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無痕 第72章 剎那芳華

作者 ︰ 風舞紅葉

如果有一天我心力憔悴不幸倒下,我的身體倒下了,但我的心始終會踏著尋找的不歸路,尋找那一失落的明月……恍然間,陸楓仿佛看到紅葉遠遠地站在那里,凝眸含笑對他揮手道︰「楓,你快過來看,這里有好多好多美麗的螢火蟲。」

漆黑的夜幕下,只見螢火蟲三三倆倆,忽前忽後,時高時低,那麼輕悄、飄忽,好像一些看不見的小精靈提著綠幽幽的燈籠,飛來飛去,把鄉村的夜點綴的如此溫柔。紅葉望著那忽明忽暗的光,悠然神往。多少回,她也曾期盼自己能如螢火蟲一般的自在,飛翔到再無憂愁的彼岸。

在月光縹緲的影印下,帶著對愛的希冀,也為了實現曾答應那個青年的承諾,紅葉紅葉歡快地撒開雙腳,在田野間追逐著,大聲地呼喊道︰「哇,楓,我終于為你捉到了螢火蟲,一份屬于我們的自由。」

紅葉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合成一個籠,里面的螢火蟲在手心中游動,閃著淡綠色的幽光,仿佛是在尋找白天遺失的夢。紅葉的神色期然,低低地祈願道︰「如果我和你也能化做兩只的螢火蟲,雙宿雙飛,那該有多好。」

「哎喲!楓,你在干嘛?這麼久也不過來?」紅葉回頭張望,卻發現他正站在自己背後,忽地展顏一笑道︰「原來你躲在這里啊,我還以為你去哪了呢?」

「我很乖的,哪會亂跑啊!」陸楓眨巴眨巴眼楮,嘻嘻一笑道︰「你竟然連‘哎唉’都出來了,實在是難為你了。」陸楓握住她的右手,炯炯目光端詳著她,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能告訴我,為啥你好幾次都說我收不到,那里面到底寫了什麼?

紅葉的心弦一顫,芳心上仿佛被什麼東西暖融融的堵住,抬頭凝視著他迫切的神情,朱唇旁含著俏皮的笑意,在他的耳畔輕輕嗔道︰「跟你鬧著玩玩嘛,不挺好呵,哪想到你竟不理我,我就氣得睡著啦,哈哈!」

「那你昨晚發來的那一串稀奇古怪的字符有啥深義,我想了好久還是不明白。」陸楓感受到她秀發里洋溢起的醉人芬芳,嘆了口氣輕輕道。

紅葉低下頭,白晰如玉的臉頰浮起淡淡紅霞,輕聲道︰「笨蛋當然不明白呵,哈哈!」她的眼神迷離不定,抬頭直視著他,嘴唇翕動,最後卻仍化作幽幽一記不可察覺的輕嘆。

此時的天宇就像個墨玉制成的大玉盤,繁星像是大荷葉上的露珠似的閃爍著,看到滿天的星光,陸楓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道︰「據說明天有情侶之星出現,只要在情侶之星出現之前,拉住他或她的手,你們將可相伴一生。」

他的清眸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而又含情脈脈,紅葉別過臉,不忍道︰」那你趕緊去抓哦,這樣你就不會孤單一人,我也可以放心,總算有人陪你了。」

「我相信總會那麼有一天,一定會有人陪我的,你放心吧,只是現在我還是想瞎等會兒,畢竟這只有一次。我不想後悔。」蒼茫天地,牧野流星。就算我只能存在一刻,也要做那流星,剎那芳華,留下永恆的記憶,璀璨的光芒……

望著紅葉紅潤的臉頰,好似出水的芙蓉光艷奪目,陸楓徐徐道︰「我的時限到了,我要走了。這一生,為了找你,我選擇了做流星,現在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流星,因為短暫而美麗,劃過黑寂的夜空,釋放出那一閃而逝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卻沒有人能無視它的存在。

字字溫柔、字字刻骨銘心,紅葉靜靜地听著,身子宛如寒風中的百合,不停的顫抖著、哭泣著,卻忍著泣聲。

陸楓仰望星空,眸光清澈,顯得非常安靜,一動不動,唯有發絲在輕舞,苦笑道︰「曾經我以為人生如同流星,充滿了精彩與傳奇,如同一支美麗的傳說,我們的結局別人決定不了,上天也決定不了,只有自己來掌握。如果願意,流星也可以變成永恆。」

看著他的眼楮,紅葉能真切感覺到那雙眼眸和以往的不同,變得更加深邃,也變得更加睿智和滄桑,甚至,多了很多她無法看懂的東西。

只見那陸楓的嘴角擠出一絲笑容,輕輕道︰「我明白了什麼是真愛,但可惜……我們卻不能在一起。」是啊,當天地宇宙盛滿我心,這才發現——真愛也有達不到的地方!陸楓說完,臉上驀地滾下一滴淚來,滴落在瑩瑩綠草間。

紅時身軀一震,面容微緊,緩緩的走上前去,輕輕吻住他眼角滑落的淚,就好像吸允著花蕊上那殘留的露珠,感受著這份最後的溫柔。在這剎那間,他們感受著彼此的靈魂,那抹毫無雜質的潔淨和熾烈似火的熱情。

此時的紅葉猶如小貓一般的蜷縮在陸楓的懷中,冰涼的俏臉貼著他那溫暖的胸膛處,唇角卻是有著一抹嫵媚的笑容浮現出來,她縴細的玉臂輕輕的攬著陸楓的脖子,然後優雅的仰起那雪白的脖頸,柔軟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感受著那印上嘴唇的柔軟與冰涼,陸楓卻是微微一愣,然後他望著女孩那帶著笑顏,但卻流著淚花的美麗臉頰,一時間心尖都是顫聲道︰「我走了,沒有我的日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說著,陸楓而那瘦弱的身影漸漸也幻化成那一道流螢,搖搖晃晃地向紅葉手心墜去。文字首發。紅葉望著那青年清俊的面容,微笑的眼眸,淚水終于忍不住潸然滑落,大聲道︰「不要……,不要離開我。」

紅葉低泣著,用力握緊雙手,不想讓這份愛從掌心溜走,可那抹螢光依然直生生地穿過她的雙手。她急忙邁開雙腳,快步追去,可跑了沒多遠,卻被腳下的那些雜草絆住了。她拼命地想去掙月兌,想去撕扯,可這塵世的束縛又能有幾人能解開呢。她只能眼睜地看著那道淡綠色的光芒,化成流星,慢慢地飄向長長的夜空。

「我愛你。」那青年的聲音久久回蕩在那里,劃破夜的寂靜。是的,我愛你,當一切化為天際流淚的星,朝西南方頭也不回地飛去,他終于說出了放在心里許久的話。其實,我一直都很愛你。

此時窗外的晨曦正悄悄映白喜字的窗紙,一輪月痕卻依然固執的孤獨掛在淡藍的天幕上。陸楓悄悄起身,連臉也懶得洗,就匆匆向附近的網吧走去。想到從昨晚到現在,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多少次從夢中醒來,以為你還在身邊,才發現那只是在夢里。醒的時候想的全是你,睡著了夢里全是你。

這個時候不少人還沉醉在美妙的睡夢中,做著許多在實現中不能實現的事,而網吧里也難得沉浸在一片清靜和安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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