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終于來了。」徐琬一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就驚喜地叫出聲來。
凌玉展微微皺著眉站在一邊,呼吸有些急促,體內重新亂起來的各種氣息讓他有些痛苦。
秦澈看了玉展一眼,然後回過頭看了看不知為何已經開始退走的蠍群們,略帶疑惑地看向了徐琬的方向。
「這個地方是我上次發現的,周圍長著一些蛇銀草,血玉蠍好像很厭惡這種味道。」徐琬得意地笑了笑。
秦澈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玉展身旁,「你沒事吧?又動用了內息?」
玉展緊緊抿著唇,聞言瞥了他一眼。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傷口吧!
秦澈忍不住笑了笑,從衣襟里拿出了一瓶金瘡藥遞給了玉展,嬉皮笑臉道︰「那你幫我上藥啊,我一只手不太方便。」
玉展忿忿地瞪了他一眼,還是接過了他手里的藥,然後小心翼翼地幫他把衣袖掀了起來。
秦澈已經用內力把傷口封了起來,但是已經被鮮血浸透的半個衣袖還是看著滲人。
他就那樣低著頭、垂著眼、眉頭微蹙,動作異常的輕柔。
秦澈看著玉展微微顫抖著的睫毛和放輕得不能再放輕的動作,突然覺得內心有那麼一處地方瞬間柔軟了下來,一種酸澀但是溫暖的感情猛然涌了起來,讓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玉展感受到了他突然僵硬下來的手臂,抬頭看他。
怎麼了?
「沒事?」秦澈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看了一眼徐琬的方向。
「啊,對了,你們一路上應該殺死了不少血玉蠍吧,我現在過去看看好了,雖然死的不如活的好,但賣了也能有不少銀子呢!」徐琬早已經覺氣氛有那麼一絲不對勁了,趕忙溜走為妙。
玉展越發地覺得疑惑。
到底什麼事?
秦澈這才微笑道︰「剛才不是答應了我一個條件嗎?這次可不能再耍賴了哦!」
玉展的神色微微變了變,卻還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秦澈不知道為什麼緊張了起來,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手指都微微有些發抖。雖說如此,他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了下來。
微微深吸了一口氣,他帶著笑意開口,「我可以吻你嗎?」
也許秦澈自己不知道,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子里好似盛了滿湖春水,帶著無限地包容和微不可察的緊張。
玉展微微一愣,神色頓時變了。
秦澈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幾乎不敢呼吸地觀察著玉展的表情,呵呵呵呵,總覺得自己會被打怎麼破?
玉展的神情片刻間變了好幾遍,低垂下去的眼楮里充滿著復雜和矛盾。他微微低著頭,秦澈那鮮血淋灕的手臂就那樣明晃晃地映射在他的眼簾,好像在提醒著他一些事情,那些一路上點點滴滴的細節讓他被一種無法言說的感情所包裹著。沒辦法抬頭,不想看到秦澈的眼楮,沒辦法接受,也沒有勇氣拒絕。秦澈對他的感情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掩飾過,從他貌似隨意地向自己表白了之後,每一幕,每一句話,每一個溫柔的笑意,每一個看他的眼神
玉展皺了皺眉,雙手不自覺地捏緊。可是這些,跟他有什麼關系
半晌,還是一片沉寂。秦澈微微松了一口氣,好歹沒有生氣,也沒有暴怒打自己一拳,這種狀態大概是代表有戲吧!
于是他信心更足,半開玩笑半真心地開口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說完,他也不等玉展反駁,俯身吻上了他的嘴唇。
玉展愣了愣,瞳孔猛地睜大,卻很快收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沒有動,也沒有反抗,臉色一片平靜。
秦澈吻上玉展的那一刻,心也跟著顫了顫,玉展的嘴唇很涼,卻柔軟得讓他不忍心離開。不同于上一次誰都不在狀態的吻,這一次所有的情緒和感受都毫發畢現的呈現在自己面前。玉展的呼吸、微微垂下的眼、身上淡淡的味道、那幾根頑固地搔弄著自己臉頰的發梢,和好像無限停滯時光一起,跟著心跳輕輕跳動著。
終于,玉展靜靜地伸出了手,抵在他的胸口。
秦澈感受到了他不算重的力道,很配合的放開了他。
「我你」秦澈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一片空白,前一個晚上早已準備好的各種煽情的台詞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玉展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頭頂上一片空白,秦澈也沒辦法從他的表情看出任何情緒。
看了他一眼後,玉展轉過身走到旁邊的空地上,安靜地坐了下來。剛才運用了內力,再次讓他體內的毒氣翻涌了起來,不過好在沒有上次那麼嚴重,還在他自己可以調節的地步。
誒,誒,誒?
所以這到底算什麼反應啊喂!
听著腦海里系統依舊用它那毫無波瀾的聲音說著任務獎勵,秦澈卻破天荒地感受不到任何喜悅,他眼楮眨也不眨地看著玉展的方向,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靠!暗自在心里罵了自己一聲。他什麼時候變成這麼純情的少年了,不就是接個吻嗎?還是那種只輕輕踫了一下嘴唇的吻。可是為什麼,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為什麼心跳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平穩下來!
他在原地站了好久,做了十幾個深呼吸之後,終于可以重新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再次恢復到了影帝模式。
「我來幫你吧!」他微微嘆了口氣,坐到了玉展身後,按照上次的經驗幫玉展調理著內息。
徐琬回來的時候覺得氣氛簡直比她走之前還要怪異,秦澈還是那副含笑溫和的模樣,凌玉展的表情也沒有昨晚那麼冰冷,可是為什麼她就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呢!
「誒。」找到個機會,徐琬把秦澈拉到了一邊。「你跟凌公子?」
「抱歉,只是一點私事,徐姑娘不用擔心。」這就是不想她過問的意思了。
徐琬撇了撇嘴,還是有分寸地換了個話題,「你不要忘記你還答應過我幫我做一件事!」
「是,在下沒忘。」秦澈在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臉上還是帶著笑容,「不知道徐姑娘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呢?」
玉展不經意地瞟過來了一眼。
徐琬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興奮了起來,「我要你幫我找一種藥物,它叫九芝靈草,听說只有在濕潤潮濕的地方才會有。」
秦澈微微皺了皺眉,「徐姑娘為何不自己去找?」
「我不能離開這兒。」徐琬坦然說到。她挑了挑眉,「反正我有我的理由,你幫我找到便是。當然,如果秦公子你想出爾反爾的話,琬兒作為一介女子也無可奈何,不過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相信秦公子不是那等小人。」
秦澈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你錯了,我還就是那等小人。等我完成任務回到現實世界,誰還管你什麼草藥啊。現在,只要盡情地拖延時間便好。
「那不知有無時間限制,我還要帶玉展回去療傷,可能暫時沒有時間替姑娘找藥。」
「沒關系。」徐琬大方地擺了擺手,「你只要一年內替我找到便可。」
「好。」秦澈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年後世上不知還有沒有秦澈這個人。
談妥了,秦澈又回到了玉展身邊,朝他輕輕笑了笑,「你好些了嗎?」
玉展沒有看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剛才」好不容易找回狀態,當然得把沒講的台詞講完。「很高興。」
玉展微微抿了抿唇,微微側到一邊的頭帶著兩分躲閃的味道。
「本來已經做好的被你狠狠打上一掌的準備的,結果你居然對我這麼溫柔。」秦澈笑了起來,語氣里是滿足的笑意,「這是不是代表,其實你不是那麼地抗拒」
他還沒有說完,玉展卻突然站起身來,轉頭看向他的眼神毫無溫度。
該回去了,快點趕路吧!
額秦澈剩下來的話再次被哽在了喉嚨里,哽得他無語凝噎。所以說攻略一個如此陰晴不定的冰山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