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郡主之丑女也銷魂 第10章 半路劫匪

作者 ︰ 檸絮清風

後來,我才知道,那塊玉佩是冷情閣唯一的信物,輕塵將它送給了我,也就等于告訴了冷情閣的所有人,我今後所說的話會同輕塵這個閣主一樣有效,可以知曉冷情閣所以的事情,也可以運用冷情閣的任何權利。

那一天,是輕塵送我回的客棧,而等在攬月居外的無憂則是早就被紅姑差人送回了,我至今也不能忘記無憂看到輕塵時的那副花痴樣。

接連幾天,她都有事沒事的嘀咕一句話,「人怎麼能長得這麼漂亮呢?」害我悶笑不已。

因為輕塵的推心置月復,我也毫無保留地替他料理賬目。

祁家的事,我從不多加插手,但連城的忙,我倒是會幫。

所以,祁家的生意賬目,我都了如指掌,只是旁人不知道罷了。而我也不願意牽扯太多,畢竟,我向來都是置身事外,樂得自在的。

而輕塵,卻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可以毫無秘密,惺惺相惜的朋友。所以,我不能再用我的疏離傷害他。

溧陽,一連三日,我都不曾動身。我與輕塵去西塞山上彈琴下棋,去青黛湖上泛舟喝酒,去白葦蘆蕩看落霞孤鶩夕陽。

他仍舊搶我的桂花糕烙蓮酥。

我仍舊罵他無賴輕塵公子。

他說若是永遠如此該會多好。

我說永遠是不可以輕言的。

永遠是不可以輕言的。

因為說永遠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些事情已經在悄悄改變,不要罵我太悲傷,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可否能相信?

輕塵說要送我去涼州。

我問他去涼州干嘛,是我找雲崖子的徒弟比試,我若是帶個幫手,是證明我膽怯,還是證明我愛欺負人呢?

輕塵不說話,只是很心疼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是看穿了我的倔強。

于是,我和無憂又上路了,輕塵送了我很遠,那一身白衣在夕陽里被鍍成了溫柔的金色,一笑,顛倒眾生。

溧陽、白鎮、嶁關、安臨,一路又走了十多天。

只是一路一樣的風景早就讓我看膩了,于是每天窩在馬車里睡覺,也不知是顛得太厲害還是水土不服,我臉色發白,渾身無力,原本很慢的行程現下更是如同蝸牛一般。

雖然我知道自己沒什麼大礙,出行在外舟車勞頓無可避免,但無憂還是不放心,堅持要停下好生休養了再啟程。

反正這趟沒有時間限制,多一日少一日也沒有什麼關系,于是我們一行終于在冀州城外的明鎮停了下來。

雲來客棧里食客不多,福順自行跟了小二去打點馬車,無憂向掌櫃的要了幾間上房並吩咐好酒菜送去房間才扶了我上樓。

明鎮不過是冀州城外的十里小鎮,房間不及大地方精美卻好在還算干淨,無憂自行將車上帶的被褥鋪好,又焚了我愛的燻香。

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飯菜,沐浴過後就倦怠著尚了*。

無憂替我整理好*帳被子,便帶上門出去了。

我房間是這客棧中最好的,窗外是亭亭裊裊的碧綠楊柳,一輪明月在我窗前落下一地的清輝。晚風送香,紗櫥輕動,而我,卻望著帳頂失眠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糊中卻听到些不尋常的響動,正欲起身,只覺得左邊鎖骨一痛,全身便不能動彈了,喉頭擠不出一點聲音。

還來不及多想,便有人將我往肩頭一搭,迅速地躍出了屋子。

風,在我耳邊呼呼作響,就著月光,我只能看到這人的黑色衣襟以及兩邊急速掠過的草木。

劫匪?殺手?我知道這個人武功不弱,可是如此劫走我又是為了什麼?為了錢嗎?

我無法明白,只是覺得身上單薄得發抖,月復腔壓迫得難受。

沒過多久,他便將我自肩上放了下來。

我倒在一片荒郊野外,而面前這個身形魁梧的黑衣蒙面男子卻是睜著一雙冷冽異常的眼眸盯著我,渾身充滿殺氣,月光益發的幽涼了。

我想可能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這個人不像是為財。

我動了動嘴,希望他能讓我開口,畢竟如此不明不白的死法不是我想要的,即使是百里靖。

可是,那人卻並沒有要幫我解穴的意思,手中的劍倒越是清肅滲人了起來,我看著那稱得上詭異的畫面,心中發寒,卻也明了,百里靖,你若殺我,我也便認了。

或者無論前世今生,我都該死在你的手里。只是希望,這次能死得徹底一些。

如果是我,如果有著足夠的理由去奪取天下,我也會這樣做。

想到這里,我望著那一點點接近的劍鋒和嗜血的眼瞳,忽而浮現一絲笑意。

就在那冰冷的劍鋒即將接觸到我的脖子時,面前的人突然一下掙開。

而不遠處,有個人迎月而立,一身華麗的紫袍連著隨意而束的青絲,凌舞飛揚。

正是一臉慵懶笑意卻又渾身凌厲的百里靖。

黑衣人明顯發覺了威脅,手中的劍也益發緊了幾分,而四周一時間又出現四個手握利刃的黑衣人,看樣子是劫我那人的同伴,此時,皆如臨大敵一般看向百里靖。

這是什麼狀況?

難道要殺我的人不是百里靖?

「看來凝兒是不曾信我呢。」百里靖半含笑意看我一臉詫異的表情,道,「都是你們,讓凝兒誤會了。」目光一轉,殺意畢現。

于是,在月光之下,我的眼前,一場血腥的搏殺便悄然上演。

我無法動彈,無法開口,只能任那刀劍的聲音劃過我的耳膜,大片大片的妖嬈的血跡抹過我的雙眼。在生死的搏殺中,每個人都花生為地獄的修羅,而百里靖,那般的狠厲無情,卻仍舊讓我心驚膽寒,果決干脆的招式,劍劍斃命,不留半點生還的機會。

百里靖,百里嵐(當今百里皇帝全名)不會是你的對手,我心下一時了然。

當空氣中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我幾乎已要嘔吐出來的時候,百里靖已經走到我面前,替我解開穴道,而他身後,五個黑衣人皆已氣絕。

我從地上坐了起來,靜靜看著百里靖,一語不發。

「都不說聲謝謝麼?」百里靖淺笑開口,眼眸悠然慵懶,仿佛方才所作那些殺戮另有其人。

你是真的要救我,還是另有打算?一切都是這樣巧合,我只是不懂而已。

「你受傷了。」我平靜開口,他胸前衣服上有一抹紅濕。

「我記得你是虛谷的徒弟。」百里靖清淺笑道,雙目明澈剔透。

回到住處後,我披好外袍,便找出藥品紗布,準備給百里靖包扎。紫色的外袍已經被他解開,里面的白色衣服已經為血跡浸濕,看樣子,傷得不算輕。

「殿下可得忍住哦,擾了店里其他人可就不好辦了。」我不放過機會的冷嘲道。

「若是沒有給他們下藥,你想那些人會放心大膽的擄你走麼?」百里靖挑了挑眉,眼眸邪魅而*,壓低了聲音「就算是我真的做出什麼,他們也是不會醒的。」

這只狐狸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臉上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殿下請自重,若是不然,凝兒恐怕手下沒分寸。」

百里靖沒有再說什麼,眼瞳幽深,臉上似笑非笑。

我沉了口氣,便動手去揭那似乎已黏在傷口上的白衣,然而,當我看到那傷口的時候,猛的退了一步,目瞪口呆,手中的紗布也滾落地上。

而百里靖臉上的笑意卻濃了一分,似乎我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傷口太過于可怖,還是,讓凝兒似曾相識呢?」百里靖眨眨眼。

我看著他的表情,半天無法言語。

而那個傷口,卻分明就是我那日在破廟包扎過的,一樣的位置,分毫不差。只是現如今它稍有裂開。

百里靖便是軒轅夜嗎?

那張讓我為之驚嘆的面容。

那張狐狸一般的慵懶清貴的笑臉。

到底是誰在扮演著誰?

「你竟然……」我難以置信地開口。

「不錯,你說的美人,正是本殿下。」百里靖大方承認,笑容邪魅。

「你是故意的。」以軒轅夜的武功,殺那幾個人還不至于弄傷自己,還有,也許那幾個人根本就是奉他之命。

「現如今,你應知道的都已知道,不是嗎?」百里靖合上衣襟,眼眸清冷。

「我本就不想的。」我壓根就不願意涉入這些是非,可是某人卻存心牽連。

「可你已無退路了。」百里靖定定看向我,不容一絲躲閃逃避。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此去涼州不過半月行程,卻眼看著要讓凝兒走出兩個月來,我可是真著急了。」百里靖依舊神色自若,語氣微有無奈,「這不,親自來接了呢。」

「我去涼州與你何干?」我冷冷開口。

「你師父他老人家不是要炎闢嗎?」百里靖不慌不忙道,淺笑著掏向懷中。

一塊流光溢彩的血紅色琥珀便出現在我眼前,映照著百里靖的墨瞳,詭異而妖冶。

而我知道,那就是炎闢。

「為什麼會在你手里?」

「雲崖子正是家師。」百里靖輕笑開口,「凝兒若能為我贏涼州一戰,炎闢百里靖甘願奉上。」

「凝兒何德何能,讓殿下如此看重。」我冷然一笑。「我一個女子能幫殿下什麼。」

「江州*之間盡著無雙緞,川江十六城航運暢通無阻,不都是凝兒的功勞嗎?」百里靖笑得高深莫測,這些若不是早已派人差得一清二楚,他自己都不會相信這些都是出自這樣一個小女子之手。

而我卻心下一驚,這些事的確是我的主意,但不過私底下里告訴過連城,除此之外無人知曉,百里靖是如何查到的?

「區區一個炎闢,你以為我會放在眼里?」如果,他僅僅只是雲崖子的徒弟,炎闢于我來說根本構不成能要挾我的程度,虛谷的月魄他自有他自己的辦法,可是…

「你會答應的。」百里靖眼中是十足的把握。

是,我會答應,因為我沒有退路,在我了解了這麼多事之後,百里靖不會因為我救他一命便不殺我,他不是那樣的人。

我明白,即使我不插手,百里靖也有足夠的能力拿下逍遙堡,拿下涼州一戰,拿下這個天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到了那個時候,不僅連城有事,祁美人也逃月兌不了棄卒的命運。我死不足惜,可是卻不希望他們有事。

但是,最讓我痛心的是他面具下的那張職畫的容顏。

錯了,錯了,一開始我便錯得好徹底!他百里靖竟然是如此心思縝密之人,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在江湖中,他都有著不容小窺的實力。這兩都本來就水火不相容。他為了得到這些勢力,竟然不惜易容為之。

那我眼前這張臉只不過是一道虛偽的人皮罷了。不想自己卻一直看不穿,他的笑,他的痛,我以為自己一直都感同身受。不想,一切只不過是他布好的棋局。

而我,只不過是他可以隨時舍棄的棋子。

我不該愛上他的,他對我的一切都是假的,連這僅有的又熟悉的容顏也只是一抹虛幻的面具。

低頭思忖了半晌,我的心一直不能平靜。直到……

「凝兒可以助你坐上那個位置。」我臉上淺笑,眼中淡漠,「可殿下能答應我兩件事嗎?」

「說。」百里靖眼神深邃不見底。

「善待祁美人,不論你是否愛她,即使你登上那個位置,也必須保證她不受傷害;此外,放連城一條生路,他與我一樣,真心想要的不過是自由自在而已。」

值得我守護的人僅有他們,如果說,有什麼理由能讓我用性命去換,也只有他們的幸福而已!在這個世上,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是嗎?

「好。」百里靖勾唇一笑,眼中有一絲悲憫滑過,快到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你就不為自己要些什麼?」

「沒那必要。」如果我想要自由,你也會如約給我嗎?鳥盡,良弓藏。這個道理我怎會不知?

我嫣然一笑,「殿下記住,今後沒有凝兒,只有凝公子。」

我收拾了下東西,便跟隨百里靖離開。客棧中,我留下了一封書信,無憂沒有必要牽扯進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整整三日,我們都在馬上,日夜趕路。

我內心忿然,百里靖這狐狸完全不懂的憐香惜玉。這三日騎的馬可是比我十三年騎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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