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盛的早餐用罷,我舒展舒展僵硬的腰肢,準備出府游玩一天。蕭珞雲拒絕讓漪雯跟著,那自信的眉眼帶著些許自戀的味道,讓我忍不住鄙視他。
「來吧,帝都有些地方要換個性別才有趣。」蕭珞雲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套男人的衣服,我套上,正正好好合適。我有些好奇,有什麼地方男人去比女人去有趣?
我和蕭珞雲兩個「壯漢」在帝都的大街上溜達,雲雙國果然在辰亦的治理下繁榮很多,在三分天下的今天,算是三國之中的大國了!我資歷尚淺,搞不懂這三個國家間的緊張關系,只知道楚國和章裘國年年都有進貢,三國也由此呈現一種欣欣向榮的狀態。
「喂,你說你要帶我去哪兒消遣?」我忍不住問。
「就是男人最多的地方啊。」蕭珞雲似是無意回答。
「啊,你要帶我去花天酒地啊!我不去我不去,那有什麼好玩的啊!」我動用我機智的腦袋想到了這樣一件事。
「你想多了!更何況本王同你一樣守身如玉,這種事根本沒做過!」蕭珞雲用鄙夷的目光注視我,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喏,你看這不是到了嗎?」我順勢望去,「錢興樓」,這麼通俗的名字,看著里頭烏煙瘴氣,就明白這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場!我作勢要跑,蕭珞雲一把拉住我,只把我往里頭拽。
一群大老爺們兒圍著賭桌,有身穿上等綢緞的官員富豪,更有衣衫襤褸的窮人農民,更有整日游手好閑的街頭小混混,反正在這各個階層的人都見得到。我一下子擠到他們中間,看他們或貪婪地將錢收入囊中,或憤怒地再賭一把,我也來了興致,不賭別的,就來了一盤猜大猜小的游戲。那人似乎很和善,色盅在他手中搖晃擺動,突然」啪「地一聲敲在桌上,然後他詭異地陰笑道︰「是大還是小?」我毫不猶疑選了「大」,他一開色盅,「三」和「六」,是「大」!我興奮地跳了起來,可待我問他要錢時,他卻笑著讓我仔細看看,這明明是「三」和「二」,是我猜錯了。我仔細一看,呵,真是「三」和「二」!我瞬間意識到他作弊了!我奮袖出臂,大吼一聲︰「你是欺負我頭一次來是嗎!?看老娘怎麼收拾你!」此話一尺,那男子似是抓住了把柄,悠悠說︰「老娘……?」去他大爺的,說漏嘴了!
只見那男子走到我身後,伸手一摟,我的腰身就已經在他懷里了。他張開那張惡心的嘴,說︰「讓小爺玩玩你可好?小爺剛剛倒還沒注意到,一個男子怎麼帶著個面紗,現在看來,是個娘們兒啊!」他的嘴慢慢靠近我的脖子,我盡力推開他,可他的嘴卻愈來愈近,嘴里的惡臭味讓我幾欲嘔吐,突然,鄰桌的一個男子突然拽過那漢子,上去就是一個耳光,一手將他打倒在地,那漢子想要反攻,卻見那男子一刀砍到了那漢子的大拇指上,瞬間血流滿地,空氣里彌散著血腥的氣味。
我看呆了,趕緊一福,問道︰「不知大哥尊姓何名?」
那男子只是背對著我,瀟灑地揮揮手︰「季玦!」
見他愈走愈遠,我大喊一聲︰「我叫黎偌,有緣再見時我定好好謝謝大哥!」那男子輕笑一聲,微微轉頭,卻只見到半個臉,被陰影所擋,可渾身上下散發的貴族氣息卻是難以掩藏的。他究竟是誰?季玦季玦,我默默地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里。
「偌偌,你沒事吧?我听這邊挺吵的,就趕緊趕了過來。」蕭珞雲穿過人群,將我拉出了錢興樓。
「沒事……那個你知道一個叫季玦的人嗎?他是哪個國家的貴族嗎?」我好奇地問。
蕭珞雲思量片刻,搖搖頭︰「楚國上檔次的貴族都是姓楚的,章裘國更不用說,你額娘就是那里的公主,姓黎,所以沒有姓季的。」我更是暈頭漲腦,那麼那季玦就是假名了?
「好啦,別想了,」蕭珞雲將我帶到一個攤販面前,「吃個糖葫蘆壓壓驚!」說著就將糖葫蘆塞到嘴里,那叫一個酸啊!我被酸得牙齒沒了知覺,拿下糖葫蘆就追著蕭珞雲滿大街跑。
我總在想,若是時間停在這一天,我是否能永遠保持這樣純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