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剛吃了個半飽，天權突然開口說︰「九爺，天樞連線。」
「接過來。」
天權應了一聲，按下切換鍵。
幾乎同時，天樞沙啞的雄渾嗓音在寂靜的機艙內響起︰「九爺，運往非洲的一批貨被撈了空，自動操控系統出了岔子，六架客機都在，三架無人駕駛小型戰斗機全丟了。天璇已經過去交涉，加上若水夫人突然病危，我們懷疑這次是盟里出了內鬼。」
秋若水這個名字，南星曾經听愛八卦的天權說起過，據說是沈虞決他爸爸的小老婆，年輕漂亮得很，也不曉得從前做了什麼，總之在九盟里很受崇敬，連向來唯我獨尊慣了的沈虞決好像待她也有些微妙。
南星若有所思地戳著盤子，眼角余光瞥見天樞那張死人臉，他其實長得很秀淨，但左臉頰上的那道刀痕太過猙獰，平白讓他看上去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
但事實上，就像沈虞決之前說的，天樞最不屑的就是殺人。
南星好久沒見到他，怪想念的，嚼著牛排湊過去朝他扮鬼臉︰「嗨！」
「肯達是老顧客了，這次送貨為了避開大選，沒用軍用航道，他雖然不敢多問，但因為這批東西是急用，所以有意向從威廉家族補貨，想知道您是否允許。」
天樞盯著佔了半邊屏幕的南星，實在是覺得忍無可忍︰「小鬼，你挪開一點。」
南星識趣地坐好，隨著她這麼一動兩動的，嘴角上的醬汁滴了一滴在沈虞決的褲子上，她「呀」了一聲，扯來紙巾就亂擦一氣︰「對不住，九叔叔你們繼續，嘿嘿，繼續……」
擦著擦著，手背驀地被微涼的掌心覆住，南星聯想到什麼，頓時一陣尷尬，抬起頭訕訕討饒︰「九叔叔……」
沈虞決靜靜地垂眼望著她，眸底沉浮難辨，半晌才道︰「好好吃飯。」
南星咧咧嘴，不再耍寶，一聲不吭地低頭吃著飯。
耳邊是沈虞決有條不紊的聲音︰「她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說。威廉家族剛經歷家主更變，還沒時間插手到東亞，三架小型機的利潤就算是給他們新任當家人的賀禮。」
「肯達既然想補貨，就讓他自己聯系威廉，至于能不能買得到，我不過問。」
他清冷的嗓音透著幾分生殺予奪的意味，三言兩語絲毫不留情︰「但從今往後，九盟所應允他們的任何讓利，也一並收回。」
南星嗆了口湯，和魏伯光互看一眼，後者努努嘴，做了個「活該」的口型，南星被逗笑，心里默默替那個肯達點了根蠟燭。
放眼全球，九盟的讓利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
但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尤其是這種大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肯達也是急糊涂了才敢頂著契約和九盟以外的人購買軍火，估計這批東西是有大作用，不然也不至于病急亂投醫。
先不說那個以旁系身份，踩著全族上下上百條人命爬上主座的萊文•；威廉肯不肯接這筆生意，就算是答應了，也未必有能力像沈虞決這樣，每年便宜他幾十億的回扣！
肯達借著這個機會自作聰明地想討個通融，哪想到其實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