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陪著姨夫去醫院檢查身體,雅英去jyp門口接2pm下班,顧兮若難得好心情地把買好的菜放到廚房,走進浴室舒服地洗了個澡。
微笑著用毛巾擦著滴水的頭發熱氣騰騰地走出來,卻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
「是誰?」
顧兮若努力地掙扎想要掙月兌那人的手臂,無奈那人高大有力根本無法逃月兌。于是抑制住自己想要大叫的沖動,按下瘋狂跳動的心髒。聞見從背後傳來的濃濃酒氣,她只好冷靜地開口。
「兮若表妹,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崔煥成和朋友在club里喝醉了,因為結賬時拿不出錢來遭到朋友們的嘲笑,所以才回家來拿錢,不料卻看到了美人出浴的一幕,于是,接著酒勁,他心動了,也行動了,懷里的人盡管掙扎但柔軟的手感讓他沉醉了,貪戀著壓根不想放開。
「姨夫姨媽馬上就要回來了。」顧兮若看看牆上的掛鐘,加劇了心里的擔憂。
听見這話,崔煥成找回了一絲理智,但更多的是不滿,「不要總用這麼冰冷的語氣跟我說話嘛,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啊。」崔煥成從背後放開兮若,把她轉向自己。
嗅著周圍空氣里令人作嘔的酒氣,看著崔煥成爛醉而通紅的面孔,想起幾天前的那一幕,顧兮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是我很討厭你,不,不是討厭,是厭惡。」顧兮若冷冷地盯著他,再也不去掩飾厭惡的表情。
啪!
話音剛落,顧兮若就狠狠地挨了一耳光。
「說什麼?靠我們家養活,討好都來不及你有什麼資格說厭惡。」崔煥成罵了幾句髒話,「我說過了,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
「先放開我。」面對著因發怒而顯得有些瘋狂的崔煥成,顧兮若依舊努力地告訴自己冷靜,發怒總比曖昧好,看著第一步危機解除了,顧兮若的聲音柔和了下來,根本忘記了自己的臉正火辣辣地疼。
氣氛突然掉轉,崔煥成楞了一下,一下子適應不了,有些不知所措,他的頭腦有些不清醒,但眼前的人兒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因為水蒸氣的氤氳而顯得性感嫵媚,更因為剛才的掙扎而不斷地張開嘴微微地喘著氣,他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瘋狂的**一波一波地涌來。
看著崔煥成此時迷醉而貪戀的神情,顧兮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她的心髒狂跳著,張開嘴想要大聲求救,卻在一瞬間絕望地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向誰求救,那一刻,她終于崩潰了。
除了對面的人漸漸粗重的喘息,四周愈加寂靜了,寂靜地似乎一切都從她的眼前消失了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的黑暗仿佛在一瞬間就將她吞沒了,那一刻的顧兮若窒息了,她的身體似乎在空中飄浮著,沒有牽絆也沒有著落。
是不是期待的太多了?一無所有的人就該被命運攜裹著踉蹌前行,在某個不為人知的的時刻寂靜飄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又怎樣,聰明伶俐面面俱到又怎樣,那麼瘦弱孤獨的她,盡管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想要堂堂正正地活在這世上,卻依舊在別人渺小的**里不堪一擊,甚至,在此時此刻,在她任人欺凌的時刻,竟連一個可以向其呼救的人都沒有……
「放開我!放開我!!!」
眼角的一滴淚水讓顧兮若錯愕了,是屈辱?是委屈?是絕望?她來不及去想那滴淚里到底融化了什麼,她只感受到巨大的重量和不斷落在她臉上帶著酒氣令人作嘔的吻和在她身上不安分到處游走的手,她最後的自尊就要被人撕碎了,而骨子里的倔強不讓她就此放棄,她憤怒了,胸口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
啪!!!
用盡全身的力氣,顧兮若甩了對面的人一個無比響亮的耳光!
崔煥成的臉上瞬間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指印。
「放開我!」
「你們在干什麼?!」從醫院回來的姨夫姨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崔煥成和顧兮若兩個人衣衫不整地貼合在一起,那畫面曖昧得讓人瞬間血液沸騰。
听見有人來,崔煥成打了一個哆嗦,飛速從顧兮若身上跳起來,錯愕地看著呆立在當場的姨夫姨媽。
「是她勾引我的!」崔煥成都還沒有來得及思考,這句話就月兌口而出。
顧兮若嘲弄地彎了彎嘴角。
「不知廉恥的東西!」
姨媽飛快地走過來狠狠地甩了顧兮若一個耳光,顧兮若的嘴角慢慢滲出了一絲血跡,本就虛月兌的身體又增加了一絲眩暈。
「我好心收留你,卻被你搞得全家都雞犬不寧,如今還作出這樣的丑事,丟盡了顧家的臉面,你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爸媽和你外婆,我真後悔當初的決定。」姨媽撫著額頭,氣得一**坐在椅子上。
「是嗎?也包括拿了外婆的房產契約?」听見姨媽提起爸爸媽媽和外婆,顧兮若憤怒的火焰再一次燃燒起來了,她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白皙的臉隱藏在蓬亂的長發下面,看起來讓人驀然產生一絲寒意。
姨媽怔了一下。
「你明明知道真相,這樣對我,不怕夜里會作噩夢嗎?」此時的顧兮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渾身都籠罩在一種陰冷的氣氛里,讓在場的人都不寒而栗。
崔煥成悄悄地躲在姨夫身後,看著似乎從來都不認識的顧兮若,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真相就是你是一個災星。」
不知什麼時候,雅英穿著女高制服,背著書包,拿著2pm的條幅走了進來。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你身邊的人都被你克死了,你爸媽死在了非洲,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你外婆病重,沒撐過一個月就翹了辮子。這還不算,你又找上了我們,你要來,崔老頭就破產了,還不停地往醫院跑,說不好哪天得了什麼不治之癥撒手人寰,我媽又得帶著我找個有錢人嫁,當然這也不算什麼壞事,總比在這里過苦日子好。」雅英扔下書包,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到,她看了看縮在姨夫背後的崔煥成,「本以為有個哥哥是這里唯一的好事,沒想到一樣是垃圾。」
「崔雅英你在說什麼!」姨媽憤怒地走過去作勢要打雅英。
雅英躲了過去,「我說過我不姓崔!況且我說的不對嗎?」雅英冷笑了一聲,「如果這個男人當初沒錢,你會想盡辦法嫁給這個老頭嗎?如果外婆不給你房子,你還會收留她嗎?」雅英指了指此刻看起來搖搖欲墜但神色冰冷的顧兮若。
「你!……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哈哈!」雅英笑著,「說的真好听,我是不是該因為這偉大的母愛感動得痛哭流涕?」
雅英又走到顧兮若面前,「不知道嗎?這里沒有你的親人,不想在這里發爛發臭的話,你還是快點滾吧。不要以為替別人背了黑鍋,就會有人感激你。」
顧兮若認真地讀著雅英眼楮里的信息,終于說了聲「謝謝。」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向雅英的房間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外面的吵雜聲不停地在耳邊回響。
冬夜里的寒風冷得刺骨,顧兮若拖著來時的行李箱路過了一家蛋糕店。
蛋糕店里溫暖的燈光和香甜的氣息讓人神往,顧兮若模了模口袋里的錢,推開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
門口的風鈴發出清脆幸福的回響。
如果不是漢江邊上稀有的行人腳步那麼的匆忙,就一定會發現一個美麗的女孩子裹著厚厚的棉服,坐在江邊的長椅上,雙腳抵在江邊圍欄上靜靜地望著遠方發著呆,她的小臉白得近乎透明,一對深邃的眸子瓖嵌在縴長濃密的睫毛下像黑色的寶石卻失去了光澤,黑亮及腰的發絲披散著,被隨意地別在耳後,她的耳朵凍得發紅,身邊立著一只小小的行李箱。
周圍似乎一下子都安靜了,再也沒有那麼多的紛亂嘈雜,只有結了冰的江面下面翻涌的流水聲,以及冰塊因寒冷而發出的絲絲爆裂聲。
「好冷。」
顧兮若呵著白氣,輕聲呢喃了一句,瑟縮了一下脖子,從身邊的紙袋子里拿出一只精致的小蛋糕。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寶貝的小兮若,祝你生日快樂……」
長椅邊昏黃微弱的燈光下,顧兮若捧著蛋糕,沒有生日蠟燭,一個人對著江面唱著生日快樂歌,清甜的聲音很快就被凜冽的寒風撕碎在混沌的夜色里。
那一年她還只有十歲,外婆準備了一只雙層大蛋糕,上面擺滿了她喜歡的水果和像寶石一樣閃閃發亮的漂亮糖果,小朋友們都圍繞在她的周圍對她說生日快樂,空氣里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彩帶和溫暖香甜的味道。
她卻嘟著嘴發著小脾氣,爸爸媽媽在非洲為不認識的小朋友們過生日卻在她的生日這天缺席,她已經有一整年沒有見過他們了。
外婆看見她不高興,寵溺地把她抱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爸爸媽媽的笑臉就那樣非常神奇地出現在寬闊的屏幕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寶貝的小兮若,祝你生日快樂……」
「寶貝兒生日快樂!」
「下個月爸爸媽媽就回來看你好不好,看見了嗎?爸爸已經把機票都買好了。」
背景是非洲大陸上荒涼的塵土,爸爸媽媽穿著志願者統一的制服,拍手歡笑著,十歲的顧兮若終于露出了開心的笑臉,和小朋友們一起許下了那年幼小的生日願望,吹滅了那年幸福快樂的場景。
「顧兮若,十八歲生日快樂!」
顧兮若笑笑對自己說,然後望著遠處漸漸亮起的美麗燈火一口一口地吃掉手里的蛋糕,而周圍的一切都照舊暗淡沉默著。
夜深了,江邊再沒有一個行人,顧兮若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拿出了電話,「荷娜,能收留我一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