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盞青燈幾多願 楔子

作者 ︰ 茉寒不怪

日子是越發的無聊了,術四處走動著,努力的想要找些新鮮事物。

迎面而來是東海龍王與月華上仙,術轉過身,正欲離去,月華上仙那聲音便在此刻不知趣的響起了,「這不是術上神嗎?許久不見,最近在忙些什麼?」

轉過頭,術還是露出了笑容,五百年前,他歷了劫,成為了上神。其實他原本也是不想的,上神上仙于他來說都一樣。甚至,他還頗有些不願當這上神,緣由是當了上神,每日拜訪的人越來越多。他雖是喜愛熱鬧,卻也是不願應酬的。

「術上神如今是越發的忙了。」

「哪里哪里。」

寒暄了幾句,術有些無聊厭煩了,想著要找些借口先行離去。

月華上仙看了看術,最終還是問道:「術上神與白辰神君一向交好。此次群仙會,不知白辰神君是否會參加?」月華上仙本也是不知說什麼好,只好將那他已經幾百年沒有見過的白辰神君提了出來。

這話倒是提起了術的興趣,嘴角忍不住就彎起了弧度。他怎麼就忘了,過陣子就是群仙會了呢!

向著東海龍王與月華上仙一拜,術道是先行離去了。不待兩人反應過來,術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看來白辰神君果真是只與術上神交好了,莫非……」

「哈哈,龍王多慮了,白辰神君有他深愛的女子。術上神嘛,百年前歷了劫,對這些情情愛愛,有些變淡了。」

「原是如此。」龍王模了模胡須,許久沒有到天上來,加上年紀有些大了,許多事情,他也記不清了。例如,他還親自參與過的千年前的仙魔大戰。

術驅著雲往玉竹山行去時,一路上都哼著歌,看見小仙娥也露出好看的笑容。術本就是個美男子,此番向著仙娥微笑之時,又是引得無數人暗自傾了心。

他也是抑制不住心里的興奮,百年一次的群仙會就要到來,一來他有得熱鬧湊,他很是開心,二來他想著要將那九百年不出山的白辰神君給拉出來,這份開心就越發的濃了。

剛剛看到玉竹山,術就忍不住喊著白辰白辰。見沒有反應他才醒悟過來,這玉竹山是被白辰下了結界的。

起了身,術用意念寫下了青綰二字,然後轉身飛出了數十米遠,結界往外一擴散,一股氣流就涌了出來。術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暗嘆幸好自己知曉這結界最後還有這麼一波,不然,他怕也是要措手不及的被沖出許遠。

看著漫山遍野的竹子,術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最終他說了一句這竹子長的越來越好了。後面那句話被他咽下了喉,他本想說:竹子長的越來越好了,你要何時才會出現。

找了許久都未曾見到白辰,術有些納悶了,按理說白辰這人應是一定會在玉竹山的。突然靈光一現,術轉身往山頂走去。

玉竹山的最高處有一間竹房,是白辰平日里最喜愛呆的地方。不過他不願別人進去,哪怕是與他最親近的術,仍舊是不行,術也便由了他。因為白辰想要藏些什麼,留些什麼,他不知道十分,也能知曉八分。

看到竹屋時,術停住了腳步。他知道,他現在與竹屋的距離,就是最安全的距離。再進一步,他怕白辰會翻臉不認人。

清了清嗓子,術道:「白辰神君,小弟前來拜訪,不知能否一見?」

給筆加了墨,白辰專心的為桌上紙里的女子畫著眉。嘴角有淡淡的微笑,但是臉上卻看不出一絲開心。

沒有得到白辰的回答,術飛身坐到了一棵竹上。時而閉著眼,時而睜眼瞧瞧竹屋的房門。

這樣的時節,惹得術昏昏欲睡,好在這個時候,竹屋們吱呀一聲,便開了。從竹上跳下,術一臉笑意的向著白辰慢慢走去。那笑看的白辰是一愣,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許久不見,沒想到你還在這山上。」

「許久不見,你這沒心沒肺的功夫,倒也是見長了。」白辰一語中的,術咧開的嘴,漸漸地凝固了。轉念一想,沒心沒肺其實也是不錯的。

再回過神時,白辰已經往山下慢慢走去了。按照他的慣例,術知道,今晚準是又有酒喝了。術這些年來最喜愛的事並不多,其中便有看白辰喝醉一事,無奈每次都是無果。因為白辰的酒量,著實是有些不敢恭維。想來也是因為飲的多了。

「哎哎哎,你老實告訴我,這麼多年,你到底有沒有喝醉過?」

仔細的看著白辰,術生怕錯過一絲他想要看到的表情。只是白辰那張冰封的臉上,始終只是一個表情,嘴角動了動︰「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撇撇嘴,術覺得自己真是喜歡自討沒趣。

術不知道,白辰這些年,漸漸學會了一件事,他總能不動聲色將全部的情感都掩藏起來。怕也只是在那山頂的竹屋里,他還有說不盡的話語,藏不住的思念。

「白辰啊,過陣子群仙會又要開始了,我說你還是去瞧瞧吧。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指不定哪天就長霉了。」

白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將術的話語拒在了耳之外。

「白辰啊,兄弟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你想想,你一身絕學,不找個徒弟教教,多可惜啊。」

「我以為,我此生有了你這麼一個徒弟,應是可以了。」白辰語音剛落,術便猛地咳起嗽來了,由于酒的烈性,他白皙的臉,頓時變紅了。

無奈的看了白辰一眼,術悶悶的喝起了酒。

晚些時分,白辰又回到了山頂,看著一屋子那女子的畫像,他的嘴角又是一陣苦笑。

手撫上女子的臉,白辰的眼里,充滿了愛意與難受。他每日都可以畫一幅這女子的畫像,因為除了這樣,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度過這漫長的等待時光。他走不出,走不出自己為自己編上的心結。

四周是一片寂靜,竹林里是一陣沙沙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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