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久不見了。」詩畫這句充滿了記憶和感慨的話語,讓本就輕蹙著俊眉的墨翰令,再次將眉頭緊皺。瞬也不瞬的看著詩畫將手附上繁華的面頰,輕輕的觸踫著。像極了看望一位老朋友般,詩畫自顧自的輕觸著繁華的面頰,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半響,詩畫又痴痴道︰「當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看到外面的世界。」詩畫這話一出,讓墨翰令和君遷皆詫異的相視對望了一眼。
「到底怎麼回事?」
「你是因為繁華郡主而離開的?」
墨翰令和君遷的同時發問,讓詩畫從回憶中月兌離了出來。轉頭望著正直視這自己的墨翰令和君遷,詩畫先是對著君遷點了點頭,轉而將目光移至墨翰令身上道︰「少宮主,你要謝謝這位姑娘。」墨翰令一絲也不解詩畫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追問道︰「為何?」詩畫瞧了一眼繁華淡笑道︰「如果不是這位姑娘,少宮主你就不會活到現在了。」話音剛落,墨翰令猛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望著詩畫。語氣相較于之前重了些許道︰「說清楚!」詩畫見墨翰令顯然有些嚴肅了,依舊鎮定自然道︰「當年,是這位姑娘救了少宮主你的命。」
瞬間的安靜,瞬間的震撼,瞬間的心猶如被千斤巨石壓住。墨翰令捂住心髒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想來沉著的聲音此刻卻帶著些許的顫聲道︰「當年,不是羽雪霜救了我嗎?」問出這個問題的墨翰令,在詩畫堅定而又肯定的搖頭中得到了答案。
詩畫知道羽雪霜和墨翰令的事情,卻未有顧及墨翰令。話語直插墨翰令的心髒。
「那天因為宮主要用後山的百花制藥,所幸派了自己前去。那時的自己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向來是貪玩的,便在後山到處閑逛著。突然听聞到一聲微不可聞的‘救命!」聲,出于好奇的自己便徑直的沖了過去。直到眼簾中出現了一位小女孩吃力的背著小男孩,我靠近一看才發現小女孩身上所背負之人,便是少宮主你。我什麼都可以忘記,但是我到現在也無法忘記,那小女孩的發中一縷紅。在烏黑的發絲中顯得尤為的顯眼,小女孩一看見我只說了一句‘快救人’。便在我的面前倒了下去,我擔心至極的先扶起少宮主你,想要去扶小女孩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兩個長得極為俊俏的小男孩,一個如明月般清風淡雅,一個如桃花般的俊美。他們並未讓我接觸到小女孩,就把小女孩背走了。後來我就將少宮主你背回了百花宮,此後一直都是羽雪霜照顧你,自然當你醒來所看到的人便是羽雪霜了。就是因為這件事,主子離開百花宮時,才把我帶走了的。」
說完此話的詩畫,仍舊獨自回味著當時的情形。君遷這才恍然大悟,為何當初詩畫離開的時候無聲無息,原來是被墨宇軒帶走了,怪不得無論自己如何打听都未找到詩畫的存在。隨著詩畫的話語,君遷也不自覺的回想起了當初苦苦尋找詩畫的自己,那段日子對于自己來說,也只有自己才明白有多難熬
從詩畫說出這話開始,墨翰令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仿佛動彈不得一般,腦海中滿是對繁華所有的誤會,詩畫瞧著處于怵目驚心狀態的墨翰令,輕身喚道︰「少宮主?」許久未見墨翰令回聲,詩畫又重復喚了幾次,就連墨翰令身旁的君遷都回了神。墨翰令還是呆愣著,君遷伸手越規的拍了拍墨翰令的肩膀道︰「主子?」
這時,在詩畫和君遷的齊聲呼喚下。墨翰令在稍微的回了點神,從不見淚的鳳眸此刻卻蒙上了一層水光。君遷啞口無言的吞了吞口水,詩畫好似早就知道會這樣並未做出什麼奇怪的神情。墨翰令慢搖著頭對著詩畫道︰「你確定當時那個小女孩身旁的兩個男孩,有一個和桃花一樣?」當時看到桃花般的小男孩時的驚喜,詩畫是絕對不會忘記的,毫不遲疑道︰「我肯定。」詩畫‘肯定’的兩個字,深深的刺痛了墨翰令。若說著世間誰可以和桃花娉美,除了錦玉白絕對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如果當初救自己的當真是繁華,那麼在那個晚上自己回憶的時候,繁華是如何渡過的?墨翰令現在想起都覺得心痛難忍。
「你猜猜當時你遞給我的是什麼?」
「包子」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
繁華當晚的話,不停的在墨翰令的腦海中出現,一遍一遍的回響著,如果當時自己能夠仔細想想,就不會有現在得一切,如果自己當時能夠多注意一下繁華的話語,是不是現在就不會有這般的一切?
想到這,面對真相,就快把自己給逼瘋的一把抓住詩畫的雙肩道︰「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被墨翰令這突如其來的一抓,詩畫也略感害怕道︰「少宮主難道不知道嗎?」得到詩畫這般直擊內心的回答,墨翰令顫抖著手猛地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少宮主?」別說詩畫被墨翰令的神情給嚇住了,就連跟隨墨翰令許久的君遷也被主子給徹底的嚇住了。連忙上前扶住主子道︰「主子,主子!」連喊了幾聲,才讓墨翰令恢復了些正常,即便是如此,墨翰令整個人亦像三魂去了六魄般,頹然的坐在床榻上。雖然墨翰令沒有說出讓君遷和詩畫退下的話語,詩畫和君遷仍是很自覺的退了下去。
眼眶漸紅,淚無聲的滑過墨翰令鬼斧神工般的臉頰。從小到大除了墨宇軒離開時,自己曾浩瀚大哭過。想不到直到今日,自己亦會流淚,亦會為了自己所作所為而流淚。
「是不是你?」
「?」
「那天在酒樓說話的人是不是你!!!」
「」
「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就死定了!」
「你娶我?」
「啊?
「本郡主命令你娶我!」
「」
「哇,你的字好丑!」
「」
「我來教你?」
「好啊!」
「這個碧玉簪子是送給我的?」
「嗯」
「很漂亮!」
「好好愛惜」
「用命愛惜著,你放心!」
「你確定你要娶羽雪霜?」
「是的!」
「好!」
「放開羽雪霜,她會傷害你!」
「我只相信我眼楮所看到的一切。」
「為何你從不曾相信我?」
當真相**luo的擺在你的面前,讓你不可否認的時候。墨翰令無法訴說此刻自己心中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要做些什麼,腦海一片空白。眼前的繁華依舊熟睡著,唯有半絲醒來的征兆,突然墨翰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竟然一把抱起繁華摟在懷中,將頭埋進繁華的懷中,無聲的哭泣。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相思閣外,桃花依舊。
風無情的吹過,蕩漾起片片墜落的桃花翩翩起舞,美的讓人猶如進入了一場粉紅色的夢境,而卻透露著一絲絲讓心寒徹心底的涼意。
君遷不由的拉緊了詩畫的手,靜靜的站在桃花林中。眼前的美景慌花了詩畫的雙眸,詩畫不由得喃喃自語道︰「好美的風景。」即便是詩畫的自語,君遷亦字字清楚的听在耳中,君遷不自覺的來回望著相思閣的風景,隔了良久,君遷輕嘆道︰「我也覺得很美。」
听聞到君遷此般無奈的話語,詩畫抬首眨了眨靈巧的杏眸,仰視著面容愁顏的君遷咧著嘴角強笑道︰「沒事的。」對于詩畫此刻的安慰,君遷即便暖心可一想到主子會有多麼的難過,就實在無法強顏歡笑。這一路所發生的事情,君遷知道的清清楚楚,若自己是主子,一樣也會面臨奔潰吧?君遷不敢想,亦不能想下去。太多的錯誤,太多的誤會,到最後該如何去解釋,去挽回,又或者如何再去找到那顆遺失的心。
面對著這樣的君遷,詩畫很能夠理解君遷的心思。詩畫一絲也不生氣,反而將自己心里的愁緒埋下,繼續對著君遷笑道︰「我們終于又見面了。」這話不意外的引來了君遷側目深情凝望道︰「是啊,十年了,我們終于又見面了。」說完這句話的君遷溫柔至極的將詩畫擁入懷中。
此時此刻,君遷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比擁抱來得更為表達自己對詩畫這些年來得想念,這些年來的在意,君遷只想緊緊的抱著詩畫。所有的前塵往事好似如過往雲煙一般,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好多好年,就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而直到現在,自己還能和詩畫再見面。還能緊緊的擁抱,以及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