雜地盯著他的背影的表情。
一種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心,最終卻還是無力的感覺。
只是這一天似乎真的平靜不了,等到許如歌目送著程潛乘著車離去之後卻忽然發現在自己的另一側還停著一輛車,而里面的男人正用那雙銳利的眼楮緊緊地盯著自己。
「我記得你說,這個人是逼迫你做客的關系。」
許如歌攤了攤手,「沒辦法,計劃趕不上變化。不過還是謝謝你,不管怎麼樣之前我放過葉弘的那件事情現在一筆勾銷怎麼樣?」
石沁寒打開車門走下來,看了半響眼前這棟大大的房子之後才開口,「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一棟房子。」
許如歌有一瞬間的緊張,今天的偶遇的確是個意外。他沒有想到石沁寒這麼快就找到了程潛的資料,並且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跟了上來,當然其中程潛已經放棄了繼續綁架也是一個原因。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許如歌笑了笑然後湊上前去,「剛剛看到那個人吻我了嗎,也許這棟房子也是這樣來的,跟人上床人家就主動送給我了。」
下一秒,石沁寒的手已經一把捏住了許如歌的下巴,「你敢。」
許如歌用力地側過頭躲開他的禁錮,卻因為牽扯到腳上的上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大概是扭到筋了,加上這麼久沒處理真是疼到爆。
這一變故下,石沁寒果然不再關心什麼「出軌」一類詭異的問題,當下就有些急切地拉起許如歌的褲管去看。
縴細的腳踝處,果然腫起了一個紅色的大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怎麼弄的?」
「從二樓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就拐了。」許如歌說得隨意,也如願看到了石沁寒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胡鬧!」
許如歌卻不在乎他凶狠的口氣,他有些無聊地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石先生,如果你的情人被綁架了,你是希望看到他和綁架的人發生關系,還是覺得他直接跳樓其實更好一些呢?」
只是這一次石沁寒卻沒有回答,他使勁地揉了揉許如歌的腦袋,「這傷還是早點處理得好,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之後的兩個人之間沒有再交流,直到快到醫院的時候,石沁寒忽然就開了口,「我不會讓我愛的人遭遇到那樣的選擇,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活著應該更重要。」
許如歌呆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石沁寒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問題。這人倒是蠻實在了,沒有把話徹底說全。
那麼選擇讓愛人活著,石沁寒倒是一個多情的人,只是並不是對當年的自己而已。
石沁寒扶著這個總是有辦法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人,看著他一副呆滯的模樣顯然又在發呆,偏偏他還真的看不出對方腦瓜里在想的是什麼。
所以說,這並不是最好的決定定下來的選擇,但是偏偏只有許如歌給他「就是這個人了」的感覺,所以他還不想放棄。
就這樣兩個人的心底都有著思量,直到那個戴著厚厚眼鏡的老中醫生,狠狠地開始拉許如歌那只被扭到的腳。
因為拍了片之後,骨頭上有小小的劃痕听起來似乎蠻嚴重的。外加這個醫生據說是蠻出名的中醫,許如歌之前也沒有拒絕。
直到那一種說不出是酸痛還是別的什麼感覺,一下子從腳踝處襲來的瞬間,讓他的整張臉瞬間變得煞白了。
但是作為一個男人,許如歌一直覺得不管是小攻還是小受都不至于做出掉眼淚之類娘兮兮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留著冷汗咬牙的感覺比呼痛更加讓邊上的某個人在意。
「很疼?」
「要不你試試!」因為這難忍的感覺,許如歌對邊上的這個人更加沒有了好心情,當下語氣也變得不爽起來。
同一時間那醫生又猛地一用力,然後對著放開之後忍不住向著後面靠去的許如歌笑笑,「小伙子不錯都沒有喊痛,但是相信我這樣好得快。」
許如歌自然是被折騰得說不出話了,接著就看著醫生給他涂上清涼的膏藥,最後用打石膏專用的紗布仔細地圍了一圈……最後打上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其實問題也不是很大,三個禮拜以後過來拆石膏就好了。藥也不用多開,回去以後多吃點骨頭湯補補就好。」說完了這些之後,那個老頭就隨意地擺了擺手,「下一個!」
許如歌還沒有見過這樣的醫生,倒是一邊的石沁寒一邊扶著他一邊解釋道,「這個中醫挺好的,他說三個禮拜的話只要你乖乖的絕對不會拖到第四個禮拜。倒是現在很多大醫院的醫生,先讓你拍一堆片子,最後開的藥還不如自己炖點骨頭湯來得有效。」
許如歌虛靠在他的身上,因為之前的疼痛和全身緊繃的原因現在還有點虛月兌,當下也只是擺了擺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腦袋里似乎嗡嗡直響連思考都有些發痛。
石沁寒體貼地扶著他在一邊坐下,他倒是知道之前腦震蕩的事情所以也不敢馬虎,「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去檢查檢查。」
許如歌休息了一陣倒是清醒了不少,不過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柔弱沒有應聲,而接下來手機的震動更是讓這個話題被丟到了一邊。
手機上,備注著的劉楚陽這三個字還不停地在閃爍著。
許如歌不知道怎麼地下意識看向了石沁寒,下一秒又像是自嘲似的直接接起來電話,「喂?」
劉楚陽似乎沒想到這次能通,呆了一瞬之後才開始大聲地開罵,「許崢,你到底在忙什麼一直關機,知不知道隨時都有可能有機會落在你這樣的新人腦袋上。最近幾天馬上給我找一個經理人,讓他好好給你張羅一下劇本和角色,別以為綁在造星一棵樹上就可以了。」
許如歌被他一連串的話弄得一句話也接不上,以往劉楚陽對他一直是溫柔的,倒是也讓他有些懷念這個人暴躁的模樣,而且他是真的沒想到劉楚陽對他還是挺用心的。
「對不起,之前出了一點事情。是有什麼角色想要介紹給我嗎,可是最近三個禮拜我大概都接不了劇本了。」
「你怎麼了?算了,你現在在哪里,我馬上過來找你。」
許如歌報了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看來的確是個了不得的角色,不然劉楚陽不可能這麼執著地想要介紹給他。
只可惜自己的腳,是真的不太給力。
站在一旁的石沁寒自然也听得清楚,而且在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同時,對于許如歌難得沒有任何雜質的溫和他有一種說不出的不爽。
「你的腳剛剛打了石膏,還是馬上回去休息比較好。」
許如歌卻不理會,他露出了一個客套的笑就想著把這個人先打發了,「石先生,我只是一個新人還是要靠這個吃飯的。不準我做這個那個,是想我去過被包養的生活嗎?」
石沁寒被他一堵,就連我幫你這三個字也像是帶了刺哽在喉嚨處。但是偏偏,還是不願意讓許如歌一個人去見那個電話里的男人。
「我陪你去。」于是片刻之後,他的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堅定在空氣里響了起來。
不知道算不算一種妥協,但至少是一種改變。那種連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卻越來越嚴重的佔有欲。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沒修……臨時有點事情遲了-明天更新前把這章修了,晚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