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物語 第三章 初聞此間有學堂

作者 ︰ 夜闌人亦寂

和風輕拂,柳絮飛舞,又是一個艷陽天。

此時此刻,擁翠湖畔,綠竹巷中的趙家小宅緩緩打開了大門,一個略顯瘦弱的卻格外高挑的青年男子從門中緩緩踱步而出。在那男子身後跟著的,正是捂著**一瘸一拐的趙長生。

此時的小長生哪里還有昨日的神氣活現,原先白女敕女敕的小臉上,橫七豎八印著紅紅的巴掌印,腫得像個小豬頭似得。他那雙肉呼呼的小手一捂前,一捂後,一捂上,一捂下,以一種小鴨子走路式的**姿勢,後臀高抬,一步一挪地出了大門,往日不說話會死的他此刻正老老實實地跟在青年男子身後一言不發。

倒是青年男子不時回頭目露擔憂的打量一眼趙長生那腫的不像話的臉,欲言又止。

兩人就這樣走出了五十余步,青年男子終于仍不住開口勸道︰「長生啊,你小子,都給你媽打成這幅模樣了,怎麼還堅持去學堂,去上往日你最討厭的早課?干脆,為父幫你給李先生打個招呼,你在回家歇息幾天再去,可好?」

趙長生停下腳步,拼命的搖了搖頭︰「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脾氣,一旦她發起火來完全就是個女暴君!你現在再去勸她不反而是火上澆油,適得其反嗎?」

原來這青年男子就是趙長生的便宜老爹,其實趙爸爸看上去也不過就二十七八歲,生得倒是斯斯文文,白白淨淨,長髯飄飄,頗有幾番文藝老大叔的味道,再加上一身淺綠色麻布衣以及手上捧著兩本線穿書還有嘴角掛著的和煦笑容,讓人禁不住想要親近。而且和性格潑辣且十分要強的趙媽媽完全不同的是——————趙長生的老爹趙雨辰是個典型的閑散人沒什麼大野心,平時也沒什麼大愛好,就是閑暇時必定要找上個三五好友飲酒作詩,那叫一個暢快啊!

在缺錢時趙爸爸就靠寫寫畫畫換幾個酒錢,當然僅僅靠這些東西顯然不足以維系趙家的生計,其實趙爸爸的主業是大周學堂的教習,每月有定量的月俸,而且家中子弟還能免費接受教育,也算得上是個小小的公務員了吧,但趙爸爸絕不會主動要求代課,每月只是上完規定的課時,拿屬于自己的月俸,按趙爸爸的話就是︰「三餐吃飽,有酒有茶,人生便是圓滿!」當然這種不求上進的心理也一直被趙媽媽不斷批評,至少自趙長生到達這個世界開始的五天里,至少發生了五次爭吵都是為了這麼點屁事!

這不,就在今早,又是一次激烈交火!鍋碗瓢盆,文房四寶摔得到處都是,這還不算什麼,更可怕的是就在趙長生睡的正迷糊時,一把菜刀帶出一串如夢似幻的光影,直插在趙長生兩腿之間,凌冽的罡風直撲向趙長生俊俏的小臉蛋!

只听一聲淒厲的慘叫,趙長生從木板床上仿佛月兌離了地心引力一般,高高躍起,而後又一**坐倒,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在了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此情此景,那叫一個淒婉動人!

看著眼中冒火的老媽,趙長生當機立斷一個前滾翻,撲到趙媽媽腳旁,慌不擇言的胡亂大喝道︰「娘親啊,快讓孩兒去讀書吧!孩兒要學習,孩兒要上進,孩兒絕不像老爹那樣自甘墮落!娘親給孩兒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孩兒還不想死啊!」

趙媽媽看著聲淚俱下的趙長生,頗為詫異地點了點頭答道︰「既然你小子那麼想去學堂,為娘也不好阻止你,本打算讓你在家再多休息幾日,等緩過勁來再去學堂,但現在看來完全沒那個必要啊!那你就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和你爹爹一起去學堂吧!」

見此情景,趙長生才反應過來,一不小心把以前撒潑的話講出來了,可是木已成舟,怎能挽回,此刻的他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看著趙媽媽高興的樣子,他只能撇嘴苦笑,在高興的趙媽媽走後。

他立刻猛地一抬右手接著輕輕的「抽」了自己一嘴巴,恨恨地罵道︰「叫你嘴賤!該死的!為什麼我都穿越了還有上學?說好的絕世神功縱橫異界在哪呢?簡直煩死透了!」

就這樣一臉郁悶的趙長生和趙爸爸兩人只得慢慢走出了趙家小宅,在趙媽媽的注視下,無奈的向著學堂走去。

一路上慘遭毀容的趙長生一直在回憶著腦中和學堂有關的記憶

而後他的臉色越變越差,原先紅彤彤的小臉蛋,竟瞬間褪去了血色,變得煞白煞白的,他急忙向前趕了兩步,小手也不顧捂臉了,死死地抓住了趙爸爸的褲帶,可憐巴巴的說道︰「爹爹,孩兒頭好痛,好暈,好像是發燒了,咱們回家吧!爹爹好不好啊?」

趙爸爸不解的問道︰「長生啊,你小子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突然就發燒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裝病可騙不過你媽媽啊!」

趙長生心下狂吼道︰「你妹啊!小爺這不是才想起來要回憶回憶前任小長生的經歷嗎?這一定是開玩笑的吧?徒手開山裂石,騎馬射箭樣樣通,每月一次琴棋書畫技能大比,竟然還有什麼蹴鞠賽!哪家學堂有這種教學指標啊!你妹啊!這還是不是正常的古代啊?難道真的有什麼絕世神功,武道十重?戰斗不是我的菜啊!難道就不能讓我愉快的抄抄詩詞?裝裝才子。然後無數妹子投懷送抱?這樣的劇情我才能和你們愉快的玩耍啊!現在這麼奇葩是要鬧哪樣啊!親,救命啊!」

當然這些話也就只能在心里吼吼,要是說出來,還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亂子呢!趙長生想著趙爸爸的回答,又想起了飛舞的菜刀和雞毛撢子,狠狠地咬著牙,女乃聲女乃氣的回答道︰「爹爹,孩兒這不是一時腦熱嗎?說胡話呢!主要是這春風吹得孩兒心里煩悶,沒事我們去學堂吧!孩兒最愛讀書了!」

趙爸爸看著口不對心的小長生搖頭一笑,也不答話,反倒一把拉起了小長生,將他放在自己肩上,這才輕喝道︰「就你小子鬼點子多不這樣帶著你我都不放心!」說罷,趙爸爸腳下猛一發力,向著不遠處隱隱可見輪廓的大周學堂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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