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文本以為,楚將離會直接帶他去到她口中所說的,對自家王爺有威脅的人那兒去。誰知偷偷模模的走了一段路之後,白亦文卻越來越覺得他們走過的地兒熟悉的要命。直到拐入一個路口,這個想法便被證實了。
在他的面前,一座大氣恢弘的建築佇立在那,不論是建築規格,還是外觀布局,都和他們的七王爺府,相差無幾。
因為,那是三王爺沈承廷的王府。
「這就是你說的,會對王爺有威脅的地方?」強忍著不悅,白亦文的語氣依舊冰冷。
楚將離卻似是並沒有察覺的白亦文的不悅,她只是聳了聳肩,意味不明的應道︰「怎麼,你不認同這件事麼?」
瞬間,白亦文的心中就憋上了一口氣,有一種想要暴打楚將離的沖動。
察覺到身邊的人散發出不同尋常的氣息,楚將離疑惑的抬頭,想要問問他怎麼了。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話來,胳膊就被白亦文猛地一拉,將她毫不客氣的拖進了剛剛拐進來的路上。
「喂,面癱臉,你怎麼了啊?」白亦文的速度很快,手上的力道也很大。楚將離被他拖著,實在是不怎麼舒服。
但不論楚將離如何詢問,白亦文也都是死繃著臉,默不作聲。直到,他確定了周圍沒人的時候,才忽然用力一推,將楚將離甩到離自己好幾步遠的地方,兩眼怒瞪著她。
踉蹌的行了幾步,楚將離才堪堪站穩了身子。同時她的心里,也對白亦文的行為表示不解。可她的頭才剛剛抬起,還沒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卻赫然看見白亦文的身上,好像正在向外散發著強勁的火氣。
白亦文兩手緊握,身子緊繃,頭低低的看著地下。遠遠看去,甚至會覺得那只是一個人形木偶。唯一能夠看出來他還有**跡象的,也就只有他因為深呼吸,而不停聳動的雙肩了。
終于,這久蓄的力道,忽然之間全數的爆發出來。只見白亦文猛地抬頭,雙目噴火的看著楚將離,拼盡丹田之力,對著她大吼道︰「楚將離,你是不是覺得耍我很好玩?」
帶有內力的呼喊聲,再加上周邊幽深又長的巷子,無形中形成了久久飄散不去的回聲,在楚將離的耳邊不停地盤旋著。
而楚將離,也因為這回聲的沖擊,弄得耳鳴頭暈,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當那股不適感終于散去,楚將離的腦子也回復了清明。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她不悅不滿不爽不忿的心情。
「你腦子有病是吧?」兩手揉了揉耳朵,楚將離斜眼瞄著白亦文︰「你哪只眼楮看到,還是哪只耳朵听到,我有耍你了?」
「那你帶我到三王爺的府上,是要做什麼?」見楚將離還是不肯「承認錯誤」,白亦文的火氣就更大了︰「別說三王爺,就是十一王爺,也同樣對王爺有著威脅。那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把兩位王爺都給……」
總歸是知道這話不好說出來的,盡管他已經確定,這四周並沒有什麼人在,但白亦文還是沒有將下面的話說出來,只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替代了最後的倆字。
敢情,他是為了這個啊。
總算是明白了白亦文的想法,楚將離有些哭笑不得。就連之前的不滿,也有了一些緩解。
是她沒有把事情交代清楚,也難怪白亦文會誤會。可是,這暴脾氣,還真的是讓人很想狂揍兩頓出出氣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楚將離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看似平靜實則鄙夷的反問道︰「我好像什麼都沒做吧,沒說話,沒示意,沒指令。那請問,你是從哪里知道,我是要你對付三王爺的?」
「呃……」被楚將離的反問問住,白亦文一時沒了聲音。難道說,是他誤會了什麼?
「可我剛剛問你的時候,你明明……」白亦文頓住了。他想起來,剛剛楚將離並沒有就直接說明,是要他去對付三王爺,她好像只說,這里對王爺有威脅。
可盡管是這樣,三王爺對王爺有威脅這事,還需要特意說出來麼?
「是啊,我是說這里對七王爺有威脅,可是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知道白亦文究竟想說的是什麼,楚將離嘁了一聲,表現的很不屑。
見楚將離說的這麼清楚,白亦文也覺得有些理虧,可他還是有些拉不下面子,便徑直問道︰「那你說,你究竟要做什麼?」
語氣之中,摻雜著一些別扭的情緒。
斜著瞥了白亦文一眼,楚將離沒再搭理他,而是自顧自的走回了他們剛剛待著的地方,悄悄的向外探頭張望。
白亦文見楚將離這麼謹慎,不免就也放輕了自己的動作,躲在她的身後也向外張望。雖然,他不知道楚將離到底是在看什麼。
「誒,面癱臉,如果讓你潛進去三王爺的府上探听消息,你能不能不讓人發現,還能全身而退?」也不知看了多久,楚將離忽然出聲,向白亦文求證他的身手如何。
「能。」沒有過多的言語,白亦文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內里卻充滿了對自己的自信。
「好。」微笑的轉過身來,楚將離認真的盯著白亦文,很清楚的對他交代到︰「那你就偷偷進去,幫我探听一下那三王爺有沒有暗地里在調查金逸的背景。如果有,就再看看他們已經調查到了哪一步,听明白了沒?」
「听明白了,但是我們查這個有什麼用?」禁不住的還是問了一句,白亦文很想知道,為什麼楚將離會這麼在意金逸的情況。
「嘖,合著我之前說的什麼話,你都沒听見啊?」不知是有意還是刻意,楚將離這話說的很是鄙視︰「我剛剛不是說了,這里有存在威脅著七王爺的事情的麼。如果三王爺真去查了金逸的背景,那我們就都危險了。」
話說到這,白亦文才烘箱明白了些什麼,然後問道︰「你是說,金逸的背景,會威脅到王爺?」
「不是金逸的背景會威脅到七王爺,而且我覺得如果不是金逸自己說出來,三王爺也查不到關鍵的地方去。我擔心的,是三王爺抓了對金逸很重要的人,然後威脅他。」還是耐心的講解了一遍,楚將離盡量說的能讓白亦文接受。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白亦文真的是全身心都系在他家的王爺身上。
也不知道他和沈君宇之間,究竟是怎麼建立起這麼深厚的感情的。
「那……」白亦文還想說些什麼,楚將離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見她趁白亦文不注意,用力的將他給推到了外面,就像剛剛他將她甩開那樣。
「別廢話了,你就給我在那里面好好盯著,等得了消息之後,就趕快來叔爺爺的府上找我。記住,這件事情,可不能讓七王爺知道。」話中沒有任何商量的成分,楚將離說的很是堅決。
看著楚將離臉上那不容拒絕的表情,白亦文抿了抿嘴,最後還是選擇听她額話。因為事實證明,每次楚將離的話,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都會得到證明。
「好。」輕輕的應了一聲,白亦文不再遲疑,只見他先是觀察了一下附近的情況,幾個輕身之後,居然就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跳進了沈承廷的王府里面。
看到這一幕,楚將離不得不要給他豎起大拇指。要知道現在可不是晚上,就算已經是到了傍晚,天色也還是很亮的。
不過嘛,既然人都已經放出去了,那接下來就是他的事情。至于她現在的任務,就是趕緊回去叔爺爺的府上,為接下來的事情做好準備。
她相信憑著沈承廷的個性,一定會去查金逸的背景,也一定能夠查出來金逸娘和月兒的存在。不過她既然知道她們兩個的重要性,又怎麼會袖手旁觀什麼也不做呢。
白亦文說的好,知道什麼事對自己有威脅,那最好的方式就是趁這個威脅還在萌芽的時候,就提前一步將它給解決掉。明知養虎為患,那便將虎徹底滅掉。
不過嘛,在威脅還沒有成長為威脅的時候,倒不如先行利用,將它的價值充分發揮之後,再行斬殺。
畢竟老虎的身上,還是有很多很多有價值的東西呢。
這麼想著,楚將離便沒在原地多加停留,而是邁開步子,小跑著趕回張栩府上。叔爺爺說了,現在的她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當然不能繼續住在沈君宇的府上,還是名正言順的「回家」比較好。
不然,說她一個未嫁的姑娘家住進人家王爺的府里,那流言蜚語可就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了。
正當楚將離繞過各個小路,眼瞧著離張栩的府邸原來越近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的一聲「問候」,卻讓她的步子猛地一滯,差點就因為忽然的停止導致摔跤了。
「咦,這不是郡主麼。怎麼,跑的這麼快,是要趕著去哪里呀?」不太正經的腔調,正正是十一王爺,沈從宸。