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無痕 第9章 你是我等的人嗎

作者 ︰ 風舞紅葉

「唉,穿著這種衣服看來連騎車都很困難,有誰可以帶我?」紅葉悄悄地望了陸楓一眼,目光有種不易察覺的希冀。其實紅葉有自己的輕騎,可一個女孩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又不好意思邀請陸楓乘她的車,只好說請人幫忙帶她,她多麼希望陸楓能邀她乘坐一騎。

陸楓又怎能明白紅葉此時復雜的心境,因為此刻他的心里也猶豫不決,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卑微的搞衛生的員工,而紅葉卻是很受歡迎的領班,在無人的時候他們可以無所顧忌,泛泛而談,可現在要是被別人看見,會不會給紅葉帶來流言蜚語,畢竟在賓館這個人多口雜的地方,一件小事也會被說得繪聲繪色,何況是他們最關心的談情說愛。

正掙扎著,想高舉雙手抓住這一稍縱即逝的機會,一旁有人興奮地大聲叫嚷著,「我來。」看著別人瀟灑地開著輕騎帶著女孩揚長而去,陸楓只是緊緊尾隨,蹬著自行車拼命地往前飛弛。

初夏的風干燥而悶熱,陸楓在風中追逐女孩的背景,到達時他的額頭上已是大汗淋灕。這時卻見紅葉已等候在門口處,那雙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長長的、一閃一閃的睫毛。像是探詢,像是關切,像是問候。

「楓,你騎得可真快。我們一起進去,尋個位置坐下。」陸楓微喘著氣回道︰「要不是我模錯了路,還可以更快一點呢!」

離開場還有半小時,劇場里已坐了一小部分人,大多是今晚的表演者,他們穿著各式各樣、色彩炫麗的演出服正忙碌準備著。每個人的心中都都鼓著一口氣,力爭為自己的單位爭取好成績。

「請大家走上台來,照排練的順序位置站好,先感覺一下現場的舞台氣氛。」指揮老師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手提指揮棒說。等大家依次站定,指揮老師仔細端詳一遍,略微調整了演唱陣型,剛好陸楓排在了女孩身旁。耀眼的燈光照著他倆青春洋溢的笑臉上,溫馨而莊嚴。

雄壯的樂曲聲響起,大家深吸了一口氣,款款唱來,‘我們勤勞。我們勇敢。獨立自由是我們的理想,我們戰勝了多少苦難,才得到今天的解放!’激越的歌聲震徹耳際,從歌聲中仿佛可以听出每個人心中的信心和豪氣。

排演完畢,大家陸續下台,尋好座位。他們相鄰而坐,紅葉看到節目單上他們的大合唱第二個出場,心里有些緊張和不安。陸楓輕輕寬慰道︰「這也不錯,演出好後至少我們不用擔心吊膽了,可以安安心心看接下來的表演了。」

劇院明亮的燈光漸漸暗下,長長的帷幕緩緩拉開,舞台中間主持人穿著瓖花邊的鮮紅旗袍,用流利響亮的聲音做著開場白。從紅葉口中得知,這主持人正是她以前的同學,憑著一身不錯的容顏和嗓音,和一些父親的人際關系,得以順利進入主持人這一行業,現從事廣播主持一職,前程似錦。

說到這里,紅葉的神情不禁黯然。許多人都只是看到別人光鮮的一面,而忽視了自己,在我的心中你是那麼的完美無缺。主持人報幕過後,第一個節目就開始了,而他們也提前來到舞台後場,按著試練時的安排接受著即將到來的嚴峻考驗。

接下來是河姆渡賓館的大合唱《歌唱祖國》,隨著觀眾的掌聲,一道道明亮的燈光投射在他們身上。看著台下座無虛席的會場,一雙雙期待的眼楮直視著,陸楓的心不由一緊,有些莫名的慌亂,可一想到身旁有女孩相伴,帶給他絲絲縷縷的勇氣,彌漫在心間。陸楓不禁胸中豪氣頓生,此生有你相伴,哪怕歷經千辛,我也不再孤單害怕。

‘東方太陽,正在升起,人民共和國正在成長;我們領袖,指引著前進的方向……’站在台上他們沒有了度時如年的驚恐,反而覺得時光如梭,大合唱就在轉瞬間落幕了。

回到坐位上,大家議論紛紛。有的抱怨那調音師把音樂調得太高了,高音都唱不上去,有的表示還是排演時唱得好,總之大家都想把最完美的一幕展現在觀眾眼前。

對于陸楓來說,反正是結束了,可以輕松快活地與紅葉一起欣賞節目了。這不一群八九歲的孩子涌上台來,一個個戴著氣勢不凡的將軍帽,身著金光閃閃的盔甲,場景仿佛又回到了古時黃沙漫天,戰鼓喧天的沙場上,原來是花木蘭的節目開始了。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鏗鏘激越聲中,那一個個小小花木蘭稚女敕而又不失大氣的動作,表達著勇士奮勇殺敵時無畏無懼,視死如歸的悲壯氣概,令人眼前一亮。

現場的觀眾毫不吝嗇地高聲叫好,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穿過淚光和火光,他們為這金戈鐵馬的戰場,為這些守衛邊疆的好男兒,為他們一去不返的悲情而深深感染。

看到此處,陸楓和紅葉也禁不住歡呼雀躍起來,這台上一分鐘,台後十年功,這些專門邀請來的小演員一定是下了不少苦功。他倆毫無顧忌發表自己的見解,體味一種酣暢淋灕的感覺。可惜美妙的時光總是流逝的很快,當節目才表演到中途,一對戀人打破了他們的這份幸福。

「小姐,這個位置是我的,麻煩讓一下?」一男子拿著手中的票,對紅葉道。對于他們來說,來此表演時是不發入場券的,兩人也只是隨意挑選了個空閑的位置落座,只是想不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讓靜謐祥和的氣氛消失無蹤。文字首發。

紅葉的眉頭皺成一線,很不情願地起身讓座,抬頭張望,這個時候場中座無虛席,想找兩個相鄰的座位談何容易,惟有前排還有一個位置空閑。

看著女孩換到了前座,陸楓的心也變得空空蕩蕩,少了女孩的歡聲笑語,剩下的只是冷清和孤寂。有好幾次他想伸向前去和女孩暢談一番,奈何舞台音樂震徹耳畔,想要低聲細語又怎听得清。

節目進行到下旬,紅葉回頭遞給他一袋瓜子,愛情的甜美,他細細品味著。以後的節目,他雖也看得有滋有味,但總覺得缺點什麼。臨近散場時,他們相伴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擁向場外。

「一起回賓館吧,我來帶你。」陸楓怕被別人又一次搶先,迫不及待地道。為了醞釀這場相遇,我積攢足夠久的詞匯。等待你的出現,為你寫滿余生。

初夏的風,帶著花的清香,芬芳迎面而來。透過樹枝的空隙,淡淡的月光照射在他們身上,悠悠遠遠。陸楓載著心儀的女孩,滿臉興奮,多麼希望這條路能永遠地走下去,永遠沒有盡頭。

陸楓不禁抬頭仰望,好像在仰望幸福似的。風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搖晃搖晃,成為我旅途中最美的點綴,看天,看星,看季節深深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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