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千年 第三十九章 輕松之樂

作者 ︰ 小豬的眼楮

軍演已經結束,軍演的「一炮統吃」、「到擒來」、「我只打你」、「插翅難逃」、「恭賀新禧」五台連台好戲,讓一眾貴賓是無比的驚奇外加相當的寒心。

你看這「一炮統吃」,500米內一炮全解決了,那以後還攻什麼城、陷什麼陣了,不想做靶子,就只能投降了;

你看那個「到擒來」,更離譜,把打仗搞得象釣魚打獵一樣,任人宰割;

你看那「我只打你」,是玄得沒邊了,想打誰,就打誰,打仗可以點菜,挑人打,並且死了還不知道是被什麼人打的、是用什麼東西打的;

你看那個「插翅難逃」,令人震驚的是這射擊飛鳥的武器,它一定輕巧,因為小孩子也能使,它一定強大,因為它能射擊2000米,問題是輕巧了怎麼能強大,強大了又怎能輕巧?

你看那個最後的「恭賀新禧」,看似游戲,但這些神仙是真的?假的?那些水上的賀卡怎麼會來去自如?我們和小報務員的對話,別的船怎麼會知道?這一切信息是如何傳遞的?他們真的有神仙相助?

軍演已經結束,現在馬上要是午餐時間了,一眾興奮了一上午、緊張了一上午的觀光者準備飽口福和放放松了。為了享受能夠充分些,眾人都想先放下包袱、輕松上陣,但這個船是第一次上來,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在哪里,于是,很聰明耶律水墨不恥下問了,拿起話筒︰「喂,12號小紅花,請問你們船上的‘排出所’在哪?怎麼走?或者,夜壺有乎?」

「大人,你是在問雅虎?你有新浪?喔,不是雅虎是夜虎?是夜壺?你說得太雅乎了,雅壺虎壺乎?不就是一個‘排出所’嘛?就是去‘交公糧’的地方,對嗎?那好找得很,你從大廳出來,左手到底,進‘安 門’,里面就是‘輕松閣’,不過提醒你,我們這里男女分廁,所以你進‘排出所’時請注意區別哪是‘男排’、哪是‘女排’,別犯錯誤了……」

「請問你們船上女士洗手摘花的地方在哪里?」

「報告女大人,男女方便都在船後首,進‘安 門’,里面就是‘輕松閣’,里面男女分廁,‘男排觀瀑’、‘女排听雨’,各行其是,安全得很,萬一身體不適,,里面有小銅鍾,拉響它,你就會及時得到援助。如果女大人你正好在那特殊的日子里,有特殊的需要,請招呼我們,我們有特殊的服務,如果你想自行解決,那麼,坐便器右側小櫃中有我們哈佛專用的‘護舒寶’︰月經恆久遠,葵水永流傳,護舒寶陪你到永遠。女人的自信,從護舒寶開始。女大人,在‘女排’,我們還有些小私品推薦給你。小櫃中有一款化妝品,能祛斑消痘,保持美白,有空可以試一試喔︰趁早下‘斑’,請勿‘痘’留。小櫃子中有一款哈佛香水,這是挺完美的香水,它以少女的絕妙體香為基底,含苞待放的芬芳為主干,他將用這瓶香水,把她們的美永永遠遠地收藏,大家別錯過喔。這幾天大家沒怎麼休息好,如果你覺得眼楮有點澀,小櫃中有我們哈佛的眼藥水,滴此眼藥水後,將眼楮轉動幾下,可使眼藥水遍布全球……」

「報告各位大人,如果你們是第一次上我們的120,也許有必要听一下對于‘排出所’的簡介。本船設計者認為,上廁所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方便’,還兼有休息、消閑、享受的功能。設計者認為,我們會不厭其煩地伺弄美食解決‘入口’問題,但對‘出口’問題,同樣應該一絲不苟、用心良苦。我們120的廁所,沒有一點點異味,干干淨淨、自自然然的等著你去‘辦事’。我們120的廁所很花了設計者的用心,有一點點藝術,但仍然素樸的很,充滿了人性化。我們的廁所旁邊都很貼心的配有一間小更衣室,穿多了衣服的同伴很從容地坐在凳子上月兌了衣服,整理了妝容,走出來更加儀態萬千。我們的廁所里的小小平台上,有托盤裝的小花盆,每一個花盆里小小的紅花綠葉精神氣十足,讓你眼光所到,內心會柔軟了一下,嘴角會溜個微笑。我們的牆上會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洞,用透明玻璃封了口,里邊小心地放著一對彩紙疊的千紙鶴,那個膝蓋以下的小小空間又讓我的心悠的一下子變得薄如蟬翼,抒情、透明。這只是一個廁所,但你們也可以感受到設計者精致完美的生活態度,對人細致入微的呵護,沒有什麼是潦草的,上個廁所都會讓我們心生對生命、對生活的尊重、憐惜和愛意。本來嘛,‘來前百步緊,出後一身松’,這是個愉悅身心的地方︰‘小坐片刻,便會放松意念;清閑一會,即成造化神仙’……」

「各位大人,大船是我家,愛護靠大家,各位用廁時,請按相應提示操作。比如,男士小便處,過去貼有一紙條︰‘往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也許該表達缺少力度,結果地上仍有尿漬,現在重新設計了︰‘尿不到池里說明你短;尿到池外說明你軟’,結果地上就很干淨了。我們120不僅僅是大開方便之門,以解決後股之憂。更希望這里也是個休閑的好去處,能讓大家︰‘靜坐覓詩句,放松听清泉’……」

「各位大人,飯前便後要洗手,為迎接豐盛的午餐,請清空五谷道場︰‘腳踏河兩岸,炮打正中央;看似隱蔽戰線,實則金壁輝煌。悄悄的你瘦了,正如你悄悄地胖,你交一次公糧,像帶走一片脂肪’……」

一眾來賓都邪邪的笑看王木木,那意思很明顯︰「王大人,你不錯,你的那些小報務員培訓得很成功,她們的長相一定是個美妙少女,她們的思考已像成年男子,她們的處事更像成熟的女士,她們的工作精神倒像一頭驢子!她們啊,就是一整個碎嘴門的八婆、八姨、八姐、八妹和八丫頭

磨磨蹭蹭的過了大半個時辰,來賓們陸陸續續從「安 門」里出來了,他們的經歷讓他們再也不見怪小八婆們的碎嘴了,「輕松閣」里比餐廳還干淨,不是白瓷就是透明玻璃,那麼潔淨、通透、明亮,真以為是走錯了地方。這些人從來沒有見過大白瓷做的坐便器,不敢把這兩事聯系在一起,真不敢月兌褲子了。在「輕松閣」,要從頭學習基本功,按圖索驥,看著牆貼的指示,研究「拉撒」程序,一眾來賓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什麼都新鮮,有白瓷盆,有自來水,有冷熱水,有全身鏡,有吹干器,還有開關,有電燈,有香皂,有沐浴露,有洗頭液,有香水,有爽身粉,有老頭樂,有足底按摩器,有修剪工具,有……。

重新回到大廳的來賓,經歷了今天第二次的震撼,第一次的震撼是那五台連台好戲,刀光劍影,硝煙彌漫,是強悍和恐懼帶來的震撼;第二次的震撼則是在「輕松閣」里輕輕松松中被移化、被征服,那種對生活的珍愛和寶貴,那麼溫良、恭順、純淨、無暇,作為一個人,一個個在本土都是大佬的人,出恭向來是馬虎了事的,有句古語,叫︰「久入蘭室而不知其香,久入廁室而不知其臭」,很確切的描繪了古人對茅廁的馬虎和阿q︰「你臭,我不怕,我久入,我正面面對,我麻木,我不知了,也就不臭了」。可這里,不用「久入」,你一入,就是清香拂鼻,這環境從硬件到氛圍,好得大家不忍離開,如此營造出的不受打擾的私密空間,能紓緩內急,還能夠喘口氣,能享受一下寧靜,剛才五台連台好戲的震撼,在這里可以靜靜的回味,多好的一個私密空間啊,這充分表達了主人對客人的尊重。想想,這一切,自己家里也能大致做到,雖不能如此完美,但**、潔淨、私密、無臭還是能做到的,那為什麼以前沒想到吶?生活的態度,工作的認真,追求的無限,理念的先進,差距啊!

來賓們的磨蹭還有個原因,就是「輕松閣」里擺有小書架,書不多,卻都是與如廁相關的,什麼「廁所里的花子」啊,什麼「廁所女神」啊,什麼「廁所里的故事會」啊,什麼「廁所里的鬼故事」啊,什麼「到廁所里去打醬油」啊,等等。這些休閑書籍,使不少如廁者忘乎所以,流連忘返了,所以,用餐就晚點了。就是在一一就座時,還有人津津樂道那些小說。

佔婆國國王跋摩三世的代表娜麗雅神神叨叨地說︰「知道不?廁所里的花子其實是個妖怪,住在學校廁所里,很傳奇的。里面的里美、香苗、悅子很勇敢哎……」

大宋羈糜州的代表仙女吉瑪則笑著說︰「120船上的廁所不會有鬼女圭女圭,相反的應該有廁所女神,你沒看嗎?「廁所女神」中寫著,那個小女孩一直在唱著︰‘……在廁所里住著非常美麗的女神,所以每天都打掃干淨的話,就能像女神那樣美麗,從那天開始我每天都將洗手間打掃的干干淨淨,想著自己一定要變成美人……’,所以啊,這船上的女孩子勤快著吶,把廁所擦拭得那麼高清,都想當美麗的女神吶……」

蒲甘王江喜陀的代表江桑哥說︰「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真是的,在茅房里還有書,真是名符其實的‘辦公’了,我今天在茅房里還搞清楚了‘飄茵落溷’這個成語的來歷,原來它還是個勸善的哲言,它說人猶如開于一樹的花,花落在哪里是偶然的,有的被簾子帶動吹落到了廳內的席子坐墊上,有的則被籬笆短牆擋住而落到廁所的糞坑旁。你是落在席子坐墊上的,所以富貴;而我就是落在廁所糞坑旁的,所以貧賤。這就是成語‘飄茵落溷’,比喻由于偶然的機緣而有富貴貧賤的不同命運。這麼一說,那就是富貴貧賤純屬偶然,因果報應純系無稽之談,這個,對嗎?」

青唐吐蕃首領董氈的代表阿里骨很率直地說︰「風就是一個機會,機會則是一個區別英雄與狗熊的台階,上一步飄茵,做英雄,什麼都是;下一步落溷,做狗熊,什麼都不是。那麼,是上還是下?風和簾子合作,成人之美了;風和籬笆聯手,趁火打劫了;所以,沒風是不行,但有了風還得看準時機,是飄茵,還是落溷,就看你能不能看準風頭,何時飄離枝干了

古格王室的代表象雄說︰「120船的茅廁真不錯,有文化氣息,牆上的醒世恆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都很有哲理,言簡意駭,在靜下來的片刻,仰望這些文字,吐故拉腥的同時,還能洗心革面,真是身心大快啊。有一條,我記憶猶新︰‘大公無私為聖人,公而忘私為賢人,先公後私為善人,先人後己為良人,公私兼顧為常人,損公肥私為罪人,吃干拉稀為病人,不作不為為死人’。受教,受教,真是受教了

遼國的耶律水墨閑不住,他有問題,但不想問這個越看越不舒服的王木木,好在與小八婆對話也蠻有趣,就又拿起話筒喊了︰「喂,7號,我問你,那個‘安 門’門口的一尊大理石雕像是誰啊,一個女的,一絲不掛,還少了兩胳膊,放那兒,啥意思,嚇人嗎?」

「報告大人,這是個女神,她叫維納斯,對于這個維納斯,見仁見智,在樂觀主義者眼里她是美麗的,在悲觀主義者眼里她是殘疾的,在現實主義者眼里她是美麗且殘疾的。同一樣的姑娘,不一樣的感受,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神靈和惡魔,如何處置,天堂地獄,你背對太陽,陰影一片;你迎著太陽,霞光萬丈。酸甜苦辣是生命的富有,赤橙黃綠是人生的斑斕。各位大人,權力是暫時的,財產是後人的,健康是自己的,關系是重要的,友情是珍貴的。昨天是一張廢棄了的支票,明天是一筆尚未到期的存款,只有今天是你可以支配的現金。各位大人,請享受今天和珍惜每一天吧……」

倭國的代表長勢酸溜溜地說︰「漂亮的女人就是放在展廳里的雕像,欣賞的人很多,但買下的人只能一個

大理國鄯闡侯高升泰笑了︰「男人的年齡和相貌由自己來感覺,女人的年齡和美貌由別人來感覺。情人眼里出西施,要對方如花似玉,先自己得有情有義

高麗的代表柳洪說︰「嫦娥追求永恆的代價是永遠的寂寞,任何事情都會有成本的

交趾李朝李英武的代表太師李道成嘆道︰「去了次‘「輕松閣’,很感觸啊,確實不錯,揮不去的是記憶,留不住的是年華,拎不起的是失落,放不下的是情感,輸不起的是尊嚴,藏不了的是公糧

現在的大廳,氣氛熱烈,擺了4桌酒席,一桌女賓,其余3桌隨意坐,基本上是各國來賓一桌;趙頵和他秘書顧明、兩浙路經略使馮國順和杭州知州陸惜禹、郭逵、李誡、曾孝廣、李廌、道潛、陳師道、沈博毅、沈清直一桌;白家二個老板、扈太公和一些幕僚隨從一桌。王木木則被4桌人邀來請去的,沒個消停。

現在,開席了,大紅色的菜單,鐵劃銀勾,龍飛鳳舞,新魏書和舒同體參差其上,用金色絲線縛住,展卷讀來感覺頗具中華特色。菜肴有迎賓冷餐碟、申城糟缽頭、江南水晶蝦、玉珠大烏參、原籠荷香鴨、蟹粉燒白玉、珍菌鮑魚酥、雪筍蒸黃魚、扈家扒時蔬、明爐燴魚頭、羊肚菌牛仔、春申腌篤鮮、特色魚翅魚唇羹、生猛剌身大拼盆,酒釀小圓子、時鮮生果等。

除此之外,每張餐桌上放上了一個精致的小藤籃,里面有香扇、五香豆、無錫泥人、魚干片、魚松、脆麻花、芝麻酥糖、大宋的土特產卡片、大宋的旅游景點卡片、大宋的寺廟介紹等。

就餐時分,曾在青歌大會上嶄露頭角的樂隊為貴賓演奏起了「蝴蝶之戀」、「杜鵑舞曲」、「哈佛校歌」、「水兵進行曲」……

紅日高照,四周都是玻璃幕牆的大廳顯得太**luo了,不是剛才看風景的心情,哈佛的小僕歐上來拉上了窗簾,窗簾是半透明的,是藍天白雲的圖案,一時際,大廳里氣氛大變,人,仿佛置身在空中,四面是藍天白雲,心曠神貽啊。

大廳里,哈佛的小僕歐無聲地在穿行著,忙著上菜、上酒、換盆、開瓶、指導、解說。大廳內,此刻,在樂隊彈奏下,優雅的舞曲飄散在每一個角落。會場中寬闊的舞池內,幾對男女翩翩起舞,舞姿華美,氣質不凡,香衣靚影,美酒佳肴,歌舞升華,群芳爭艷。

一片熱烈的掌聲中,在硬朗的小海瑞陪同下,一襲白色露肩晚禮裝,秀發挽成高貴典雅法式發髻的宇文柔奴,從主持台後的貴賓休息室內走出,緩步登上主持台。幾乎不敢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容貌俏麗,氣質優雅的女子,她嫣然一笑,猶如一朵華麗的牡丹在縱情綻放,又似一輪溫和的初升朝日,讓人眼前一亮。她的那種高貴聖潔的氣質,令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去膜拜,去親近,去呵護的感覺。宇文柔奴團團一拱後,翩翩起舞,她的舞姿是數一數二的出色,只見她腰肢輕擺,裙畔飛舞,跳到悠揚之處,宛如雲中慢慢盛開的蘭色蓮花;跳到急時,就只看見一個藍色的影子在旋轉,在快速移動,就是她的舞動,才可以制造出人間的雨。她身上的蘭色衣衫隨風舞動,一頭長發四散飛揚。這樣的美麗舞姿,恐怕就是美神來了也要為之驚嘆吧。

趙頵一桌文人多,難得湊一起,大家應景興個趣、熱個鬧吧。曹王趙頵說︰昔有杜甫的「春日憶李白」、「飲中八仙歌」,更有李白的「客中作」和曹操的「短歌行」,均是飲食文化中的奇葩,今與諸位有幸一聚,何不學古人風雅,留些佳話?

王爺發話,眾人自應主動拾柴,趙頵的秘書顧明馬上響應,說︰「卑職不才,拋磚引玉,愚見桌上,美酒佳肴,鮮果時菜,均屬上品,不禁想贊美一番,那,就以‘花生’為題吧︰

田野山坡盡是家,

叢叢綠葉襯黃花。

深埋根底長生果,

不露鋒芒品性嘉

李廌站了起來,說︰「小生不才,狗尾續貂了,以‘菠蘿’為題吧︰

誕生身本在炎方,

葉帶刺鋒身帶芒;

片肉含酸還辣舌,

堪憐被貶偎山梁

陳師道站起來說︰「小生也獻丑一回,以‘荔枝’為題吧︰

糾團結累壓梢尋,

白肉紅皮黧黑心。

博得寵妃嫣一笑,

騷人嗤議到如今

李誡拱手起立說︰「本人也狂妄一回,佛頭著糞了,以‘龍眼’」為題吧︰

益智健脾功效殊,

何因遜位荔之奴?

若教造物崇公道,

遣汝珠紅六月初!」

曾孝廣陪笑道︰「今天我也膽大了,以‘香蕉’為題作詩一首,請褚位斧正︰

嬌嬈一捻瘦腰身,

雅韻幽香可襲人,

盛日金盤邀酒宴,

色衰棄擲委風塵

沈博毅站起來說︰「小生不才,拋磚引玉,以‘橄欖’為題作詩一首了︰

最是生津益胃腸,

分無玉液與瓊漿,

淺嘗輒謂味酸澀,

細嚼方知後唾香

沈清直站了起來,說︰「小生也獻丑一回,以‘石榴’為題了︰

懷抱丹砂萬點紅,

自將胸臆獻南風。

總無大統全方策,

猶有碎珠膜膈中

道潛起身說,見桌上有黃皮,又名「黃皮果」,「黃枇」,「黃彈子」,「王壇子」。甜酸適口、汁液豐富,是色、香、味俱佳的水果,可與荔枝並稱。民間諺語雲︰「饑食荔枝,飽食黃皮」,黃皮可幫助消化,所以以此為題作詩一首,見笑了︰

「酸甜消淤小櫻桃,

‘飽食黃皮’有寵褒!

孑立王壇人不識,

豈知草莽隱英豪

郭逵說︰「大家都有佳作,我一人不能冷場是不是,那我就找‘林禽’了,林禽亦作‘林檎’。又名花紅、沙果。這里以此為題湊趣了︰

「石家珠寶碧螺鐫,

形似中秋月一團,

南國佳人甜勝蜜,

堪嗟不奈熱和寒!」

王木木現在還坐在這一桌上,這時,起身拱手道︰「各位大才,出口成章,信手掂來,毫不費力,小可一小小木匠,怕見笑,摒到現在,現在到點了,丑媳婦要見公婆了,我家媳婦叫‘甘薯’︰

「青藤綠葉滿畦爬,

胖體紅顏串串瓜。

貌不驚人心地美,

渾身是寶獻農家

這次曹王趙頵來普陀了,兩浙路經略使馮國順和杭州知州陸惜禹當然不能拉下,今兒一上午,已是大開眼界,所以情緒也很高,馮國順開口道︰「諸位好文采,老朽久不舞文弄墨,看今日大家品茶吟詩,就湊了幾句,不知能否過關︰

溫馨雅室正陽春,

賓至如歸笑語頻。

冷氣舒身身解暑,

熱茶潤口口生津。

蘭芽雀舌今之貴,

鳳餅龍團古所珍。

綠韻悠悠今勝古,

香茗似酒醉游人

陸惜禹見頂頭上司都出馬了,自己一定得上了,就馬上接著馮國順話音說︰「卑職不才,以本路本州盛產的‘清水筍’作詞一首,調寄‘行香子’︰

沐浴春陽,畢露鋒芒。

一宵間、列隊成行。

下山進廠,淨體清裳。

看料精選,工精制,品精裝。

天然美食,綠色家常。

透晶瑩,展玉飄香。

暢游商海,遠渡東洋。

喜綻千花,旺千戶,舉千觴

王爺趙頵說︰「哈哈,逼宮了,只我一人了,那我以‘油甘’為題,這油甘是一種藥食兩用水果,是一種保健植物。油甘子清熱涼血,消食健胃,生津止咳。能用于血熱血瘀,肝膽病,消化不良,月復痛,咳嗽,喉痛,口干。但一般人只把它當水果,所以,挺惋惜的︰

枝椏高綴玉湛湛,

消積清腸味酸甘。

效用總高身價賤,

只緣世俗愛香甜

另一桌的女賓,因為剛從舞池下來的宇文柔娘的加入,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宇文柔娘過來時,沈張氏這根大尾巴不舍不離的也來了。兩人一坐下,羈糜州的仙女吉瑪就說了︰「我本宋人,若是男子,本應坐王爺趙頵、大人王木木一桌的,現在,既然宇文姑娘過來了,我們這冷冷清清的一桌,也熱乎熱乎,我提的議,不好別笑話,我先來,現在桌上菜肴點心眾多,我就以湯圓為題讓姐妹們笑一笑︰

妹身又白又勻稱,

哀與山河共浮沉。

搓圓捍碎隨人意,

唯守丹紅一片心

佔婆國國王跋摩三世的代表娜麗雅說︰「哎唷,多好的妹啊,長相是又白又勻稱,志向是與山河共浮沉,性格是搓圓捍碎隨人意,操守是唯守丹紅一片心。不錯,不錯,真不錯,誰聚了你做老婆,誰福氣吶。好了,你們大宋人吟詩作對在行,奴一番邦女子勉為其難,仙女吉瑪說的是湯圓,我就來個螺吧︰

父母生妾螺命,

日夜滾爬臭草叢。

君子若愛就剝蓋,

請別老模我窟窿

宇文柔娘笑了,說︰「吉瑪姐這麼樣整湯圓,那咱們以後誰還敢咬著她吃啊?麗雅姐你整了個螺,別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大香螺,又香又脆有嚼勁,人見人愛,有口皆碑,你偷著美吧。我麼,我想起了一首歌,叫‘采檳榔’,這歌是這樣唱的︰

「……

高高的樹上結檳榔,

誰先爬上誰先嘗。

……」

宇文柔娘輕聲唱完後說︰「那我就整個‘檳榔’吧,姐妹們多包涵啦︰

檳榔蔞葉一抹灰,

此物春香表牽懷。

有緣就請相挨近,

莫青如葉白如灰

沈張氏說︰「你們佔婆的‘菠蘿蜜’我很喜歡吃,那就它吧,我也整一個︰

妹身好比菠羅蜜,

瓣肥肉厚皮帶刺。

君子若愛就打樁,

莫用手模出漿漬

扈三娘有些尷尬的說︰「小女子從小習武,肚中沒有墨水,姐妹們恕諒則個,奴家就應應景吧︰

荷葉生時春恨生,

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

悵望江頭江水聲」

女桌上的佳賓互相贊美、說愛、打情、罵俏、戲謔、逗笑,陣陣銀玲,笑得別人家心思恍惚。王木木偶然的轉頭朝這桌關心了一下,被敏捷的沈張氏逮住了眼光,以不可抵擋、無容置辯的眼神和招手給召喚了過去。眾女賓敬王大人的酒,要王大人以詩回敬。

王木木說︰「各位女中豪杰,剛才听到一二句你們的詩,好像都是吟詠植物的,那我也來試試吧︰

四月終于消逝,

炎夏的熱吻燒焦了無可奈何的大地,

這時,我綻開了蓓蕾。

我來了,

一半兒驚懼,一半兒好奇,

像個調皮的孩童向隱士的小茅屋偷偷窺視。

我听到,枝殘葉枯的樹林戰兢兢地切切私語;

我听到,杜鵑吐露夏日慵倦的歌聲;

透過我的花蕾外飄搖的綠葉的幔帳,

我看到了世界,嚴酷,冷漠,形容枯槁。

我依然勇敢地開放了,

帶著強烈的青春的信念,

暢飲著那從光彩奪目的天杯中傾出的烈酒,

傲然向黎明致敬。

我,

心底蘊藏著驕陽的芬芳的芭蘭花

眾人還在咀嚼王木木這首奇怪的詩,它的格式?它的內容?它的指向?仙女吉瑪說︰「王大人的詩好深奧呵,王大人能否再指點一二吶?」

王木木看著眼前的這桃紅柳綠、鶯歌燕舞的中外佳麗,個個笑逐顏開、艷若桃李,贊美之心油然而生,想想,還是繼續麻煩那偉大的泰戈爾了,于是就低吟輕唱道︰

「呵,女人,你不但是神的,而且是人的手工藝品;

他們永遠從心里用美來打扮你。

詩人用br>畫家們給你的身形以永新的不朽。

海獻上珍珠,礦獻上金子,

夏日的花園獻上花朵來裝扮你,覆蓋你,使你更加美妙。

人類心中的願望,在你的青春上灑上光榮……

你一半是女人,一半是夢

又是一個味,只是不說花說女人了,沈張氏有點按捺不住了,說︰「王大人,王弟弟,你說我們女人「一半是女人,一半是夢」?這是好話吶?還是壞話?不管啦,我听不大懂,就再換一首吧。再說,你這詩有洋味,不習慣,一定要換一首

王木木笑著說︰「不習慣沒關系,多听听就習慣了,好,沈姐姐既然意猶未盡,那我就一如既往的讓各位習慣習慣吧︰

有一天早晨,一個盲女來獻給我一串蓋在荷葉下的花環。

我把它掛在頸上,淚水涌上我的眼楮。

我吻了它,說︰‘你和花朵一樣地盲目。’

‘你自己不知道你的禮物是多麼美麗。’

……」

另一桌的外國來賓,看別人家大宋人詩啊詞啊的,听女人家笑啊嗔啊的,入鄉隨俗,別太落伍了,也整幾句唄,可自己文化不行,整不了那個斯文,那就胡侃瞎掰唄,青唐吐蕃的阿里骨說︰「我做出頭櫞子了,我來首咱們西北馬漢的順口溜吧︰

全體貴賓聚一堂,

也有短的也有長,

男男女女都來到,

圍成一桌開飯了,

吃菜的吃菜,

喝湯的喝湯,

為了顯示有禮貌,

所以大家吃精光

古格王室的象雄是個執著的人,他有他鐘愛的人,可是他不太懂女人的心,兩人朦朦朧朧,若即若離,見與不見,徒生煩惱。可象雄我心依舊,他在這里訴說了他的心聲︰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里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里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里

默然

相愛

寂靜

歡喜」

蒲甘的江桑哥一邊勸慰象雄、一邊自艾道︰「人生不如意十有**,生活不是詩詞,沒那麼多的風花雪月;生活象糞坑里的屎,不是你糗我就是我糗你,唉,不如意啊不如意,真是︰

花好月不圓,

月圓花未開;

春花剛開過,

已是秋月來

倭國的長勢感染了傷感,低聲說道︰「在大宋,想母國,這里雖好,鄉情難忘啊,作詩一首,聊以寄懷︰

日邊瞻日本,

雲里望雲端。

遠游勞芳國,

長恨苦長安

高麗的柳洪說︰「我們高麗有首詩,很能表達我們高麗人的堅強,請欣賞︰

風,吹來;

草,趴下。

風,吹過;

草,起來。

風,再吹過;

草,又趴下。

最後風不原意了。

問草說︰‘你不抵抗就趴下,我一走,你就起來。你什麼意思呢?’

草答道︰‘你只看到我趴下的一面,沒有看到我堅強起來的一面。’」

交趾的李道成說︰「這次來大宋,來普陀,朝拜寶陀,為的是修行。修行好,修行劫,修行的煩惱誰知道,唉,老朽獻丑了︰

修行劫重如負硌,

奈何一念難超月兌。

慈航亦盼西竺歸,

只緣逆風絞帆索

大理國的高升泰說︰「這次來大宋,和交趾的大人一樣,是來普陀朝拜寶陀的。本意是一心向善,慈悲為懷,可時常又惱怒世人為何執迷不悟,但有時想想我們說教的人自己也不夠以身作則,三心二意,惹人恥笑,說一首我們那里說這種yin僧的一首詩吧︰

不是你我正是他,

穿無襟衣頭光滑。

面前沙糕三四五,

背後尼姑六七八。

敲鐃敲鈸敲鐃鈸,

時嘻時哈時嘻哈。

久修或登蓮花座,

搖頭晃腦可是他

遼國的耶律水墨本是漢人,想想自己現在在大北方餐風飲露,仰人鼻息,光棍一條,心意寂寥,我這一切為的啥呀,駿馬渴望大路,花草渴望雨露,太監迫切渴望著雄性激素。靈魂渴望超度,心靈渴望歸宿,而我則迫切渴望著有個媳婦。想想自己的分分合合,唯有自解、自嘲、自慰了︰

「花開季節過了

玉蜂可別惆悵

相戀的緣分盡了

我也並不悲傷」

遼國的耶律乙辛是正宗遼國契丹人,本身也是個大才子,奈何皇後蕭觀音系「女中才子」、美人才女,壓著自己一頭,心中不爽,總想翻天覆地,取而代之。現在,他以形同義異的漢字之‘山’轉指契丹小字之‘「山’,言短意長地說道︰

「小山壓大山,

大山全無力。

羞見故鄉人,

從此投外國

王木木最後被外國來賓一席給扯了過去,要他一視同仁,不能厚此薄彼,所以,來吧,詩!

王木木說,各位大眾吩咐,敢不從命,那本人就一視同仁了,再來首相同味道的新詩歌吧,這詩歌是在說我與各位,我在宋,各位有的在佔婆、有的在古格、有的在青唐、有的在倭國、有的在高麗、有的在交趾,等等,距離都很遠。但是,真的很遠嗎?也不一定︰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痴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想你痛徹心脾

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

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樹與樹的距離

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

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樹枝無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

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星星之間的軌跡

而是,縱然軌跡交匯

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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