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夜皓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望著夜空發呆。俊逸的臉上時而悲傷時而欣喜,更多的還是傷痛。
「咚咚咚。」夜軒倚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夜皓回頭,淡淡一笑。夜軒慢慢走了進來。他只是剛好經過夜皓的房間,門大開著,而夜皓卻在陽台那站了好久。應該又是在回憶什麼吧。
「要在外面站著,也得披件衣服啊。」夜軒斜睨了夜皓一眼,淡淡地出聲,手上還遞過他剛順手從房里帶來的衣服。
夜皓接過,穿上,笑著說道︰「我也就站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冷。」
夜軒瞪他,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凍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怎麼會?哥你不就發現了啊?」夜皓戲謔地說道。
要不是回來听說了爺爺知道夜澤進玄門的事,他怎麼可能會擔心他呢?可夜皓始終是玄門之主,還是要回去主持大局的。只是三年的放縱,並沒有讓他忘記任何傷痛。
「哥,你說,如果「蘭馨在的話,我是不是也會有個和妍妍一樣可愛的女兒啊?」夜皓輕輕出聲。
夜軒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他一直以為他在想玄門的事,還有回憶三年前的事,沒想到他會問個假設的事。
「阿皓,沒有如果。」夜軒吼道。
夜皓模模鼻子,」這不是假設嗎?哥你干嘛發那麼大的火。」
夜軒一怔,是啊,他發那麼大的火做什麼?難道是因為他也曾後悔過,也曾假設過,穆雨會在他身邊。
夜軒閉了閉眼楮,「抱歉。」
夜皓看了看夜軒,又看了看星空,最後嘆了一口氣。
「這深夜,注定是要人獨自回憶的。」
夜軒睜開眼,靜靜地看著他。
「阿皓,我們都逃避不了的。」
夜皓听了,笑了笑。是啊,他已經逃避了三年,夠了,真的夠了。他該肩負起自己的責任了,而不是把這些屬于自己的責任丟給自己的兄弟。
「哥,我明白。明天我要回玄門一趟。爺爺那,我會說清楚的。」夜皓認真地說道。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這麼認真啊。
「恩。」夜軒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夜皓繼而苦笑,有些痛還是無法忘記。
三年前,夜皓和蘭馨還有炎洛都是醫學院畢業的。夜皓和蘭馨從小就認識,可算是青梅竹馬了。所以當他們理所當然地在一起,大家也就不奇怪了。而夜皓和蘭馨的感情很好,他十分寵愛她,蘭馨對他也是體貼關心。甚至都打算好了結婚,日子都快定下來了,可是那一天卻出現了變故。
夜皓買好了蘭馨最愛吃的章魚小丸子回到他們的公寓,卻發現蘭馨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剛開始他以為蘭馨太累了只是睡著了,但作為醫生的直覺,他還是不安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夜皓一瞬間傻了,怔怔地看著床上的人兒。床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罐開了的安眠藥。夜皓閉了閉眼楮,兩行清淚流了下來。他拿起電話用僅存的理智撥給了炎洛。
當理智瞬間崩潰時,夜皓突然大聲地呼喚著蘭馨,可她卻一動不動。夜皓的拳頭握緊,抓著蘭馨的雙肩不斷搖晃著,嘴里不斷念叨著︰「為什麼?蘭馨,你為什麼要這樣?你醒醒,你告訴我為什麼?」
聞訊趕到的炎洛等人看到的就是夜皓瘋狂的一幕,炎洛立馬上前制止,「夜皓,你該明白,不能這樣做。」
「我不明白,我什麼都不明白。」夜皓更加用力,這樣是不行的。
炎洛眉頭緊皺,上前直接劈暈了他。這才使一切平靜下來。
當夜皓醒來時就听說蘭馨被她父母火葬地消息,他連她最後那一面都沒見到。從那時候,夜皓像變了一個人,整天借酒澆愁,花天酒地。身為玄門老大的他卻不再過問玄門的事。無可奈何之下,炎洛和夜澤只能挑起這個擔子,而讓夜軒把夜皓帶回去。
夜皓記得,那是夜軒第一次動手打他,第一次狠狠地揍他,揍到他清醒為止。他也因此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最後他還是選擇听了夜銀當初的話,放棄自己的本業去公司幫夜軒。
夜銀對夜皓的事大概也知道了,所以對他的轉變也不驚訝。
倒是夜正對此很吃驚,但也沒有插手。
事情也就這樣告一段落了,夜皓也過起了他所謂的正常生活。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過得並不快樂,很痛苦。但能怎麼樣呢?只能讓他放縱,讓他自己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