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縣試錄取較寬,可能縣太爺也覺得考題有些生僻,所以第一場正試,文字通順者即可錄取,文字較差者便被淘汰。第一場未能通過那麼便不能考第二場,全縣千多名考生,到了最後能通過第一場人數也是很少的,大約為錄取秀才名額的二倍。第一場正試通過者,下一場提坐「堂號」,接近主試官,監試更加嚴格,或者接受面試,由縣太爺出題,回答的讓縣太爺滿意就可過關,其人數以十名至二三十名為度。
通過縣太爺的面試,方能取得府試資格,之後的各場是否參加,由考生自己決定。等最後一場考完,縣太爺和縣學教官就會為考生排定名次,取第一名者叫縣案首,如果沒有太大的問題,縣案首便會妥妥的取得秀才功名了。考取前十名者,便是縣前十,在全縣一千多人中考取前十,也為一項榮譽,到府試時,需要提坐堂號。
考完正試的當晚,劉言回到家中,他現在的住處是羅先生的家里,羅先生進京前拜托他幫忙看守老宅,之後劉言便和小之兩個人搬到了這里。洗了個澡劉言便道書桌上寫下了今日縣太爺出的試題,吹干墨跡,看了看覺得還可以,縣案首是得不到,但是通過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躺在床上劉言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起來到這大明朝已經三年了,這三年,每日上學,下學後除了要完成繁重的課業外,還要練習毛筆字,並且花費了大約半年的時間,將《詩經》、《左傳》、《書經》、《禮記》、《春秋》都要讀熟,而且能背誦。並且听先生講解四書五經經義。只是八股制藝劉言還有所欠缺,這次縣試只是試試水。翻了個身,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困意襲來,劉言睡了過去。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到了縣試放榜那天,劉言卻沒有去看榜,因為他病了,昨日夜里便有些發熱,今早更是渾身無力,請來大夫診治說是感染風寒,吃副藥,休息幾日就可無事了,謝過大夫後小之送大夫出門,就看到不遠處走來幾人,其中還有楊昭,只見為首一人身材高挑,膚色白皙,兩道濃濃的眉毛下有雙明亮的眼楮,走到小之面前說道︰「敢問這位姑娘,此處可是劉言,劉子駿的住處?」
「正是,請問您是…?」小之並不認識此人,小心的問道。
「噢,我是…」那男子正要回答,那男子身後卻跳出一人,小之定楮一看就見這人是楊家少爺,那楊昭跳出來後便插話說道︰「小之,今天是縣試張榜的日子,我們是言哥兒的同學,特來找他一起去看榜的。」
小之是認識楊昭的,這三年里楊昭經常找劉言一同上學,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看到是楊昭說話,小之說道︰「楊公子,我家言哥兒病了,下不得床,這可怎麼辦?」
楊昭聞听劉言病了,急忙問道︰「言哥兒生病了?可請大夫看過?」
「謝楊公子關心,已經請大夫診治過,大夫說是風寒而已,休息幾日就無事了。」小之看了看他說道。
听劉言已經看過大夫,楊昭略微放心,回身對著幾位同來的學生拱手說道︰「今日本想和諸位一起去看縣試放榜的,可朋友生病,我要進去看望,就不和大家一起去了,諸位自去,如果小弟僥幸得中,勞煩諸位派個人來告知小弟,小弟在此多謝,多謝。」
跟著楊昭來的人本想進去一同探望劉言,讓楊昭以縣試發榜給勸阻住了,送走諸人,楊昭隨著小之進入屋內,看到劉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搬了個子楊昭坐在了劉言的床邊說道︰「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麼轉眼就病了?」
劉言睜開眼楮看到是他,笑了笑說道︰「這身體,本來就瘦弱,昨晚可能站在院子里久了些,今天有些不舒服。你放心無事的。今天是縣試放榜的日子吧?你怎麼沒去?」
「本來和幾位同窗一起來找你的,在門口听小之說你病了,我讓他們去看了,有消息來告訴咱們一聲就行了。」點點頭,楊昭說道。
「你最近沒去找你的狐朋狗友嗎?勞煩倒杯水,謝謝。」劉言起身,倚在枕頭上對著楊昭說道。
楊昭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劉言「跟我還說什麼謝不謝的,沒去,沒去,縣試之後我就到處參加詩會,文會。結識了很多朋友,等你病好了介紹給你認識如何?」
像這種詩會,文會在江西是很多的,大都是一些文人,士子自發舉辦的,請些相熟的朋友,找幾位歌女,談詩論文,議論下朝政,劉言也參加過幾回,覺得無趣,便再沒有去過。
「嗯?你還結識了些朋友?真是稀奇,你哪次去不是連吃帶拿,結識朋友不是你的風格啊?「劉言喝了口手中的水,有些奇怪的問道。
「風格?什麼叫風格?這回不同以往,我在上次詩會上認識了一個人,他叫嚴嵩。」楊昭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風格就是……就是一種個人特。嗯?你說你認識了誰?」劉言剛要給他解釋一下什麼叫風格,听到楊昭後半句連忙問道。
「嚴嵩啊,你認識?「看著劉言有些呆呆的樣子,楊昭有些好笑。
「不,不認識。」劉言嘴上說著,心里卻在苦笑,笑話,怎麼可能不認識,只不過是在前世,嚴嵩那可是在《明史》中被列為明代六大奸臣之一的人物。
「你和那個嚴嵩是怎麼認識的?」劉言忙岔開話題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那你就長話短說。」劉言見楊昭擺出一副長篇大論的樣子,忙打斷道。
楊昭告訴劉言他與嚴嵩是在醉仙樓認識的,劉言听到這里說道︰「不是在詩會上認識的嗎?怎麼又變成醉仙樓了?」
「啊,是詩會,只是在醉仙樓辦的詩會罷了,說起這醉仙樓,真是不錯,不僅菜色齊全,酒也不賴,不僅醇香撲鼻,純淨透明.」不等楊昭說完,劉言打斷他的話。
「說正題。」
「對,對,說正題。」楊昭有些不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