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無痕 第50章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作者 ︰ 風舞紅葉

「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還能像現在這樣?」紅葉心如刀絞,珠淚泉涌道。

「我也不知道,畢竟以後有許多事並不是你一個人所能左右的,你得顧到更多人,比如孩子、老公還有你的家人。」陸楓的眼楮不由泛起無限傷感。有些事情,當我們年輕的時候無法懂得,當我們懂得的時候已不再年輕。世上有些東西可以彌補,而有些東西逝去了就永遠不會回來。

「楓,我現在好想大哭一場!」所有的傷痛、悲憤、悔恨,都再也抑制不住地爆發出來,「哇」地一聲,她像孩子氣地伏倒在陸楓堅削的肩膀上,一任淚水和著內心激動的情緒往外流淌。

陸楓伸手替她拭去臉上淚痕,唇角含著一縷愛憐地微笑,輕輕道︰「昨天華姨又提起你結婚的事,我又傷心地想起你。不知為什麼,每每提及此事,我的眼淚就會禁不住流出來,真是沒用的人哦。」

「其實我早已淚流……」紅葉接下來的聲音逐漸模糊,她的鼻子發酸,淚水一個勁兒地往下滴。

「為什麼有許多事,我們之間的心靈竟是如此的相通,你想哭得時候,我卻也在流淚,可我們兩個又能改變些什麼呢,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流淚的人。」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至少不是我們所希望的,陸楓的嘴唇動了下終究化作一聲頹然輕嘆。

「我總以為自己已是夠堅強的了,但最近我卻總是控制不住我的淚。」紅葉輕輕地啜泣,竟有一絲舍不得離開那溫暖堅實的肩頭。她緩緩揚起梨花帶雨的俏臉,凝視著陸楓嘴角的溫情微笑。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那次母親生病在醫院靜養,我陪她閑逛到公園散心,在那小石橋上,禁不住為我們不能相守的愛情而放聲高歌。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選擇到寧波去讀書嗎,因為愛你,我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因為實在太愛你,所以只有選擇離開。」

一直盈在陸楓眼眶的眼淚,亦終于狠狠劃了下來!陸楓深深看了她一眼,充滿眷戀與不舍,「因為只有在失去時,我們才會更加覺得它的可貴,竟值得我們用一生去付出。」

紅葉的心弦不由自主地劇烈波動,濃濃的酸楚和著淚水塞滿胸臆,溢到眸中。「不知還能不能一起去看海?……也許又是一個夢了!夢對我倆實在太多太多了。」

忽然,她感覺到陸楓微涼的手輕撫在自己的肩上,在耳畔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低低絮語道︰「還有二個月不到的時間,我想一定能……如果錯過這次,就算以後一起去,感覺都已是恍然如夢了。」

「還有一個多月……我們還有時間嗎?不是你要上班就是我上,還行嗎?能有幾日是屬于我們一起的時間?」紅葉說完緊閉著雙唇,星眸里溢出一顆珠淚。仰起臉,感受到他雙手間傳來的熱度,也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顆痛楚躍動的心。

千般不舍萬般無奈,一時齊齊充溢在陸楓的胸中,啜泣道︰「是啊,這些天常能在同事那邊听到你即將結婚的消息,尤其是和你一起去吃飯的路上,看著他們向你道喜,心就痛一次,又要騙出眼淚來了,還胡思亂想什麼?」

人隨風過,自在花開花又落,不管世間滄桑如何;一城風絮,滿月復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香暗飄過。陸楓的心猛烈跳動著,眼楮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紅葉道︰「送首好詞︰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這是仙劍中靈兒對李逍遙所說的話,那時面對著即要離開的他,靈兒傷心欲絕,明天又會怎樣,你我將會成為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最後靈兒悲烈而去,逍遙終于明白了愛情的真諦,但是卻天人永隔。遠在天堂的守護,遙望著再也無法觸模的笑臉,這樣的幸福是多麼的遙不可及與悲涼。

「我又能怎樣?」紅葉的淚水像雨簾一樣平常,流過她的面,茫然望著他。我的眼淚,他的眼淚,融合在一起,那麼咸那麼苦,曾經,我們以為我們很懂得愛情,卻原來,愛情是我們永遠要探尋的一條遠方的路,我們以為可以牽著手走一生,卻在半路上丟失了自己。

紅葉緩緩揚起梨花帶雨的俏臉,柔聲道︰」親愛的,無論你正在做什麼和將要做什麼,我都真誠的祝你好運。開心點,我的心永遠陪伴著你!」

永遠會是多遠,當曾經怦然心跳的的愛,失去了原有的激情,那麼或許友誼才是回歸平靜的開始。陸楓心有所感,低低地道︰「我不知道流星能飛多久,值不值得追求。我不知道櫻花能開多久,值不值得等候,但我知道,你我的友誼能像煙花。」

陸楓在苦苦掙扎思索著,在幻滅和無從捉模中的留戀著,終于狠下心道︰「我喜歡生命只有單純的盼望,只有一種安定和緩慢的成長。喜歡歲月飄洗過後的顏色,喜歡那沒唱出來的歌,更喜歡你,做我生生世世的朋友。」

陸楓說到這里,心驀地狠狠刺痛,只能成為朋友了,他長笑著,那麼地蒼涼,孤獨。文字首發。紅葉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栗,也感受到這懷抱的溫暖。想著不可預知的將來,眼淚打濕了他們的衣衫。

晚風吹動起紅葉烏黑亮麗的發絲,夕陽的余暉映紅了她的俏臉。我們手拉著手,看著太陽一點點落下去,看著舊光陰一點點落下去,我們知道,好多東西,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是怎樣的痛楚,怎樣的黯然銷魂?紅葉默默地凝視著他,千般不舍萬般柔情,卻只能把它埋起來,埋起來。她緩步來到停車處,從車兜里取出一卷東西,微笑著遞給他,「楓,這是我花了許久寫就的文字,送給你。」紅葉說完,她好像怕陸楓立刻打開似的,匆匆地騎上車走了。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陸楓低下頭,慢慢地翻開那卷黃色的紙,見上面一行行娟秀清麗的小楷,用毛筆細細勾劃,映入他的眼簾︰‘凌晨四點十一分,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努力的讓自己入睡,卻總是徒勞,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你,然而除了你什麼都不想。

好怕這樣的夜晚,總是在這樣的夜里想你到無法入眠,希望天快點亮,卻又害怕天亮,怕自己又一夜沉沒在想你的萬千思緒和無盡心痛中,怕自己又一夜守著悲傷到天明,我知道因為很愛很愛,所以心才很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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