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里不需要你們伺候,下去吧。」北堂零唇角不易察覺地彎了彎,不動聲色地吩咐二人退下。兩個婢女也不多話,自行收了托盤出了房間,順著長廊向廚房去,卻又在拐角處站住,向背著手站在廊邊的林少遠行禮。
林少遠隨意地抬手揮了揮,方才端飯菜的婢女便行了個禮自行去了,端血燕羹的婢女卻站在原地沒動,待那一個走出一段距離了才壓低聲音道︰「主人,我仔細看過了,那沐子兮確實很虛弱。」
林少遠偏頭向著沐子兮的房間看一眼,眉峰微微隆起︰「寂,依你看,那兩個人,孰強孰弱?」
寂眼珠輕轉,有一會兒才回道︰「那沐子兮有先天中期的修為,北堂零卻只得後天頂峰,自然是沐子兮比較強。只是……」說到這里,寂不解地蹙起眉頭,「按說受雪心影響而虛弱的人該是北堂零才對,怎麼會……」
「這也正是我想不通之處。」林少遠接話,目光依然停留在沐子兮的房門上,「這兩個人,只怕是變數,你和寥一同盯緊他們。明晚就是月圓,絕不可出差錯。」
「是,屬下明白。」寂用力點了點頭,身形微微一晃就消失在原地。
林少遠依舊背著手站在廊邊,良久才動了動,順著台階步出走廊,向前院走去。
「看來,明天晚上會有一場好戲。」北堂零勾著唇角,靠坐在榻頭看著沐子兮吃血燕羹,驀地開口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沐子兮沉默地吃完最後一口血燕羹,低著頭直直看著手中的空碗︰「我們今天晚上就走。」
「有人可不會這麼輕易放我們走。」北堂零伸手拿過空碗放到榻頭的案幾上,眼楮看向不遠處的桌子,「菜色倒是不錯。嘲風沒醒?」
嘲風饞嘴得很,從和風鎮到天啟城這一路,醒的幾次都是出來吃東西,吃完又繼續回去睡,且每次吃都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風卷殘雲一點不剩,搞得他現在只要看見食物就想起它。
沐子兮也抬眼看向桌子︰「醒了。」
「那就放它出來吧,填飽它的肚子,明天還要靠它出力呢。」北堂零輕笑。
沐子兮稍稍猶豫,就察覺到嘲風在她識海中饞得嗷嗷叫,撒嬌打滾的聲響,只得又好氣又好笑地放它出來。才解開禁制,就見一道白光閃電般射向桌面,眨眼間就將一個雞腿吞下了肚。
沐子兮張了張口,原想讓嘲風動靜小些,轉而又覺得北堂零必定在周圍設了障眼法,這些動靜只怕半點都不會傳出去,便又收了聲,將目光轉向北堂零︰「我不想趟渾水。」
「不想趟也行,我要是想帶你走,自然沒人攔得住。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說兩句我愛听的。」北堂零挑著半邊眉,笑得魅人。
沐子兮自然不會說那些話,微微抿了抿唇,目光又投向吃得不亦樂乎的嘲風︰「我沒說要你幫忙,我只說不想以主觀原因介入。」
「被迫介入很被動。」北堂零依舊挑著眉,輕笑著陳述厲害關系。
「我知道。」沐子兮倔強地接過話頭,抬手接住吃得滾圓又向她電射回來的嘲風。嘲風輕輕哼哧一聲,向著她懷里拱了拱,舒舒服服地趴睡下來。
北堂零見此,雙眼不由一眯,伸手就將嘲風拎了起來,也不管嘲風的怒瞪和張牙舞爪的抗拒,反手就將它扔到地上,一臉我很不爽的表情看著沐子兮︰「我的小未婚妻,我說過,這狗是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