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宰輔 024 討伐

作者 ︰ 六藝書生

正德元年九月,劉言每日就是悠哉悠哉的過活,可是北京城卻越發的不平靜,剛剛大婚沒多久的正德皇帝朱厚照和朝中大臣的矛盾終于爆發了。

原因是太監崔杲奉命前往南京監督織造,他曾上書請求皇上給他鹽引作為經費,大明朝的鹽引是為課鹽設置的,其稅收是專門用來準備邊防的,這銀錢可是輕易動不得的。

可是朱厚照不知道啊,當時劉瑾也在幫著崔杲在朱厚照面前說話,所以他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不久就讓劉健和李東陽知曉了此事,進宮面聖,請朱厚照改變詔令,並且拿王振之流對他講述宦官當權的危害。

朱厚照听兩位大學士說這鹽引是為了邊防就已經有些悔意,可是剛剛答應完轉過身又不同意,這實在有損皇帝的顏面。

之後又听兩位閣老說宦官心里便不高興起來,便對兩位閣老不悅的說道︰「朝廷難道都是宦官為害嗎?歷來朝臣壞事的佔了十分之六七,你們想必也是知道的。」

兩位閣老听後心里嚇了一跳,就知道皇上對大臣已經很是不滿了,只能停住嘴,不去說什麼了。

崔杲見兩位閣老也沒改變皇上的主意,便繼續向戶部追討往年支剩的12000鹽引,但戶部卻沒有批復,理由還是那個理由,鹽引收入只能用于軍餉,不能挪為他用。

這可把崔杲氣壞了,皇上都同意了,內閣兩位閣老也沒說什麼,憑什麼不給?氣呼呼的崔杲就回宮找到了朱厚照。

朱厚照听崔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完,也很生氣,就下詔要求戶部撥款。但戶部就是堅決不給,還以此為由開始了一場大規模討伐朱厚照的行動。

六科給事中徐昂與十三道御史楊儀上書參奏令內官監左少監崔杲,隨後六科與都察院幾乎所有的言官都參與了進來,事情發展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三位內閣大臣也站在了百官的一邊,甚至以辭官回家相威脅。

朝中文武百官讓朱厚照大丟面子,丟面子的朱厚照看著御案上一封封的討伐書,心里很是惱火,此事都怪崔杲,如果不是他引起的,何至于引出這事。

可是朝中大臣又如此的不給他面子,也讓朱厚照心里暗恨。文武百官的奏疏一天比一天多,朱厚照的態度也一天比一天強硬,就是不同意收回成名。

還是李東陽看著朝中大臣為了這事與皇帝有死磕的事態,才進宮面聖,也不知道和皇上說了些什麼。

隨後鹽引這件僵持了許久的大事,終于以折中的辦法,批了一半給崔杲。這事之後朱厚照對做一位有道明君再也沒有了興趣,他開始我行我素,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了游戲與享樂上。

看著日漸荒廢國事的朱厚照,群臣也沒什麼好辦法,也不知道誰在哪里听到的消息,說皇上如此貪玩,不理政事,都是身邊的太監攛掇的。

劉健、謝遷和李東陽三位內閣大學士領頭,六部九卿聯名上書,對以劉瑾為首的馬永成、高鳳、羅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張永八人發動了全力攻擊。

為了保證計劃萬無一失,他們還找到了文壇領袖李夢陽來親自主筆,擬定奏章,在這封奏疏中,李夢陽等人嚴厲斥責了以劉瑾為首的八虎種種不法行徑,在奏章的最後,李夢陽將八虎與漢代和唐代的專權宦官相比,憤然寫道︰「前古閹宦誤國,漢十常侍,唐甘露之變,是其明驗。今永成等罪惡既著,若縱而不治,為患非細。伏陛下將永成等縛送法司,以消禍萌。」

這份奏疏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朱厚照的案前,看到這篇文辭優美,言語真切,堪稱傳世佳作的奏章,朱厚照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

他看完這篇奏疏後為此失聲痛哭,食不下咽,朱厚照害怕不已,他所害怕的不是終日陪在身邊的人竟然如此不堪,而是這份奏章上所署的名字——內閣、六部九卿、再加上大理寺、都察院、通政司的全體官員。

換言之就是大明朝任何有關部門都要處置劉瑾,而如果內閣六部九卿聯名辭官,整個大明也就全部癱瘓了。

手里攥著奏疏的朱厚照呆呆的坐在龍椅上,好半晌在才回過神來,要他殺掉那些對自己百般順從的心月復們,他實在下不了決心,但如果不能讓百官滿意萬一集體辭職,他這個皇帝還怎麼當?

王岳也是和劉瑾一樣,在朱厚照身邊侍候多年,對劉瑾受寵他很是嫉妒,這次劉瑾他們被百官彈劾,他也听說了,初听到此事他還很高興,自己的好日子終于要來了,這日正是王岳在朱厚照身邊當值。見皇上苦無辦法便對朱厚照進言道︰「皇上,不如召群臣來,商討個辦法。看看能否放劉公公一次。」

朱厚照想想王岳說的不錯,單是自己在這空想,就算想出辦法群臣不接受,他也沒辦法。

「速去請閣老們來乾清宮議事。」朱厚照想通後便對王岳說道。

來到乾清宮的是李東陽李閣老,朱厚照對只來了他自己很是意外,便問道︰「李卿家其他兩位閣老怎麼沒隨你一起來。」

李東陽心中無奈的想皇上啊,你以為我們都是鐵打的,不需要休息的嗎?面上卻回道︰「劉閣老與謝閣老今日是休沐日。不知皇上傳微臣來有何事?」

此時的朱厚照心情已經趨于平穩,想想了措辭便對李東陽說道︰「朕…看過那篇奏疏了,朕實在不忍心將這些人通通處死,能不能讓他們永居南京,不得回京?」

李東陽听到朱厚照對劉瑾等人的處置松了一口氣,眼見朝中政事荒廢,六科九卿都在此事上與皇上僵持不下,皇上已經不再堅持,至少對朝臣們也有個說法。

「吾皇聖明,不過臣還要回去和其他兩位閣老商議。」李東陽實話實說的回道。

朱厚照見李東陽並沒有當面回絕,覺得此事有些希望,便客氣的說道︰「閣老說的是,快去就是。朕等你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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