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影]給渣攻獻花 第4章 藍色生死戀

作者 ︰ 眼兒媚啊媚

尹俊熙的父親是大學教授,學識素養都是一流,因此被推舉為這個學校家長聯合會的會長,母親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和尹教授是大學同學,夫妻二人多年來相敬如賓,尹俊熙從未看過父母吵架,妹妹恩熙出生之後,一雙兒女更是為這個家里帶了不知多少歡樂,少年在這樣充滿愛與歡樂的家庭長大,自然心地善良,他也從未和別人吵過架,那日不過氣急了,才做出事後自己覺得很不禮貌的行為。

他家庭好,功課好,畫畫也好,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他的性格不像妹妹那樣開朗活潑,又總是沉浸在畫畫的世界里,所以朋友並不多,總是顯得孤零零的一個人。

距離上個星期四已經有了一個星期了。

尹俊熙心底愧疚,但面對總是沉默寡言的崔鐘哲始終說不出道歉的話來。

正值午休吃飯的時間,李英宰今天家里有事情沒來上課,崔鐘哲難得能夠安靜地吃午飯,他現在飯量不小,便當被崔母用米飯和泡菜塞的滿滿的,大吃貨帝國長大的崔鐘哲表示自己並不喜歡吃這些各種各樣的泡菜,他微微蹙眉看了會,卻不料和他坐在一起近一個月沒講過一句話的同桌對他說話了。

少年聲線清亮好听,聲音有些遲疑︰「你要不要吃些我的?」

顯然是他看到了崔鐘哲剛才對著便當蹙眉的神情。

崔鐘哲詫異地轉頭看他,少年卻低著頭並不看他,只握緊手中的湯匙,他面前擺著那一份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的便當,便當里有魚有肉,還有蛋卷和壽司,顯然是為了正長身體的少年精心準備的午餐。

「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你要是吃不飽」少年很顯然不怎麼會搭訕,他瞥了眼崔鐘哲滿滿當當的飯盒,這句話怎麼也說不下去。

崔鐘哲沉默了幾秒鐘,才伸出湯匙從少年的飯盒里舀出一塊蛋卷,「謝謝。」

他將蛋卷送入口中,細細咀嚼之後還不忘夸獎︰「很好吃。」

尹俊熙見他吃了自己的東西,松了口氣,也慢慢地吃起來,好半天,才小聲說道︰「那天的事情,真是對不起。」

他記事以來,從來都懂事禮貌,很少做錯事情,因此也很少跟人道歉,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心里有些忐忑。

「那天的事情?」崔鐘哲吃飯的時候總是細嚼慢咽,他咽下一口飯才說道︰「那天在體育館的事情?」

尹俊熙點點頭,小口地吃著壽司,「那天那樣對你和你妹妹,很不禮貌。」

「沒關系的,如果有人那樣對我妹妹,我也會很生氣,說不定會直接揮拳頭。」

尹俊熙訝異地看了眼仍舊面色平靜的崔鐘哲,才發覺他並非在開玩笑。

這個同桌明明總是一副沉默沉穩的樣子,但有時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不是聒噪的人,見崔鐘哲安靜吃飯就不再說話。

那次之後,兩人的關系便開始漸漸邁入正常同桌的關系,下課了也會聊上幾句,尹俊熙才不得不承認崔鐘哲其實功課很好,有次他遇到不會寫的題目崔鐘哲在他旁邊看了兩眼就把解題方法寫了出來,他睡覺的課程大多是音樂美術之類的副課,他放學了照例第一個走出教室,有時尹俊熙放學的時候總能看到李英宰送崔芯愛回家,而崔鐘哲則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可是他不回家又是去做什麼?他沒有問過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太過冒昧了,他自認和崔鐘哲關系還未好到那個程度。

有次美術課,崔鐘哲照例趴著睡覺,他的腦袋搭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自然地垂放在課桌上,尹俊熙此時正托著下巴翻著美術本子,老師講的那些他早就全都掌握了,他低頭看到崔鐘哲垂放在那里的那只手,突然有了想要畫下來的想法。

那只手手型並不算秀氣,但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很適合彈奏樂器,指甲也被修剪的干干淨淨,被那樣自然地放著不動,是此刻絕佳的素描素材。

尹俊熙見崔鐘哲仍閉著眼沒有醒,悄悄地拿起鉛筆畫了起來,他一旦認真畫起來,腦海里便只有素材和鉛筆,連崔鐘哲什麼時候醒的都不知道,待他畫完,才發現崔鐘哲正枕著那只胳膊,烏黑的眸子望著他,但那只被他當作素材的手卻仍是一動不動。

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扭過頭去。

見少年露出這樣的神色,崔鐘哲覺得有趣,眸子也帶了些笑意,他坐直身體探頭看了看少年的畫作,點點頭,還順帶表揚了一句︰「畫的不錯。」

尹俊熙沉默地接受了夸獎,想著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醒的,那只手一直沒動維持那樣的姿勢,另一條胳膊估計都壓麻了吧。

他又想起崔鐘哲有時望著他會出神,恍恍惚惚覺得是不是這個同桌也像自己一樣,有話想要跟自己說的時候卻又講不出來,才那樣看著他?

那天正好是星期四,尹俊熙因為要參加興趣班最後一節課可以不用上,結果到了興趣班的教室卻發現這個教室今天被征用給別的班級選班長,他也不想再回教室,干脆就到圖書館去看了會書,還有幾分鐘就下課的時候才到校門口的樹下等妹妹放學,下課鈴聲響了,沒等到慢吞吞的妹妹,倒看到崔鐘哲大步走了出來。

果然是第一個出教室的速度,他本來就對他天天下課去哪里好奇,不知怎的,想要跟去看看。

匆匆地寫了張紙條在妹妹的車籃里,告訴她今天自己回家,便趕緊跟著已經走的很遠的崔鐘哲後面。

少年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里又是激動又是後悔,怕被崔鐘哲發現,但又覺得已經跟上來了,被發現了再道歉吧,崔鐘哲肯定會原諒自己的吧,他不知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但跟崔鐘哲坐了這麼長時間的同桌,他確實沒有看過他生氣的樣子。

他跟在崔鐘哲身後,不敢太招搖,就盡量走的自然,像個行人一樣,只是目光卻只看著他的背影,待他看到崔鐘哲從某個後門進去之後,他繞到前面才發現自己竟然來了這樣一條紅燈區的酒吧街。

這酒吧還叫做夜鶯!

尹俊熙從小生活單純,幾乎從未接觸過學校和畫畫以外的東西,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卻更強烈。

他想了想,將校服外套月兌掉,又從旁邊的商店買了個帽子,等了一會進酒吧的人多了,才混著人群走了進去。

他看了看手表,快到七點了,酒吧里的燈光明明滅滅的,他躲在暗處偷偷打量,卻沒有發現崔鐘哲的身影。

來酒吧的人越來越多,本來空間很大的酒吧卻一下子顯得擁擠起來,尹俊熙沒看到崔鐘哲,不願意出去,給自己打氣再過一會找不到就走了,舞台的大燈卻一下子亮了起來。

周圍本是喧鬧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靜了。

七點了。

尹俊熙看了看手表,抬起頭來,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抱著吉他走到了舞台中央,面對滿場觀眾,淡然自如地坐了下來。

尹俊熙震驚地看著那總是安靜沉默的同桌抱著吉他,他對著話筒低低緩緩地彈唱起來︰

「Starry,starrynight(繁星點點的夜晚)

Paintyourpaletteblueandgrey(為你的調色板調上灰與藍)

Lookoutonasummer-sday(夏日里向外望一眼)

Witheyesthatknowthedarknessinmysoul(用你那能洞穿我靈魂陰暗處的雙眼)

Shadowsonthehills(山丘上的陰影)

Sketchthetreesandthedaffodils(描繪出樹木和水仙花的輪廓)

Catchthebreezeandthewinterchills(捕捉著微風與冬日凜冽)

Incolorsonthesnowylinenland(以色彩呈現在雪白的畫布上)

NowIunderstand(如今我才明白)

Whatyoutriedtosaytome(你當時要對我說的是什麼)

Howyousufferedforyoursanity(為你自己的清醒承受了多少痛苦)

Howyoutriedtosetthemfree(你有多努力的嘗試讓它們得到解月兌)

Theywouldnotlisten(但是人們拒絕理會)

Theydidnotknowhow(那時他們不知該如何傾听)

Perhapsthey-lllistennow(也許現在他們會願意听)」

這首Vincent由DonMclean創作,那年他參加梵高畫展,在梵高驚世名作星空下佇立良久,深受感動,回去之後揮筆寫下這首感動全世界的Vincent。

這首歌尹俊熙亦听過,熱愛繪畫的他,當然知曉梵高的故事,他看著台上抱著吉他的少年,少年垂著雙眼,兩只手在吉他上靈活地撥動著,尹俊熙恍惚想起那次畫這個人的手指,看見指月復上細小的傷痕,當時還在想這雙手適合演奏樂器,原來那些傷痕是彈吉他的時候弄的。

少年聲音低沉,有種悠閑的調調,唱這首歌時卻微微沙啞,仿佛在壓抑某種情緒,尹俊熙閉上雙目,听著少年的歌聲,仿佛此刻真正站在梵高的那副畫下,仰視著那副圖畫,看著那幅畫仿佛在流動著的藍色的星空,那副畫中,天空不是沉悶的黑色,是深淺不一的藍色,風吹過時,星星被吹動,在天幕下徜徉,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他又想起梵高的一生,這個孤獨的畫家,一生都活在痛苦失意和孤獨之中,生前僅僅賣出一幅畫,據傳還是好友買下為了接濟他貧苦的生活,他將所有的激情全都獻給藝術,但當時的社會卻根本容不下他,將他當作瘋子看待,他的畫被他拿去換酒,墊咖啡,沒有人願意要他的畫,正如此刻歌中所唱「TheywouldnotlistenTheydidnotknowhow」

那個偉大的畫家終因精神病而自殺,他的畫作風格強烈飽含感情,生時不被世人理解,死後卻名揚世界。

「ButIcouldhavetoldyou,Vincent(文森特,我本該告訴你)

Thisworldwasnevermeantforone(這個世界本就不屬于)

Asbeautifulasyou(像你這樣美好的靈魂)」

尹俊熙睜開眼時,終于能夠理解舞台上的少年到底在壓抑什麼情緒了,他模了模自己的臉頰,那里濕涼一片。

他沉默地離開了酒吧,等在酒吧後門口,他沉浸在剛才的歌聲中,腦海里有好多話想要跟崔鐘哲分享。

他等了好久,快到十一點了,才看到少年的身影。

尹俊熙站在那里,少年俊秀的臉龐在酒吧明滅的燈光下白玉一樣,烏黑的眸子望著自己,崔鐘哲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大步走開,也不和他說話,顯得有些不悅。

尹俊熙跟在他身後,自知自己先不對,小聲道歉︰「對不起,我就是好奇。」

崔鐘哲的腳步很快,他走在前面,尹俊熙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他好久不說話,心里有些懊惱,卻突然听到他說,「想知道什麼,你可以直接問我。」

那麼他是不生氣原諒他了?

尹俊熙松了口氣,抬頭看崔鐘哲已經走了好遠,卻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巷子太窄,幾個醉漢不知從哪個酒吧的後門歪歪扭扭地出來,正好將身子單薄的尹俊熙撞倒,還倒打一耙︰「哪個不長眼的撞老子?」

尹俊熙被撞倒在地,胳膊肘針刺似的痛起來,听這話更是憤怒,再好的脾氣也不過是個少年,不禁反口說了一句︰「你才不長眼。」

酒後的人最容易沖動,那醉漢哼哼冷笑起來,隨手從牆角拿起一個酒瓶就要掄過來砸尚倒在地下的尹俊熙。

尹俊熙暗罵自己沖動,想爬起來腳卻沒有力氣,那醉漢不過就在眼前,跑都來不及,他退無可退,眼睜睜地看著酒瓶砸過來,卻被一具並不寬厚的身影擋住。

那是崔鐘哲擋住了酒瓶。

「還不快走!」崔鐘哲的聲音何時都是一個聲調,此刻也是如此,他飛快地拽起魂不守舍的尹俊熙,在那幾個醉漢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拉著他飛快跑開。

待離酒吧街好遠,才停下來,斥道︰「喝醉酒的人沒有理智,你跟他們還什麼嘴?」

尹俊熙跑的氣喘吁吁,彎下腰大口喘氣,抬起頭來想要反駁卻啊的一聲指著崔鐘哲的後背叫了起來。

崔鐘哲白色T恤後面被酒瓶砸破了,露出綻開傷口的後背,鮮血從那里冒了出來,幾乎將整個T恤的後背染成紅色。

崔鐘哲模了模後背,手掌一片鮮血,他抬眼看了看尹俊熙,後者蒼白著臉站在那里,一臉的懊悔和不知所措。

「有沒有手帕之類的?」

尹俊熙趕緊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崔鐘哲卻沒有接過來,而是指著自己的背,「我看不見傷口,你幫我捂住。」

尹俊熙才回過神來,听著崔鐘哲安排幫他捂住傷口,小心問道︰「要去醫院吧?」

崔鐘哲卻無所謂地扯了一下嘴角,霓虹燈下的眸子一絲波動都沒有,「這點小傷一會兒就沒事了。」

他現在可沒有錢去醫院。

「這不算小傷!」尹俊熙小心翼翼地捂著傷口,不滿地說道︰「這傷口都有我手指頭長了。」

「要去你自己去。」崔鐘哲說完就不說話,任憑尹俊熙怎麼說也不動,霓虹燈下少年的臉龐堅如磐石,眼楮好似深潭,尹俊熙知道自己勸不了他,沉默著捂住傷口,卻低垂著眼楮,心里十分難過。

過了一會,傷口不流血了,崔鐘哲從藥店買了幾個創口貼讓尹俊熙幫他貼上,才和尹俊熙回家。

尹俊熙回家時看見全家都人都焦急地等在客廳里,他從來都是乖孩子,從來沒這麼晚回過家,但又不願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就敷衍了兩句便回到臥室了。

此時時針已指到十二點,他不禁想著這時崔鐘哲在干什麼,傷口還有沒有流著血,心里又有些懊惱自己應該勸他去醫院的,但想到他竟然能替自己擋酒瓶,心里又十分感動。

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對崔鐘哲好一點,心情才好些,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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