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白皙面容,美麗而冷漠,只是眉宇間帶有的擔心,深深讓安禹諾覺得心疼,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的心,也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疼痛。
「你到底經歷過多少事情?才會變得像現在一樣堅強。」安禹諾好奇的問道,灕濘溪的倔強和堅強,帶著太多的神秘感,讓安禹諾忍不住詢問。
他所接觸的女人,或出身名門,或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從來沒有一個,帶有灕濘溪身上的氣質,與眾不同的冷漠,讓她更加充斥著神秘色彩。
「許多年前,我也是站在急救室的門外,等待我的爸爸媽媽。和現在一樣。但是等來的卻是冰冷的尸體。」灕濘溪輕聲的說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字字句句卻讓听者傷感。
「哦。」安禹諾答應一聲,他的眸子深邃不見底,只是在看到灕濘溪隱藏的悲傷之後,他猶豫一下,走到灕濘溪的面前,對上她的眸子,堅定的說︰「你的女乃女乃一定會沒事的。」
灕濘溪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她寧願現在是一個人在等待,保留著心里的期待,哪怕事情的結局是最糟糕的,她也能獨自躲藏起來哭泣。
可是,她最無助的時候,安禹諾竟然在她的身邊,還說出關心的話,她的心,瞬間就土崩瓦解,自從和顏廷峰分開之後,已經好久都沒有人關心她。
打擊來的太是突然,女乃女乃的突然病倒,讓她完全失去支撐,猛然撲到安禹諾的懷中,她只想要一點點的溫度,一點點就好。
安禹諾的雙臂僵硬的停在空中,他可以接受灕濘溪的冷漠,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但是突然感覺到懷抱中她較弱的身子,在瑟瑟發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她的身上,還是帶著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不知怎的,安禹諾沒有將灕濘溪推開。他的手不自然的在灕濘溪的後背輕輕的拍著,溫柔的說︰「別怕,沒事的。」
一陣陣的體香傳入到鼻腔里,安禹諾的身體竟然慢慢的在變化,想到之前兩人經歷過的夜晚,她的美好,她的純潔,她所有的一切都被安禹諾的記憶喚醒。
兩個人像是情侶一般的擁抱,灕濘溪將腦袋隱藏在安禹諾的懷中,眼楮里流出晶瑩的淚花,她終于將壓抑的心情釋放出來,沒有那麼難受。
穩定情緒,灕濘溪後退一步,感覺到很是尷尬,她低下頭,從唇齒間擠出兩個字︰「謝謝。」
剛才的失控,讓灕濘溪在心里懊惱起來,她清楚安禹諾的身份,剛才一定又會被他輕視吧。他那麼的高高在上,自己怎麼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安禹諾的思緒還停留在灕濘溪輕弱的身體和陣陣幽香,听到灕濘溪這樣說,很是尷尬,他伸手整理下衣服,輕咳一聲漫不經心的說︰「我不介意。」
這樣的語氣,才是安禹諾應該有的吧,灕濘溪的心里放心一些,只要他不誤會,不鄙視就好。只是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眼楮緊緊的盯著急救室上面的紅燈。
「啪」紅色的燈猛然滅掉,灕濘溪的臉色蒼白,身體無力的靠在牆上,她期待這一時刻的到來,卻也更加的害怕這一時刻的到來,她怕悲劇會再一次的重演。
「誰是李龍秀的家屬?」醫生問道。
灕濘溪已經失去所有的堅強,她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醫生,記憶里全部都是以前的畫面,雙手握拳,無力回答。
「我是。」安禹諾堅定的聲音響起,灕濘溪和醫生的眼楮一起都望向他。
「病人的手術成功,但是沒有度過危險期,所以要在隔離病房進行觀察,你們先去繳費吧。一會兒病人就會去到病房里。」醫生說完,轉身進入手術室內。
不一會兒的功夫,女乃女乃在醫生護士的陪同下出來,雖然她的麻醉還沒有退去,雖然她還帶著氧氣罩,但是灕濘溪的臉上還是露出笑容,因為她知道,女乃女乃還活著。
她不是孤苦一人的。
喜極而泣的奔到女乃女乃的身邊,跟隨著一起離開,留下安禹諾一個人站在原地,他的心里也終于可以放心一些,從未經歷過生死離別的他,心情不能平靜。
想到醫生剛才說的話,他轉身離開,不知怎的,他總是感覺灕濘溪是沒有錢的,這里是a市最好的醫院,醫藥費也不是灕濘溪可以負擔的。
所以,他不假思索的將所有的醫藥費都付清,還留下五十萬,作為以後的費用,做這些的時候,灕濘溪完全的不知情,她的心思全都在女乃女乃的身上。
直到女乃女乃睜開眼楮,她的臉上才帶著孩子一般的笑容。
「女乃女乃,您終于醒了。」灕濘溪開心的說著。
「溪溪啊,讓你擔心女乃女乃沒事的。」女乃女乃虛弱的說著,已經度過危險期的她,看起來仍然是很虛弱的。
「只要女乃女乃沒事就好。」灕濘溪很是欣慰,她這才想到醫生之前告訴她,要她去繳費的。
臉上帶著一些難色。雖然之前她在酒吧里打工,但是潔身自好,賺到的錢又要維持和女乃女乃的生計還有學費,所以她的存款並不多,而且顏廷峰給她的所有,她都沒有接受。
「女乃女乃,您先休息下,我出去一會兒。」灕濘溪疼惜的說道,替女乃女乃整理好被子,灕濘溪輕聲走出去。
女乃女乃一聲嘆息,她心里很是清楚,灕濘溪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一直都在打工賺錢養活她,這一次自己的病一定是需要很多錢的,灕濘溪又會很受難吧。
灕濘溪走在醫院里,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在醫院里穿行,或是做著輪椅,或是臉色蒼白的病人臉上帶著求生的表情。
她的心里有些擔心,好不容易走到繳費處,她跟在人/流後面,一步步走進。
「你好,我是李龍秀的孫女,我想問下她的費用是多少?」灕濘溪小心翼翼的問道。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她害怕听到自己無力承受的數字。
「二十一萬。」女人冰冷的說道,抬頭看到灕濘溪驚訝而蒼白的臉,補充道︰「已經有人替她繳費,而且預存五十萬作為以後需要的費用。」
說完,低下頭整理手中的單子。灕濘溪傻傻的站在原地,錢已經付了?是誰?是誰會幫她?無數個疑問在心頭涌起,臉色越發的開始難看。
「讓一讓,後面還有很多人等著繳費。」女人尖銳的聲音將灕濘溪拉回到現實中。
她趕緊的離開,去無法平復心里的感覺,同時在心里快速的考慮著,到底是誰會如此慷慨的幫助她,七十萬,畢竟不是小數目,是灕濘溪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濘溪。」呼喊聲想起,灕濘溪趕緊停下腳步,她回頭看著遠處跑來的男孩子,像是帶著陽光一樣,灕濘溪輕舒一口,嘴角帶上笑容。心里的疑惑已然解開。
站在原地,欣賞起跑過來的男孩子,他的身體似乎是帶著風一般,發絲在風中飄動著。更加增添一些爽朗的氣息,眼楮有神而明亮,帶著一層焦慮和擔心。
「小新。」灕濘溪微笑出聲。
「女乃女乃沒事吧?」包志新擔心的詢問著,因為奔跑他的額頭上溢出細密的汗珠,灕濘溪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拭著,兩人的距離那麼近,她很是用心的小心翼翼。
包志新的心跳卻一點點的加速,臉色也有些微紅,他的內心里對灕濘溪的感情,從來都沒有間斷過。
陽光男生和美麗女生,向來都是天生一對,灕濘溪和包志新在一起的畫面,干淨而溫馨,像是情侶一般,不遠處的安禹諾看到之後,眼神之中帶著捉模不透的神情。
他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小新,謝謝你,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灕濘溪感激的說道,她的心里已經認定,女乃女乃的醫藥費和預存的錢,是包志新幫忙,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什麼?」包志新疑惑的問道。他在學校里听說灕濘溪的事情之後,就第一時間趕來,這才剛剛看到灕濘溪,實在搞不明白她說的錢是怎麼回事。
「我女乃女乃的醫藥費,不是你付的嗎?」灕濘溪蹙眉問道。
「不是啊,我才剛到醫院里。」包志新如實說道。
冰涼的氣息侵入到灕濘溪的體內,她身上沒有一絲溫度,不是包志新,那會是誰?她已經和顏廷峰徹底的斷去聯系,現在的他應該馬上要舉行和慕容紫馨的婚禮了吧。
「是他?」包志新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會的。」灕濘溪回答的很是堅定,顏廷峰是不會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
不好的預感蔓延,安禹諾冷峻而霸道的臉龐出現在灕濘溪的腦海里,是他,一定是他!灕濘溪猛然間想起今天所有的一切,一定是安禹諾。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的目的是什麼?想要得到一些什麼?都讓灕濘溪覺得害怕。四下的尋找,都已經沒有安禹諾的影子,似乎是他從未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