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這字毫無可取之處,但細觀卻讓人嘆之,好一個大字,包括天地有容乃大,不拘一格方為大,而且此字筆鋒張狂,大有舍我其誰之境界,這境界足勝旭素二狂,這位兄弟雖然年紀不大但在書法上的頓悟卻是遠勝我這個老頭子了。」小老頭看著太白金星的狗爬體還夸上了。
「老先生謬贊了,不過是即興而書而已。」太白金星竟也裝出一副很有學問的模樣。
「就憑小兄弟這對筆的見識,對書法的頓悟,這支毛筆我實在是不敢留了,不過我半輩子收藏各種毛筆,卻從未見如此奇特之筆,先前我見筆鋒豎而不散,以為是風干所致,但卻不曾想到筆鋒觸手卻綿弱無物,這豎而剛,橫而柔的筆毫我可是從未見過。」小老頭這會竟然一臉崇拜地看著太白金星。
「老先生請看,這筆毫可有異樣。」太白結果判官筆指著毛筆上的白毛說道。
「筆毫通白剛勁,一看就是獸須制……咦,怎麼細看這白豪還略犯紅暈,這似乎是禽絨啊!」小老頭看著判官筆此時那是一個滿臉驚訝。
「老先生果然慧眼,不錯這筆毫正是獸須禽絨合制而成,所以才會剛柔相濟陰陽相和。」太白金很裝逼地說道。
「難得!實在是難得!雖然我這雞狼毫也算有很多,但是能做出這番效果的雞狼毫我還是地一次見,而且雞狼毫的雞毛一般都是披皮,而這支雞狼毫卻是獸須禽絨交錯融匯,可見這並不是一般的獸須禽絨吧!」不得不說這小老頭還是有點本事,竟然能看出那白毛不是凡品。
「正是這樣,此筆筆毫乃是猛獸珍禽的的毛絨所制。」太白金星點頭稱是。
「那這筆不會真是唐朝之物吧!我初觀此筆筒以牙玉為桿形酷似唐風,但再觀是筆毫卻是深沉墨痕,分明是久書所態,可是卻又不敢斷定,畢竟這動物縴毛不宜久存,莫說唐朝,就算明清之筆能保存如此完整的筆毫也實數罕見!」小老頭越說越興奮,那本來就精神十足的眼楮此刻都開始泛光了。
「老先生你細看這筆筒。」太白金星將手中判官筆橫舉到頭頂,借著陽光那原本黑色的筆桿竟閃爍出流動的點點白斑,竟如夜晚的星空般璀璨奪目。
「這……這……這筆桿也不是凡物啊,先前我以為這筆桿是黑玉所制,卻不曾想還有這副洞天,這筆桿竟還蘊藏天機。」一直很淡定的小老頭此刻就如老顛一樣渾身哆嗦。
「老先生沒有看錯,這支筆正是唐貞觀年間所制。」看到小老頭那激動樣太白金星是滿臉得意。
「枉我老頭子沉浸筆墨半生狂稱‘筆痴’,今日卻是看走了眼,讓寶珠蒙塵實在是慚愧啊!這筆真乃神來之筆,神來之筆啊!」小老頭越說越激動,那身子如今哆嗦的比老顛還厲害。
「那我這筆這價格是不是更值錢?」對步仁意來說什麼神來之筆都是虛的,只有錢才是實的。
「何止是值錢,這支毛筆根本就是無價的,有多少錢都不能買到這支毛筆,這就是國寶!」小老頭總算平靜下來,剛才看他哆嗦那樣,步仁意差點就打了120。
沒想到自己隨手順來這判官筆還是個無價之寶,一想到剛才五百塊錢就把這筆給賣了,步仁意就是一陣後怕。
「我看老先生也是個月兌俗之人,不知尊姓是?」太白金星這文縐縐的拽樣還拽上勁了。
「不敢當,不敢當!我雖然痴長幾十年,但是要論這筆墨研究你還是我師傅才對。我姓方名正,小兄弟喊我一聲老方就行。」小老頭方正一副惶恐的樣子。
「老先生你客氣了,我叫步長庚。」說著太白金星又指著我說︰「這是我兄弟步仁意。」
「長庚小弟如果你不在意,就稱我一聲方哥,這先生我實在是愧不敢當。」
步仁意郁悶了,這一直不都是別人和自己稱兄道弟嗎,怎麼這小老頭方正竟然和太白金星稱兄道弟了。
「既然方哥這麼說,那我這晚輩也不客氣了。」
步仁意忍不住又想罵,太白金星還晚輩?狗日的這貨不是說自己生于混沌鴻鈞之時嗎?
「方正?你不會就是那個書法家吧,一幅字就賣了一百萬的那個方正吧?」老顛這時突然插嘴說道。
「這位老兄客氣了,我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方正,不過什麼書法家愧不敢當,不過是平日狂妄而作。」小老頭方正點頭說道。
「一百萬一幅字真的假的?」什麼玩意?就這小瘦老頭寫一幅字能賣一百萬?步仁意就覺得這錢來的太容易了。
「不值那個價,不過是有人喜歡,我投其所好才賣了一百萬,要論書法造詣我不如長庚,和長庚一比我這字還差的遠。」方正做出一副謙虛樣。
什麼玩意?太白金星那小學生體比小老頭方正的字還值錢?步仁意就想自己這初中體是不是更值錢了?這特麼還奮斗個啥勁,早知道自己也寫個字賣錢不就行了,沒錢就寫幾個字換錢花,這小日子得有多滋潤!
「我也寫個字。」想到這里,步仁意順手抓起太白金星剛才寫字的那支大號毛筆,重新蘸了蘸墨汁,鋪開一張白紙就準備寫一個三百萬的字。
可是這寫啥好哪?步仁意即興提筆卻不知道該寫什麼字了,看著筆鋒上的墨汁啪啪地落在白紙上,步仁意連忙順勢就在白紙上畫了一個豎,這毛筆不用不知道,一用真難用,筆鋒軟綿無力寫起字來那是一個費勁,完全沒有圓珠筆的暢快。
「怎麼樣?我這個字怎麼樣?」花了大半天時間,步仁意才在那白紙上將「步」字寫好,這畢竟很少用毛筆寫字所以墨蘸多了,這在這「步」字旁邊有還有三灘墨跡顯得有些不太完美。
「可惜了一張上好宣紙。」太白金星看了步仁意寫的字滿臉鄙夷。
「無妨,如果這仁意兄弟喜歡涂寫,我送一支兼毫,兼毫易于掌握適合初學者。」方正對步仁意點頭笑道。
「我這個字值多少錢?」步仁意只關心自己寫的字有多貴,誰管你宣紙兼毫啊!
「這……」
小老頭方正听步仁意問道,面色就有些詭異,突然這貨就大笑起來,「哈哈……沒想到仁意兄弟如此樂天。」
「你能不丟人不?」太白金星白了步仁意一眼又說︰「就你這字白給人家錢人家都不要!」
嫉妒,**luo的嫉妒!步仁意這肯定是太白金星覺得自己的字比他的好嫉妒自己,二話不說,步仁意就將那個「步」字收了起來,準備一會兒在這琉璃廠找個收字畫的鋪子,三百萬把這字給賣了去……
「方哥一看你就是慧眼如炬的人,我手中有一物件,你給長長眼吧。」太白金星見和小老頭方正熟絡了,不知又要打什麼注意。
「什麼物件?長庚你手中還有好物件?」見識了判官筆的方正一听太白金星這話,頓時兩眼冒光。
「就是一見瓷器。」說著太白金星從懷中掏出了那個大白瓷碗,「方哥你看看這物件如何?」
「這……」方正疑惑地看著太白金星手中的大白瓷碗,表情變得更是詭異,似乎是真看出了什麼門道,方正順手接過那大白瓷碗。
「釉面光潔潤滑,形狀規整無損缺,底部平整無毛刺……嗯,這碗做工不錯。」捧著太白金星那大白瓷碗看了半天,小老頭方正才緩緩說道。
難道這真踫到懂行的了?步仁意和太白金星對望一眼,看來這方正還真是不簡單。
「方哥你要是喜歡這碗就留下吧。」太白金星壓抑著臉上的興奮說道。
「這就不用了,我家廚房這碗盤一大堆。」方正笑著搖頭。
「不是,方哥你看我這碗和你家廚房的碗那不一樣啊。」原來這方正就把太白金星這個法器當成吃飯用的碗了,這讓太白金星臉上的興奮一掃而空。
「這個我還真沒看出來,這尺寸這色澤和我家廚房的碗並無差別啊,你這也是在超市花五塊錢賣的吧。」方正又打量了一會那碗點頭說道。
「方哥你細看看這碗的釉色,是不是通白如玉?」太白金星不死心的說道。
「對,釉色均勻色澤純正,就是這碗和我家廚房的碗一模一樣啊。」方正點頭說道。
步仁意忍不住鄙視了方正一頓,還以為這方正多麼有眼光,原來也是個肉眼凡胎,這貨根本就看不出太白金星那大白瓷碗的價值。
「咦……這碗似乎有靈性!」方正突然又道,連忙用將碗拿在手中左看右看,還不時用手敲敲碗邊。
「看出什麼了?」太白金星似乎又重燃希望。
「長庚這碗我也說不準,這怎麼看都是一只普通的白瓷碗,但是我卻又覺得不普通,細觀還帶著絲絲古物件的靈氣,但是無論做工還是顏色都是一只喝粥吃飯的白瓷碗,不過你可以到潘家園去看看,那里有我一位朋友,對瓷器古玩見解較深。」方正說了半天還是覺得這大白瓷碗就是一個大白瓷碗而已。
「那改日我去潘家園看看。」太白金星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法器。
「長庚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方正突然又說。
「方哥你說什麼事?」自己的法器沒人識貨,太白金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我想請你用你手中這支毛筆為我寫一副字,今日能見神來之筆和你的一手好字,我方正也不枉此生了,但求長庚你能留墨寶于我,也讓我在有生之年見識一下這神來之筆留下的字跡。」小老頭方正此刻表現的頗有幾分狂熱。
「這個簡單,方哥雖然這筆我不能相送,但是你想用就隨便用就是。」太白金星很大方地說道。
「這可不敢當,我用這神來之筆寫字只會辱沒這筆,這可不行,還是長庚你的字才不辱沒此神來之筆。」小老頭方正滿臉矯情地說道。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知方哥要我寫什麼字。」太白金星點頭同意。
「稍等,我去取紙硯來。」方正見太白金星同意那是一個喜出望外,這樂呵呵地就向里屋走去。
不大會兒,小老頭方正就出來了,一手端著硯台一手拿著白紙,看這樣還是特意為太白金星準備的。
在店鋪的一張長案上鋪好白紙,放好硯台方正又對太白金星說道︰「長庚你即興而書就行,我來為你研墨。」
太白金星走到案前,看著那白紙硯台點頭說道︰「方哥你這宣紙可不便宜吧,還有這歙硯徽墨可也都是價值不菲,我這還真怕寫壞了辱沒這上等紙墨。」
「實話說吧,我這紙墨和歙硯都是珍藏多年不曾用過,就怕唐突這物件,可是如今不同,我這些物件和你的神來之筆一比卻要遜色太多了,長庚你別客氣,隨便寫就行。」方正這會兒那是一臉的滿足。
「好,那我就寫了。」說著太白金星就單手提筆,稍後見方老頭的墨研的差不多了,就筆毫浸墨在那張足有兩米多長半米多寬,鋪滿整個長案的白紙上劃拉了起來。
要說這判官老崔的判官筆果然不是凡品,太白金星在筆毫上浸滿墨汁卻不見墨汁從筆毫滴落下來。和普通人寫毛筆字不同,太白金星不用筆鋒書寫,而是直接就跟刷漆一樣在白紙上亂刷。
不大會兒功夫,四個猶如狗爬一樣的大字就被寫出來了,瞅了半天,步仁意愣是沒認出這爬的是什麼字!
「筆下生輝!」方正看著那四個狗爬大字念了出來。
「好字,好一個筆下生輝!」方正老頭激動的差點把臉貼到那白紙上,「我這榮寶齋從今天就換招牌了,就用這‘筆下生輝’的招牌了!」
列位看官如果有機會去帝都琉璃廠文化街,看到一家門臉裝潢不錯,卻掛了一副狗爬字體寫著「筆下生輝」招牌的店鋪,那就沒錯,這字就是天上一等大神太白金星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