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找,老柳樹,河叉的老柳樹!」老何甩開扶著自己的兩個小伙子,撲到了河溝里。
「老何,倒底找什麼?媽的,這河邊都是老柳樹,上哪找去?」陳勝利用槍指著河邊一排排的柳樹吼叫著,鬼子已經快要追上來了,他們這點人,被鬼子圍上,一個都跑不掉,游擊隊,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打打冷槍還行,和鬼子面對面的戰斗,根本就不是個對手。
「一片樹叢?對,就是這里,一顆老柳樹,就是它了。」老何撲到了河邊水灘上一堆灌木叢里,細小的灌木長滿了尖刺,扎進老何的肉里又癢又疼,也只有這個地方,鬼子才不會鑽進來搜了。
「樹根?有洞,哈,有洞。」老何笑了起來,被中統的特務拼死也要守住秘密的東西,肯定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老何終于將這個用命換來的蠟封竹筒從樹洞里掏了出來。
「好了好了,找到了,快走快走……」老何揮著手,帶著一身的血跡從灌木叢里爬了出來撲倒在河里。
「還看著干什麼?快點帶他走啊!」陳勝利踹了身邊兩個小伙子兩腳,拖起老何就跑,這地方是他們的天下,鑽進樹毛子里,鬼子除非派大隊,否則的話,就憑他們那二百來號人,連個毛都找不到。
「老何,這里頭是什麼鬼玩意?」陳勝利拔著老何身上的尖刺,再抹上草藥,老何一抽一抽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中統的特務交給我的,看看再說。」老何說著拆開了密封的竹筒,倒出了一份文件的影印本,上面全都是ri本字,但是ri文是由中國演變而成,表達的意思也差不多,稍微復雜一些的文字幾乎全都是漢字,只要腦袋好使一點的人,越是復雜的ri文就越能看得懂。
老何能被派出來領導一支游擊隊,腦袋瓜自然不差,千余字的文件掃了幾眼就看完了,全身哆嗦著,兩只眼楮直勾勾的看著陳勝利。
「老何,咋了這是?是不是傷疼了?」陳勝利撓了撓一頭短發,也有些發毛的問道。
「小鬼子,這是想使絕戶計啊……」老何說話的時候,一音幾顫。
「倒底是怎麼回事啊?老子壓根就不識字!」陳勝利急得直甩手。
「鬼子……鬼子要使用病毒xing的武器轟炸重要城市……他們要用細菌彈啊!」老何抓著陳勝利不停的搖晃著。
「什麼?什麼細菌?」陳勝利一臉的迷茫,再看這些游擊隊的成員,一個個也都是一臉的茫然,根本就沒听懂是什麼意思。
「瘟疫,瘟疫你知道嗎?小鬼子想讓咱們全中國都流行瘟疫……」
「小鬼子有那麼能嗎?」陳勝利傻乎乎的說道。
「能,當然能,有這種武器,不行,我必須要馬上將這份情況送至zhongyang,很重要,我們要去清河,那里有我們的同志,他們會將這份情報送出去的。」
「去清河?老何,你瘋了,這一路上不下幾千鬼子把守,我們這麼幾號人,怎麼可能沖得過去?」陳勝利吼叫著。
「沖不過去也得沖,難道你要看著所有的中國人都染上瘟疫,十去其九嗎?」老何抓著陳勝利的脖領子叫道。
「這麼嚴重?nainai的,拼了,大不了就是個死,怕個鳥毛。」陳勝利一愣,看著老何扭曲的臉孔,一拍大腿,拎著槍站了起來。
一路的犧牲,一片片的鮮血飛濺……
「老何……走吧,快點走,就剩咱們兩個了,總得留一個斷後。」陳勝利捶了老何一拳頭。
「小陳,把這個,送進清河縣城第八號當鋪,找掌……」
「我他娘的記不住,就這丟腦子,天生就是干斷後的料。」陳勝利一巴掌後開老何的手苦笑道。
「你得听我說……」
「听個鳥毛,快點滾蛋,就你那臭槍法,留下斷後都浪費了子彈。」陳勝利看了看手上盒子炮的彈匣,手槍還剩下五十發子彈,手上的漢陽造還有十發,身上帶著五個手榴彈,彈藥充足。
「老何,別嘰歪了,快點,多說一句鬼子就多近一點,走……」陳勝利踹了老何一腳,將老何踹了個跟頭滾出兩三米遠。
「哈,就沒有踹過你,真他娘的爽……」陳勝利呵呵的笑了起來。
「你得活著!」
「滾蛋吧你!」陳勝利趴到了土包後面,揮了揮手,老何握了握拳頭,調頭就跑,陳勝利這時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將腰帶拉開,看了看,肚子上挨了一槍,打爛了肌肉,腸子也破了,半鼓出肚皮,用手直接將腸子塞了回去,腰帶狠狠的緊了緊,再扎好,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將槍架了起來。
「突突突……」鬼子的三輪摩托車架著機槍沖了過來,後頭還跟著向個騎兵,更多的士兵則是徒步奔行著,幾條狼狗哈哧哈哧的噴著粗氣。
「殺狗,吃不上狗肉,白忙活了。」陳勝利將槍瞄向了那兩條青黃se的大狼狗,啪的一槍,碩大的狼狗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快還退殼上彈,又是一槍,另一只狼狗也被干掉了。
「突斯給給……」鬼子怪叫著沖了上來,啪啪的開著槍,子彈打在身邊的泥土上爆起一團團的煙塵。
步槍沒子彈了,身上多了個幾個血洞,手槍只剩下一發了,又是一槍打中了胸膛,陳勝利趴著,臉扎在泥土里,嗅著香里透著腥氣的泥土,這是咱的家啊……對得起它,對得起了,剛剛干掉了幾個?五個?還是十個?
「這里死了一個,只有一個。」鬼子士兵指著趴在地上只剩下半口氣的陳勝利向小隊長叫著。
「還有一個,這是哪一個?」小隊長按著腰間的戰刀跑了過來,一腳將趴著的陳勝利踢成了躺著,腰間,別著五顆手榴彈,五根捏在一起的火弦系在他的手指頭上,這會,手榴彈正滋滋的冒著輕煙。
陳勝利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但是卻用極其明顯的口形罵了一句,我**。
「趴……」
下字還沒有喊出來,轟,五顆手榴彈一起炸了,幾條鬼子矮冬瓜的身影飛了起來,身上向四周飛she著血水和零件,還有衣服的碎片。
老何跪在地上,狠狠的捶了幾下地面,趴起來接著跑,跑得太累了,腳下一空,踩進了一個小坑里,嘎巴一聲,腳踝扭成奇異的形狀,老何慘叫一聲,罵了一句把腳提起來,可是這只腳卻再也不敢挨地了。
「活捉他……」追上來的十幾名鬼子看到了一跳一跳的老何,怪叫著沖了上來,當先一個騎兵揚著手上的戰刀,哇哇的怪叫著沖了過來。
馬蹄聲響起,在去路上,兩騎飛速奔來,馬上,兩個壯碩的身影微伏著,馬匹的四蹄一刨,凌空而起達到最高點,也是最穩定的一點時,兩支步槍舉了起來,啪啪,兩聲槍響,騎兵掛在馬上,被馬拖著奔跑,身後追得更近的鬼子栽了個跟頭。
啪啪……步槍的she速竟然可以這樣的快,追上來的鬼子一個跟一個摔倒,當先的馬頭中了一槍,前蹄一軟扎了下來,馬上的騎士借著這股沖力就地一滾,與後頭的鬼子相距不過三十余米,兩柄彈匣頗長的手槍不知何時到了他的手上,一串的火光之後,十幾個鬼子個個腦殼爆裂,再不見起身,也不見了人影。
「我是煞神,他們為什麼追你?」李斯伸手拽起了趴在地上的老何問道。
「什麼?煞神?」老何一愣。
「大狼,去把他們的腦袋割下來。」李斯說著扔給他一張卡片,大狼應了一聲,將步槍向肩上一甩,回手抽出了刺刀奔了上去,十幾個腦袋被疊了起來,最上頭,插著一張jing薄的卡片。
三人就藏在不遠的草叢里,後繼的鬼子追了上來,只追到人頭塔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幾十個鬼子圍著人頭塔轉了幾圈,不時的發出幾聲驚恐的尖叫,不到兩分鐘,這幾十名鬼子調頭就跑,槍都扔了大半。
「果然是煞神,只要煞神才會憑著一張小小的卡片嚇得鬼子屁滾尿流。」老何的話未說完,腰間就是一空,竹筒就到了李斯的手上,雖然這竹筒不大藏得夠隱匿,但是仍然瞞不過李斯的眼楮。
「嘿,我還真是蠢啊,經過哈爾濱的時候,竟然把這個地方給忘了,現在提醒我了,該殺個回馬槍了。」李斯將文件重新封好,一臉冷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