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無痕 第71章 夜涼燈顫夢回時

作者 ︰ 風舞紅葉

十一月十六日,星期六,晚八點。

「你好嗎?想和你好好聊聊,可又怕打攪你,想想還是和你說說……」當陸楓再次收到若瑜關心的問候時,他的喉嚨仿佛被哽住了,沒有了聲響。他的沉默讓若瑜頓時焦急起來,「怎麼不說話?這幾天你還好嗎?」

陸楓感激于好友的心意,緩緩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里很難受。因為快要結束這段感情了,所以這幾天特別想念她。」

若瑜嘆了口氣,勸慰道︰「忘了吧,屬于你的永遠會屬于你的,不是你的無論你怎麼想、怎麼做都不會屬于你,人要學會放棄和遺忘。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或許前面還有一片最美麗的森林在等著你,時間會幫助你愈合傷口的。」

陸楓點了點頭,無奈地道︰「我知道,可是我們都相處那麼多年了,想一下子忘掉,真得很難,我想需要一段時間來撫平創傷。」

「可是你想過沒有,既然你這麼用心的對她,可是為什麼最後她還是沒有選擇你呢?或許你們並不合適。」若瑜的這一問題也時常纏繞于他的腦海,可現在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結局已經如此,原因已經不再重要了。

若瑜或許覺得這話太尖銳,會刺痛陸楓的心,所以很快又道︰「我這兩天都沒有見你來,心里還真有點擔心,怕你……。」

愛情是燈,友情是影子,當燈滅了,你會發現你的周圍都是影子。朋友,是在最後可以給你力量的人。頓時一股暖意讓陸楓感動不已,「真的很抱歉,讓你為我擔心了。我知道這些日子你一定在網上,就像我曾和紅葉說過,在她結婚前的最後幾個晚上,我都會在網上陪她的。」

「沒什麼,我就是怕你想不開,你是隨緣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很優秀,我真的很欣賞你。」若瑜思忖再三,鼓足勇氣問道︰「你要去參加他的婚禮嗎?」

陸楓輕輕嗯著,愛,原來是一番輕愁,是獨上高樓,望盡天涯的寂寞和陌上花開的孤單。若瑜提醒道︰「你有思想準備嗎?注意不要喝醉了,不管怎麼說明天都是她的大喜日子呀,你為她想想好嗎?」

「知道了,我會假裝很開心的。」其實許多喝酒的人遠還沒到醉的程度,但放縱總要給自己一個借口,喝醉了,往往是最好的借口,所以紅葉不止一次地想與他舉杯共醉。

這時小企鵝又不經意間亮起,是那只熟悉而可愛的貓頭在跳動,紅葉哎呀一聲道︰「我家的電話不知時候壞了,我用手機打說是線路故障。」

陸楓哦了一聲表示明白,提議道︰「那你報112電話故障台吧,只是現在這麼晚了,也不可能派人過來修,要不明天再打吧!」

「听你的咯。明天再打啦!」紅葉點了點頭道。

「小事都听我的,又有啥用?」陸楓話中有話,希望紅葉能明白,為什麼不能為他而留,卻要同並不相愛的人百年好合,難道為了成全父母的意願,就得把自己的幸福賠進去,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那啥是大事呵?我不能打你電話了,這是小事嗎?」紅葉月兌口而出道,陸楓听之,覺得甚是有理。只奈何明天就是紅葉的大喜之日了,以後的他們還能毫無顧忌地打著彼此的電話,像如今這樣暢所欲言嗎?

紅時清冽的眼眸中忽然閃爍過一抹淚光,她趕緊回轉過頭,極力用平靜的聲音道︰「昨天我就想打你電話了,但還是沒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情不自禁。獨自流了一大堆。」

「為什麼你老收不到呢?是不是老天真在捉弄我們?」啪!一滴珠淚終于落到桌案上,潤濕一片淚眼。陸楓的心弦一陣劇顫,使勁全身的力氣將紅葉摟在胸前,急切地問︰「到底是什麼,我很想知道。」

紅葉緩緩張開失神的雙眼,望著天頂喃喃自語道︰「現在也不知是什麼問題了,有些事我潛意識的不去想它,最後真會變得茫然了。」

一直以為幸福在遠方,在可以追逐的未來。我的雙眼保持著眺望,我的雙手仔細聆听,唯恐疏忽錯過。後來才發現,那些握過的手,唱過的歌,流過的淚,愛過的人……所謂的曾經,就是幸福。

「回首前塵渾似夢,翻看往事宛如煙。想不到你也學會茫茫然了,怪不得華姨也說這幾天你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當曾經那張頑皮陽光的笑鹼,變成如今經歷世事困擾,不再輕言一笑的她,那種巨大的落差讓人措不及防,無所適從,就如相隔咫尺,卻是一個天涯。

「是啊,今天發覺自己已不是曾經的那個我了!」紅葉禁不住珠淚長流,顫聲說道︰「現在的我就像一葉在波浪中拼搏倦了的小舟,渴望尋覓一處港灣停泊。又像是是一只折翼的海燕,想在海闊天空處飛翔,卻已振翅無力。」

「怪不得我前幾天夢見你躺在床上哭,我爸問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我推說你沒事。」想來還真是個奇怪的夢,這紅葉怎會莫名的蹦達到他家的床上了,難道這夢還能預測未來,陸楓有點納悶道。

「或許我是落難到投奔你家來了,只是你還夠冷漠的,我哭了你還說沒事,還把你爸找來了,看來事情鬧大了,這回看你怎麼收場哈,」

紅葉說完這句話後,頭像就變灰色了,陸楓本想安慰她幾句的,卻發現網絡莫名其妙地斷線了,他重啟了電腦,又嘗試了其它許多的方法,可終究還是無能挽救。文字首發。看來上天真的是在捉弄他們,就連最後一次告別的機會也未曾留下。

陸楓想到這里,更是黯然神傷,悲痛欲絕,整個身子軟軟地癱倒在冰冷的床上。在那淡藍色的秋夜里,我的姐姐就要出嫁,踏一條鮮花的路。姐姐啊!給你微風,吹過葦葉的風,吹在我多年的疼痛上。

已是凌晨,听見窗外下著雨,很冷,冰冷,從身到心,雙手再怎麼緊握,也捂不出一絲微溫。陸楓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忽然泛起一種傾訴的沖動,是那麼的強烈和不可遏止,于是他拿起一旁的小靈通,按下了紅葉的手機號碼,只是在這一夜,在這一刻,話筒邊只傳來一遍遍無情的聲音︰用戶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陸楓明知道再也無法聯系上紅葉,但他還是一直無望地撥打著,就算明知道打通了,也是回天乏力。是執著嗎?他呆望著頭頂的天花板,腦海里一片空茫,仿佛什麼也記不得了。原來痛苦的最終竟會是一片虛無。

陸楓不由絕望地苦笑著。當風卷起漫天飛雪,我獨立風雪中我在尋找。當點點繁星錯落夜空,我翹首星空下我在尋找。當好友的忠告響在耳旁——「算了吧」,我無言以對,不過我依然在尋找。當我已焦頭拉爛額,回首卻是面對失敗,我無怨無悔,一無既往的尋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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