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左雲兒急了︰「可我還沒有給雲天說……」
「雲兒!」女乃女乃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跟周雲浩斷絕一切關系!」
「啊?為什麼啊?」左雲兒急得暈頭轉向︰「女乃女乃,您不是一直很喜歡雲天嗎?為什麼不讓我們來往了啊?」
女乃女乃不解釋,只說︰「雲兒,你現在可以選擇,要麼跟我馬上回老家,要麼你去找周雲浩,以後再也不要來見我,就當你沒有女乃女乃,我也不再有你這個孫女兒!」
「女乃女乃!」左雲兒大哭起來︰「雲兒哪里做錯了?或者是不是雲天做錯了什麼?我們到底哪里錯了,您告訴我們啊,我們會改,求您不要拆散我們……」
女乃女乃說︰「行,我不拆散你們,你走吧,去找他吧。」
女乃女乃轉身往她的臥室走,左雲兒看著女乃女乃的背影,她走得踉踉蹌蹌,似乎極度傷心。
左雲兒哭了一會兒,跑過去推女乃女乃的門︰「女乃女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一眼看見女乃女乃站在床-上,風扇的鉤子上掛了一根繩子,圈成繩套,女乃女乃正往繩套里面鑽。
左雲兒大驚失色,尖聲喊叫︰「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不要這樣!」
女乃女乃淡然地說︰「雲兒,你幫我收了尸,火化了,再去找周雲浩吧,也不枉我養了你一場!」
「不!不!不!」左雲兒撲過去爬上床,用力抱住女乃女乃的腿,驚恐地喊叫︰「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別丟下雲兒,雲兒听您的話,跟您走!我不要雲天了,不要男人,我只要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求您別丟下我!」
女乃女乃停下來,說︰「雲兒,你能發誓不再見周雲浩嗎?」
左雲兒痛哭不已︰「女乃女乃!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您告訴我好不好?」
女乃女乃冷靜地說︰「雲兒,你選擇吧,要麼我現在就吊死,一了百了,眼不見心不煩,以後你過得好不好,我都不用再操心……」
「不!不!女乃女乃!我-要您!雲兒要您啊!」
「如果你想要-我活著,你現在就發誓,跟周雲浩斷絕一切來往,如果你偷偷跟他聯系,女乃女乃將不得好死!」
左雲兒的眼淚洶涌而下,哭得說不出話來,含混不清地喊︰「女乃女乃!女乃女乃!雲兒要听話,不跟楚雲天再來往,求您別讓我發誓……」
「好!」女乃女乃的聲音很嚴厲︰「你不發誓,我發!」
她撲 跪在床-上,高聲說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如果左雲兒偷偷跟周雲浩聯系,我高曉紅將不得好死!死之前要受盡千般苦!萬般痛!不被車撞,就墜懸崖!」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的毒誓就像一聲驚雷在左雲兒的頭上炸響,她頭痛欲裂,好一會兒都緩不過神,唯有大哭︰「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不要發誓……」
女乃女乃站起來,扶起左雲兒說︰「雲兒,女乃女乃沒有害你之心,我這樣做都是為你好……」
「可是,」左雲兒哭得收不住︰「這到底是為什麼?女乃女乃,您告訴我原因好不好?」
女乃女乃說︰「你別問原因,如果你認為我不讓你和周雲浩來往是在害你,那你現在就可以走……」
「女乃女乃,我知道您愛我,不會害我,我不問了。女乃女乃,您別趕我走……」左雲兒泣不成聲地說。
女乃女乃嘆了一聲,說︰「好孫女,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比憋在心里好。」
左雲兒趴在床-上嗚嗚痛哭,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和楚雲天的愛情會受到女乃女乃的阻擾。
從小到大,女乃女乃一直很疼愛她,從來舍不得打罵她,那幾年她和楚雲天談戀愛的時候,女乃女乃很開心,他們分手了,女乃女乃雖然嘆息,也沒有抱怨什麼。
後來她和上官洪走到一起,女乃女乃仍然很高興,然後她又和上官洪分手了,女乃女乃也沒有責問她一句。
可這一次,女乃女乃堅決反對她的婚事,為了阻止他們來往,還發了那樣重的毒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女乃女乃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女乃女乃撫模著她的頭發,左雲兒哭得渾身抽搐,女乃女乃的手也顫抖不已,嘆息著說︰「雲兒,別恨女乃女乃,女乃女乃都是為了你好。」
左雲兒沒有說話,她的心都快碎掉了,一邊是辛辛苦苦養大她的女乃女乃,一邊是她愛到骨子里的愛人,要她放棄哪一個,都像在用利刃割她的心!
左雲兒哭了一會兒,女乃女乃又說話了︰「對了,雲兒,別哭了,我們趕緊到醫院去。」
左雲兒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到醫院去做什麼?」
女乃女乃說出的話讓左雲兒震驚不已︰「去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現在去還來得及,一會兒下班了。」
左雲兒的眼楮瞪得很大,難以置信地喊︰「女乃女乃,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外孫啊,您不喜歡雲兒的孩子嗎?」
「我喜歡雲兒的孩子,我也巴不得早點抱孫孫,」女乃女乃搖著頭,一臉悲傷地說︰「可你還沒有結婚,怎麼能生孩子?」
「女乃女乃!」左雲兒淚如雨下,跪下來求女乃女乃︰「我保證不見雲天,求求您,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雲兒!」女乃女乃語重心長地勸說她︰「未婚生子會受盡白眼,難道你希望你的孩子跟你小時候一樣,一生下來就受盡別人的白眼和羞辱嗎?」
女乃女乃拉她起來︰「雲兒,听女乃女乃的話,馬上去醫院拿掉這個孩子,你必須拿掉,不然周雲浩會對你繼續抱有幻想!」
左雲兒不肯起來,更傷心地痛哭︰「女乃女乃,我不能拿掉這個孩子,不是我舍不得,而是如果我拿掉的話,我以後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
女乃女乃不相信,說︰「你不肯拿掉孩子是舍不得周雲浩吧,你還想回到他身邊是不是?那你走吧,以後別再見我……」
「女乃女乃!」左雲兒又大哭起來︰「我听您的話,明天,明天就去拿掉好不好?現在太晚了,醫生忙著要下班……」
女乃女乃看著她哭得啼淚滂沱的臉,左雲兒哭成這樣,到了醫院,只要她不答應,只怕醫生也不敢做。
女乃女乃只能無奈地搖頭,說︰「那就明天吧,明天回老家去拿掉。你先起來。」
女乃女乃把左雲兒拉起來,為她抹眼淚,說︰「雲兒,別怪女乃女乃心狠,我這都是為你好啊!」
左雲兒的眼淚牽流不斷線地往下掉,說不出一句話來。
女乃女乃說︰「現在晚了,趕不上最後一班車了,只能明天早上再走,我去弄飯,你收拾你的東西。」
女乃女乃煮了兩碗面條端過來,左雲兒一點胃口都沒有,眼淚不停往碗里掉,以淚泡飯,更讓她難以下咽!
勉強吃了幾口,她搖頭︰「女乃女乃,我吃不下去了。」
「放下吧,」女乃女乃端過來一碗面湯︰「你喝碗面湯。」
左雲兒一邊喝一邊繼續哭。
這一個夜晚,婆孫倆都沒有合眼,左雲兒一直哭,女乃女乃收拾完了過來抱著她,陪著她哭,嘴里不停念叨︰「我可憐的孫女啊,可憐的孫女啊……」
天快亮了,左雲兒終于停止了哭泣,她感到自己的眼淚幾乎流干了。
女乃女乃說︰「雲兒,出發吧。」
「女乃女乃,」左雲兒哀求地看著她︰「我想打個電話。」
「給周雲浩打?」
「不是,女乃女乃,我不會再跟他聯系,您放心。」她悲傷地說︰「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了,我想讓思月去陪他,思月一直暗戀他。」
女乃女乃搖頭嘆息︰「你打吧。」
左雲兒撥通佟思月的電話的時候,佟思月還在睡夢中,她迷迷糊糊接了電話︰「喂,誰啊?」
「思月,」左雲兒喊了一聲就哽咽了,她努力忍住,說︰「我-要走了。」
「雲兒?」佟思月驚醒了︰「你怎麼了?要到哪里去?」
左雲兒不回答,自顧自講她的︰「我不能跟雲天在一起了,請你去照顧他,他還在w市……」
「等等,等等,」佟思月打斷她︰「左雲兒,你在說什麼昏話?」
左雲兒的眼淚掉出來了︰「思月,你跟雲天說,我對不起他,請他忘了我,請你幫我照顧他……」
「打住!打住!」佟思月喊起來︰「左雲兒,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要離開周雲浩?」
「是……是女乃女乃不讓我跟他在一起……」左雲兒泣不成聲地說︰「我不知道原因,但我如果不听女乃女乃的話,她就要自殺,她昨天晚上差點就上吊了,我不能沒有女乃女乃……」
左雲兒哭得說不下去了。
佟思月很震驚︰「雲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嚴重?」
佟思月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向對左雲兒疼愛有加的左女乃女乃為了不讓左雲兒和楚雲天在一起,竟然走上了自殺這條路,她老人家出了什麼狀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左雲兒一邊搖頭一邊哭著說︰「思月,請你去照顧他,請你愛他,請你讓他開心,讓他快樂,讓他別想我,別找我……」
左雲兒說不下去了,哭得悲痛欲絕。
听她哭得這麼傷心,佟思月也眼淚汪汪起來,哽咽著說︰「雲兒,雲兒,你別著急,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請你相信,我一定會去看他,因為我不僅跟你是朋友,跟他也是朋友,你們兩個都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