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聲凸顯著屋子里的安靜。
「林伯父,今天是林立的頭七,都說人死後魂魄會在頭七回來看看,也許她最終能明白伯父為她做的一切,也不至于帶著遺憾離開。」我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希望能夠讓林立的父親有所安慰。
林立的父親凝視著她的照片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希望吧!」
我們又聊了好一陣子,知道了林立很多以前的事。林立高中畢業就直接去了美國,念的是世界知名的大學,她成績一直都很好,學校的社團活動表現也非常不錯,在當地華人圈都是小有名氣的。其實林立並不知道,她父親一直因為沒有帶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而耿耿于懷,林伯父忙于工作,只是為了能夠在這件事上能夠補償林立。
這樣一個父親,不懂得表達自己,可敬卻也可憐。
夜s 又降了一些,雨下得更大了,屋子里面已經能听到雨點在重重地敲打窗戶,我向外瞟了一眼,雨水已經像水幕一般從玻璃上瀉下來。心想,這天怎麼說變就變,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于是我趕緊準備向林立父親道別︰「那林伯父,天s 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外面下那麼大雨,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不安全!不如在這里住下吧!」敏姨在一旁熱心地說道,看來她應該已經忘記了林立的存在。
「也是啊,這天女孩子出去也不便,敏姨,你幫她安排一下吧。」林伯父也補上了一句。
額,這是什麼事兒啊?我本想推月兌,可林立在一旁听到這話,就拿她招牌式的眼神望著我。這是要留下一晚的意思?好吧。
雖說有些奇怪,我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晚上敏姨幫我們,哦,不,準確地說是幫我準備著各種東西,毛巾、睡衣、銀耳羹、水果……我能想到的和我不能想到的敏姨都給我一一送到了手邊,我不住地說著謝謝。她把我領到二樓的一間房間門口,對我說道︰「這是小姐原來的房間,既然你們是好朋友,我猜你會想看看這里,我先去把客房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我會來叫你們的。」說著說著,敏姨的目光黯淡下來。
我拍了拍敏姨的肩膀︰「敏姨,您也別難過了,如果您一直這麼難過,林立看見了,也會不忍心走的。」
敏姨平靜了一下,轉過頭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強作笑容轉頭向樓下走去。
林立許久都沒有說話,站在自己房間門口,愣愣地出神。
「進去看看吧!」說完,我就打開門,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剛進房間,我隱約覺得不是太舒服,可又說不出來原因。
可誰知,林立只跨進房間了一步,就立馬倒在了地上。我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把林立扶起。
「怎麼了,林立?」她整個人都看起來很暈,感覺不能聚焦。
「不知道,以前也是這樣,一回家就覺得渾身乏力,只想睡覺,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鬼,還是一樣。」她虛弱地跟我說。
不會吧,她現在已經是法器,屬于靈體的xing質,不會生病,又沒有受傷,怎麼可能突然這個樣子?這屋子一定有古怪。
「林立,你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的?」我繼續問道。
「什麼情況啊?」她迷迷糊糊地回答。
我都快被她氣死了︰「什麼情況,當然是你覺得不舒服的情況啦!」真是笨的我都說不出話來,她是怎麼以優異的成績引領華人圈風s o的?
「哦,不太記得了,可能是半年前吧!怎麼啦?」她揉著自己頭,看得出很痛苦。
「如果我的推測不錯,你這個房間可能有問題,我們先去找敏姨,等有空了,我們再過來好好調查一下。」
我扶著林立走出了屋子,正如我猜測的,一旦出了林立的臥室,林立不適的感覺就消失了。
我們去了客房幫著敏姨一起收拾,又坐在床邊聊了很久,敏姨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我和林立睡在一張床上,背對背,她一言不發,但我能感覺到她一直都沒睡,時不時的會小聲抽泣。她的心情我雖然可以理解,卻沒有辦法去體會,此時此刻我能做的實在太有限了,只是僅僅的貼著她的背,默默的陪著她一整晚上。
第二天趁天剛亮,我們就離開了屋子,一來要回家收拾一下,至少洗澡換個衣服,二來也省去了需要再跟林立家人踫面的尷尬。
一路上,林立還是沒有說話,但看得出,她的眼神不再那麼空洞迷茫,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想了些什麼,但至少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乘著電梯到了9樓,我家就在這個樓層,之前好像都沒有提過。走道里迎面就是一陣腥味,沒錯,就是我家門口又出現了五條排得整整齊齊的死魚。
又是一件怪事,最近是怎麼回事啊?
「拉拉,又是死魚!」林立終于開口說話了,可一開口就是這句。
「看見了,我又不瞎!去,收拾一下去!我換衣服呢!」我吩咐了一下,依然跟沒事人一樣走進臥室。
「拉拉!你怎麼什麼都不管啊!肯定不是什麼小事啊!……」林立的聲音漸行漸遠,我也不是傻的,肯定知道是有問題,但光喊有什麼用啊?既然這魚是晚上就送來的,蹲守一夜不就行了麼?肯定能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這並不是我擔心的問題,我擔心的倒是林立臥室的問題,如果說林立臥室是真被什麼妖物做過手腳的,那林立根本就不是因為勞累過度而猝死,她是被謀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